一方面,陈建民状态良好--身体状态正常(在这个过程中体重减轻正是正常的体现),心理状态正常,精神状态看不出有什么异变。陈建民只喝不食四十九天的目标是否能够圆满实现,当然还需要细心的观察。
另一方面,面对陈建民的“绝食”--对此中国传统医学有个专门的词即“辟谷”的表演,以反伪科学为已任的斗士们以傲视一切同时又藐视一切的“科学”水平与“科学”态度,纷纷发表“科学”高见。
以学术打假而闻名的方舟子在一篇题为“‘东方超人’的拙劣表演”的文章中说:
“--对付这些时不时跳出来宣称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十九世纪英国医生采取的那套办法:把这种奇人关到没有任何食物的院子里日夜监视起来,看其下场如何。
--现在有一位名叫陈建民的“四川老中医”(其实此人才五十岁,也未免“老”得太快了点)自告奋勇跳出来要绝食四十九天,本来正好可以以之为反面教材,让他吃点苦头,杀杀这股“不食”歪风。
--陈建民每天都要在厕所里拉上布帘子坐很长时间,究竟在干什么?既然是在绝食,哪有那么多大便可拉?如果真的绝食,几天后体内粪便就已完全排空,根本没有必要再去坐马桶了。如果是要打坐,为什么不在外面练,非要躲在厕所里练?虽然拉上布帘子后,头还露在外面,但是要偷吃一小块食品、药丸或吸流质食品还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如果是打针输液则更不会被觉察出来了。
--布莱恩是光着上身表演,而陈建民却是穿着宽大的唐装,为藏匿、偷食食物创造了条件。陈建民晚上躲在被子中睡觉,也容易偷食。主办者声称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做网上视频直播,让网民监督,但是我曾经在半夜连到其直播网站去看了一下,发现画面上光线黯淡,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陈建民使用的牙膏、香皂之类,也可能有猫腻。有网友声称见到陈建民在吃牙膏。
--人体细胞要维持生命活动离不开营养,如果停止营养供养的时间超过一周,就有生命危险。现在陈建民绝食时间已超过一周,不仅没有生命危险,还神采奕奕,行动正常,如果属实,已可算是一个奇迹。按现在这样的条件,他要完成其四十九天的“绝食”表演,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究竟是个创造生命奇迹的超人,还是个玩弄欺骗手法的凡人,在我罗列出了这些疑点之后,我想读者是不难得出自己的结论的。
三月二十六日二十三时四十分,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社会记录”栏目播放了陈建民绝食一事,以揭露和批判伪气功而扬名司马南在接受采访时说:“在我看来这是一场商业闹剧,跟科学实验毫无关系!”在得知正在表演绝食的陈建民向他发出亲自到现场考察的邀请时,司马南说:“他的邀请,我不屑一去!” 司马南还就此事书面回应,其中写到:“我注意到了表演绝食的老先生诚邀我到现场,但我本人没兴趣也无必要再为闹剧助兴,尽管策划人很希望这出戏再掀一个小高潮。多有得罪了,我实在是没有配合演出的义务。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这只是一场商业炒作,如果司马南再去现场,岂不是上了策划者的圈套,进一步提高了它的商业知名度,所以我不屑一去。”
原中国科普研究所研究员、也被称为“反伪斗士”的郭正谊说:“从理论上讲,一个人不吃只喝仅仅能够存活七天。”“我一直在关注‘绝食’的进展。”“我们也在等待陈建民的上门挑战。”他还称,他已经和司马南商量过对策,就如何揭穿陈建民的“伎俩”,已经初步达成共识。
还有一位自称以捍卫科学为己任的六十三岁老人,名叫唐世友,他专程从贵州凯里赶来现场看了看,他说:“只喝不加任何营养物的白水,我压根就不信他能熬过四十九天。”他还设想了陈建民“耍诈存活四十九天”的几种可能:一是用高营养物质制成衣服,二是在水中加入各类营养物质,三是用营养物做成牙膏、肥皂等日用品等等。”
这几位反伪科学的斗士在对待陈建民一事上所表现出来的真是科学的精神吗?真是有些令人感到科学的悲哀。
科学的基本精神什么?科学的基本精神之一就是尊重客观存在,并在这个基础上研究存在之中包含的内涵、机制、规律等等。
当然,尊重客观存在的前提是要鉴别存在事实的真与假。但是,人类的认识能力始终是有限的,同时又是不断发展的,因此不可能在任何时间对自己所面对的所有存在,完全认识清楚。有的可能还完全认识不了,有的可能只能认识其中的一部分。
中国传统医学和气功中的辟谷,有很久远的历史。一方面,人们对它的机理至今还不清楚;另一方面,人们对自身生理结构的认识,现代医学至今只有解剖以及层层分解的思路和方法,而中医的思维方式和方法范式,又与现代医学不太相容,还很难沟通,形成互补。
这样看来,辟谷就是人类尚未认识的一个客观存在,需要随着人类认识能力的逐步提高进一步讨论与研究。
正因为人们还无法认识和理解辟谷这一人类的特殊现象,所以就不可排除有人以此作为噱头,另有所求,另有所谋。但是,这就可以把所有的辟谷打成闹剧吗?有人游泳淹死了,就可以推出游泳必淹死人吗?路上行驶的汽车随时都可能撞伤人轧死人,就可以由此证明汽车给人们带来交通上的便利是假的吗?
把自己不认识的客观存在抛出人们的认识视线,以伪科学之名封杀了之,本身就是一种十分可悲可怕的伪科学。从认识论上看,这是一种简单的直线思维,与丰富多彩的客观存在相去甚远;从商业炒作的角度来看,到处招摇着反伪科学的幌子,对自己并不明白的事情大加挞伐,盛气凌人地胡乱训斥,那倒是一种很有眼球吸引力的出名游戏。
想出名也并不是什么坏事,问题是你别打着科学的招牌;如果你非要打着科学的招牌不可,那你就得本着科学的精神,采取科学的态度--真能以理服人,证他之伪,证己之真。
我之所以要说这番话,因为我本人就是辟谷的实践者,四十九天的辟谷--只喝不吃,我也曾经比较轻松而顺利地经历过(不是非得四十九这个天数,而是因为要出差,不便继续辟谷,只好就此结束),比此时间短一些的辟谷更是经常出现,有的时候是身体自发的,有的时候是意识主动的;同时,我也是有二十多年时间的素食者。在辟谷的实践中,我深深地体会到,辟谷现象有许多值得研究的奥妙--从生命科学、内在机理到操作方式等等。
陈建民的表演本身,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有什么必要非得去表演呢?你把辟谷作为一种有奇效的医疗方法用于医疗实践不更好吗!如果说陈建民是为挑战美国魔术师大卫·布莱恩在泰晤士河畔的四十四天“绝食表演”而为中华民族争光话,那就更有些荒唐了。把人体生命、气功学、医疗方法领域的科学技术的事,背上如此沉重的政治包袱,无非是狭隘的民族主义在作怪。
既然陈建民已经表演了,并且还激起了以反伪科学为名的伪科学的拙劣表演,我就不得不坚决支持陈建民的表演活动了。我敢说,雅安碧峰峡上陈建民四十九天的辟谷表演,顺利成功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胜算--话毕竟不能说太满,百分之零点一的余地只不过为不可预测的意外因素而考虑。
成都万贯集团借陈建民的功夫推动自己企业的商业运作,并无过错,实有高明;而由此带出来的科学与伪科学之争、人体与自然之辨,更是功莫大焉之事。
我向陈建民致敬!我向万贯集团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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