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翰先生的电台节目是香港人天天收听惯了的清谈节目,说好说歹是一把言论自由的声音,广管局硬要在这只茶杯撩起封杀的风波,立意当然高深得相当可怕了。郑经翰议论房屋署刘启雄和医管局高永文的言论就算涉嫌诽谤,顶多是法庭上见面裁决,犯不用警告信制造政治恐吓。郑经翰以“封咪”响应是聪明有力的对策;他还带泪光告别传媒说,从前给人斩了还继续做,那是因为相信香港有法治,有警察保护:“现在是政府斩人,政府做了黑社会头子,我怎么能继续做下去?”郑先生一棍子把政府逼到墙角去了。
胡先生信上说的林行止的忧虑,指的当是六月十六日林先生写的那篇动人的长文。那天,我在编辑部也提过这件事,我希望我的媒体同事都读一读这篇文章:“今年七月是本报创办三十周年,我们不来任何庆祝,原因是作为报界的一员,我们感到沉重!感到非常、非常的忧虑!在无能为力的沉默的背后,我们为本身和业界的处境难过,为香港一些我们不能认同的变化而哀伤!”林行止说。
香港已经变成这样了,胡先生和我和所有愿意面对现实的人已经不能不继续把活当做我们的权利,不能不做出活的人应该做的一切事情,包括幻想,包括期待一场壮观的奇迹:七月一日,中国总理温家宝忽然像当年他跟赵紫阳到广场看学生那样走进维园的人群中高声说:“香港的同胞们,我来看你们来了!这样的大热天气,你们辛苦了。中央政府永远关怀一国两制下的香港同胞,你们要多多保重啊!”于是,全世界的传媒争相发布这样的一张照片和这样的一条新闻,疗效也许比吃胡麻饭还要好。流沙河前一阵子在《大公报》副刊写过<胡麻饭考>,说古人把熟成粒状的粮食都叫做饭;胡麻饭是上品脂麻蒸熟晒干再蒸,用蜂蜜和成丸,大如鸡蛋,一天吃两个:“服用一年,容颜美好,肌肤滑腻;两年,白发转黑;三年,齿落复生;四年,出水不湿;五年,入火不烧;六年,跑追奔马”!信不信由你。
(苹果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