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了一个臭老婆,生了两个兔崽子,
封官进爵跳三级,终年四季怕光照,
五官不正双眉倒,六神无主乱当朝,
七窍生烟抽鸦片,拔(八)光了头上毛,
机关算尽九头鸟,十殿阎王把魂招!
结果,严慰冰给自己及其全家尤其是陆定一带来了坍天大祸!
1.白日被绑架
1966年4月28日,将近上午11点,严慰冰正忙着整理家务,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她放下手里事,过去抓起听筒问道:“喂,哪里?”
“我是×××。”对方答。
“哦,×副部长,我是慰冰。”×××是××部管人事的副部长,严慰冰对他比较熟悉和尊重。他知道陆定一不在家,这个电话显然是找严慰冰自己的,就又问道:“有事吗?×副部长。”
“是这样,严慰冰同……”不知为什么,×副部长随口而出的对对方的称呼,却咽回了后一个字,“同志”不同“志”了。不过严慰冰并未在意,只听对方又说:“是这样,我要去看你,你不要出去。”平时说话办事都很稳重的×副部长,今天似乎很急,刚才竟脱口说出“不要动”!似乎下一句就是“举起手来!”严慰冰也没细想,听见对方在电话里似乎尽量用平静的口气继续说:“你不要出去,不要来,就在家等着,我马上就到。”
不等严慰冰回话,那头就把电话挂断了。才过了十几分钟,增福堂院外就响起汽车声,严慰冰听出不止一辆车。一会就见×副部长出现在院门口,却见他又回头向什么人招呼了一下,才一个人走了进来。严慰冰慌忙上前招呼道:“×副部长,欢迎您来,让您亲自来,真是不敢当。”
谁知×副部长却似乎没有看见她伸过来的手,连通常的问好寒暄也没有,更没有接受她的热情邀请入座品茶,劈头就冷冷地说:“中央组织部找你去谈话。”
"找我?"严慰冰疑惑地问,又暗自想到,就这么点事,电话中也可以说,×副部长何必亲自来,不过既已来了,还得以礼接待,就点点头答应道:"好吧!"又说:"我马上骑自行车去。"
×副部长却说:"不,你现在就去!外边有车……接你去。"
"哦?"严慰冰奇怪了,中组部这么近,干嘛还要用车接?愣了一下又问道:"谈什么,您知道吗?"
"不清楚,哦,不大清楚。"
"怎么这么急,还现在就去?"
"这也……不清楚。"
"到底什么事呢?"
副部长回头看看周围没有别人,小声吐出半句话:"好像是,你和叶群……"
"和叶群什么?"
"你们不和的事吧!"
严慰冰同叶群在特供门市部"吵架"的事,早已风闻中南海和中宣部等中央机关。组织上要正式了解一下这事,是可能也是必要的,但是×副部长却在本来可以肯定的半句话后面,加了一个"吧"字,不由使问题又玄妙了。严慰冰还是没有再细想,却因为×副部长提到叶群,又引起了自己的一股气,是需要和中组部谈谈,他们也应该管管这事。严尉冰对×副部长说:"好吧,我这就去。"她本想进屋换件外衣,见×副部长一直站着等她,便只掠了一下头发,拉平了衣服下襟,就穿着家常布鞋,向门口让出一步,对客人伸手示意,想请他先走。谁知客人却反过来退到后边,严慰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走就走,反正公事公办,不必太客套,她领先迈出了客厅。
严慰冰一出增福堂院门,就见迎面上来两个彪形大汉,很不礼貌地一边一个夹住了她,并且紧紧抓住她的双臂,她正想问×副部长这是怎么回事,却见他低着头连忙闪开,快步一溜烟走了。自己连想什么都没来得及,就被那两个人连推带拽地押向正停在墙根下的一辆黑色小车,她扫了一眼汽车牌号,发现是公安部的车,正想问什么,就被人一下塞进车里,抓她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挟紧了她,她突然陷入恶梦中似的,很想挣脱和清醒一下,却听那两人低声喝道:
"不准说话,不准动!"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诱捕"或"绑架"了。虽然她身处全国安全系数最高的中南海红墙以内。
2打掉"臭架子"
绑架严慰冰的汽车,堂而皇之地驶出了中南海饰有庄严国徽的西门,只拐了一个弯,就进了一个外观毫不起眼的院子。
她被押下车来,一定神就认出这是中南海西门斜对过的××胡同×号,距离那高大威赫的红色高墙,只有一百多米,陆家所在的增福堂,离这里也只有常说的"一箭之遥"。严慰冰平时经常路过这院外,只是从未进来过,也根本不想进去。因为她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而是一个设在中南海墙下的秘密监狱,或者叫拘留所。严慰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这里的"客人"。
"走"!一声怒喝把严慰冰一下惊醒,她被推进里院一间大房子里,一进门只听一声怒喝:"反革命分子严慰冰,你被逮捕了。"声音带着浓重的河北腔,出自一个五十上下干部模样的汉子之口。
"笑话!"严慰冰一抬被按着的头,生气地说:"谁是反革命?凭什么逮我?我犯了什么法?"
"你犯了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那河北口音的汉子又说:"你自己知道。"
"我知道什么?"严慰冰真的觉得好笑,可这又不是开玩笑,便半是申辩半是自语地说:"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又蹦出一个女人撇着嗓子的厉声斥喝,"你,猖狂迫害,阴谋杀害林彪和他的全家,你知罪不知罪?"
"我不知……"没等严慰冰答完这一句,就听那河北汉子一声令下:"搜身!"
几乎同时,一下子跳出四个汉子似的女人,这几个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几下子就把严慰冰从头至脚,剥得几乎"暴露无遗"了,仅剩了三角裤衩、汗背心。这四条女汉子对严慰冰仅差开膛破肚的搜查,使她被侮辱得想哭,想喊,想骂人!一股从内到外的透心凉,使她迅速冷静下来,不作任何反抗地咬紧牙关,似乎麻木地任凭那几个好像是女人的人,搜遍了她的全身,又把从她身上剥下的衣服裤子等等,一件又一件,一寸又一寸地摸捏探寻着,连穿来的布鞋底子也撕开作了全面深入和广泛持久的彻底搜索。严慰冰默默地看着她们,连自己都希望她们真能搜出点什么来,以免辜负她们的"辛勤劳动"。可惜,她们什么也没查出。
严慰冰从这一天开始接受连日带夜无休无止的逼供审讯。审讯人员和看守差役分为每天四班,轮番连续作战。审讯人员的每次交替时间只有五六分钟空隙,严慰冰连上厕所都来不及,只能抓紧时间啃几口扔过来的冷窝头,不等吞完,下一轮审讯又开始了。她最初还听审讯者的问话,后来慢慢听之任之,以至根本不听也不理了。这一是因为自己又累又困又饿又渴,由无力作出反应发展成脑子完全晕眩了;二是发现他们问来问去几乎毫无新内容,只翻来覆去地追问她一件事,如何"疯狂迫害"和"阴谋杀害"林彪和夫人叶群同志。同义反复,周而复始,这一拨逼她交待,那一伙追她招供,审到后来,她连白天黑夜,天上地下,更别说左东右西,什么都迷糊、混淆和颠倒了。
终于她实在忍受不住了,就朝着水泥墙,一头撞去……
摘自《"文革"前夕发生在中南海的"反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