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住在一幢公寓里并没有患病的丈夫则遭到另一种待遇,邻居们用图钉扎破她丈夫的自行车轮胎,公寓管理人员扬言要给她家派警卫,轮流把守她家的大门,来防止她丈夫离开家门,把病毒传染给其它人。
王芳康愈了并于五月份返回了自己家中,但她没有受英雄般的欢迎,取而代之的则是嘲笑和怀疑,没人愿意跟她握手,在她晚上出去散步时,邻居们都在回避她。“人们会用奇怪方式盯着我,好象他们不愿相信我还会出来散步。”25岁的王芳日前在她家的客厅首次接待家人以外的客人时,说出了上述感受。
巴尔的摩太阳报记者发自北京的报导说,王芳在谈到这些遭遇时表示:“我感到很受伤害,因为我认为其它人没有理解我,我并不想感染上萨斯,而我是在抢救那些萨斯感染者时才被传染上病毒的。”
萨斯病毒终于正从北京这座世界疫情最严重的城市消失,但同萨斯进行激烈搏斗的经历,则给这座城市留下一个社会创伤,而且这种创伤仍不肯远去。一些曾把萨斯病毒传染给亲朋好友并导致一些人死亡的幸存者,对所发生的一切深感内疚;一些医生和护士回到工作岗位时,总是回想起那些感染上病毒的同事,仿佛又看见被那些萨斯夺走生命的、他们曾拚命抢救的朋友。
而越来越多的萨斯康复者,因为长时间被隔离在医院内,现在又面临着一种新的与外部世界的隔绝,这些隔绝来自他们的工作单位、邻居或朋友,因为人们不敢确信他们是否还会传播病毒。
此外,康复者还被烙上一种显示中国有决心去战胜疾病的看不见的商标。就象邻居紧关大门来把病毒拒之门外一样,人们也在把那些去过疫区的朋友、认识萨斯感染者的人驱逐出社交圈子。现在,又轮到那些曾感染过萨斯病毒并已回到自己家中的人。
五月,河北省一名从疫区赶回老家的农民,在不堪忍受乡亲们强迫他再返回疫区时,他选择了自杀。四月末,河北一些村民企图放火烧掉一家临时搭建起来萨斯医院,当时里面还住着感染者。随后,北京又传出一些萨斯感染者所饲养的宠物被官方杀掉的新闻。报导称,还好,现在这些歇斯底里已经减退,但畏惧和无知仍在中国继续流行。
曾感染上萨斯病毒、现已康复的中国著名电影电视导演谢飞表示,对于那些害怕“我们的人,是可以理解的,就象一位爱滋感染者一样,人们对感染者表示同情,但仍想回避他们。”
谢飞假设说,他在五月份康复后,他和他爱人打算搬回他们原来的公寓,那靠近一个公园,他可以在那里安静地散步来恢复身体。但公寓管理部门肯定会有一种不同意见,建议他搬到郊区的渡假山庄。谢飞用外交辞令回答说:“我爱人和我认为那样不方便,我们有权居住在我们自己的公寓。”谢飞说:“我们试图说服他们,我不再有传染性,最后,他们才变得温和一些。”
报导指出,目前中国在几个范围内出现的问题,可能同政府很难说服公众有关,官方应该告诉人们不必再担惊受怕。此外,尽管中国媒体已报导过萨斯康复者不会再传染病毒,但官方一直没有代表5000多名幸存者展开大规模的宣传攻势。这与疫情最严重时期,报纸电台电视都在大力宣传王芳式的抗萨英雄恰恰相反。而且,这种宣传攻势又未能减轻公众的恐惧。
对此,王芳深有感触地说:“我们实际上正遭到冷酷的对待。”早在四月初就在北京人民医院感染病毒的王芳,是第一批被官方隔离的感染者,当时共有93人受传染,最后才迫使官方封闭了这家医院。在王芳逐渐康复时,她目睹了自己的两位同事相继死去。
王芳透露说,在她康复后,她家所在公寓管理部门允许她回到家里,她曾不停给管理人员打电话称自己出外活动已没有任何风险,两周后,她才被允许离开家门晚上散步。王芳说,以前熟人没人跟她握手,即使打招呼也要保持两三米的距离。她的父母也遭遇同样的难堪,其中包括最要好的朋友。
王芳说,人民医院负责人已要求所有的医护工作者,在康复的同事回来工作时,不得歧视他们。王芳建议政府部门也应该这样做,需要为康复者做进行更多的相同的宣传,“政府应该通过媒体宣扬萨斯康复者是安全的,他们不再具有传染性。”
“请象常人一样对待我们。”这是王芳发出的呼吁。
(多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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