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美国人遭难时,有海外华人喊出“今夜,让我们都是美国人!”,我也爱美国,但我是实在没有这样的感觉,我没有这份闲情,我的心永属六四。记得否?五湖四海的中国人,那一夜,我们都曾是北京人!而记忆中的六四,89年黑色的6月3日,那一夜,真真切切,全世界的人民,东方西方,贫穷富裕,专制民主,海内海外,不同信仰,不同肤色,他们愤怒悲伤的眼睛都盯着中国的北京,所有的眼泪都为那勇敢善良的人民而飞,世界一夜之间都成了中国人!
真的很奇怪,全球华人,历来是帮派林立,一盘散沙,记忆中的89六四却是空前团结空前一致,不论是台独精英还是爱国精英,不论是反中乱港人士还是爱中护港人士,左中右,高中低,甚至黑社会,街上小偷这样的社会渣滓,都一致地不齿中共的行为,在对中共冒天下之大不违公然血腥屠杀自己人民的愤怒方面,不同的人使用的是共同的语句,感受的是相同的民族伤口,中华民族表现出难得的感性与爱心。可惜现在这一切的激情都已经淡去了,中华民族,什么时候还会有那大团结的情景呢?大概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所有关心中国命运的人实际上都是这次89民运的幕后黑手!忘记了吗?海外的华人,一直在通过各种不同方式强烈支持这场民主运动,尤其运动的后期,来自海外的捐款捐物,支持感谢勉励赞赏加油的信件,在很大程度上支撑着天安门广场上疲惫的学生,大家都把自己对中国的理想,对中国的期望,放在这群十几岁的学生肩上,他们虽然稚嫩,虽然虚弱,但他们也勇敢地挑起了历史的重担,将一场和平的抗争进行到底并付出了牺牲。对他们,我们还能苛求什么?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去苛求?今天,我们中的一些人,以种种的猜测,去揪所谓幕后黑手,以旁观者的冷漠,去批判审判甚至糟蹋当年站在抗争第一线的“天安门的孩子”。天知道这是些什么人,可能他们已忘记了自己当年的言行,忘记了自己的承诺,我觉得他们要审判的,首先就应该是自己的心灵!
共产党毫无疑问是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他们重兵攻入了北京,成功地收缴了手无寸铁的北京人民所非法发展出来的游行示威言论自由等大规模杀伤力武器,恢复了中共依法压制人民剥削人民的社会秩序,保卫了独裁专制的人民共和国。89民运,确实改变了中国的历史进程,对中共而言,其意义决不亚于一场大决战!但就是这么重要的胜利,中共竟然也在淡忘!战斗英雄没人知道,革命烈士无人提起,甚至连他通缉的战犯也被遗忘了(去看看封从德要投案自首的声明),那些缅怀英雄烈士的纪念碑纪念馆你找不到,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没有被文学描写,更没有电影电视去表现,怎么啦?才短短几年,伟大的平息反革命暴乱就成了中国真正的一场“被遗忘的战争”!共产党在故意回避六四,抹掉六四,他想让所有人都遗忘六四!但我们不能!在这里,我们要特别感谢马悲鸣先生,他众多精彩的文章,能从不同的时事话题,千军万马归结到六四大屠杀这件共产党积大德行大善的事情上,本事超群啊!在千万不要忘记六四这目的上,他比我们大家做的都好!虽然他的看法让人无法接受,但总比某些人的故意遗忘要强得多!这与数学“三年大闭经运动”的论文实有异曲同工之妙(我都怀疑数学是位非典型性异议分子),他们都摘下了中共伪君子们竭力捂住的帽子,让中共头上那些丑陋的伤疤暴露在世人面前,即使他们硬要把那伤疤说成是美丽的鲜花,那,又有何妨?
如何看待“六四杀得好”“六四杀得少”这些舆论,这一点都不奇怪,这是某些中国人的特色。所以美国人明智地不与中国人比幸灾乐祸,因为固然中国的灾祸远远多于美国,但往往美国的灾祸中国人大肆庆祝,而中国的灾祸中国人也可以抢着幸灾乐祸,一点机会都不会留给美国人的。象印尼土著屠杀几十万中国人,两岸精英就能一块找出理由高兴,台湾人说这是华人亲共的下场,大陆人说这是离开祖国的下场,难道不是吗?真能气死美国佬。有人说,在西方各国中,日本是对六四大屠杀反应最冷静最理智最不说三道四的国家,这就对了!日本政府和日本人民,对他们的这个亚洲大邻国已经就近观察了一千多年,太了解中国人的本性了,对这种近在眼前的悲剧早已习以为常了,麻木了,中国人哪一天要不杀中国人,中国人哪一天要不靠大屠杀解决中国的问题,中国人哪一天要不对中国的悲剧叫好的,那才会叫日本人莫名惊诧呢!而且,证明中国的贱民该杀,证明杀中国贱民有利于国富民强,对日本人提高自己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又有什么不好呢?对日本的年轻人重新认识自己国家的那一段光彩的历史又是多么生动的教育啊!
记不清在谁的文章里,提到过三年大饥荒时代,作者所看到的一个几岁大的小孩,竭力与母亲抢饭吃的情景,那饥饿的孩子,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欲望,他们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想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世界活下去,那描写给了我很深的印象。“三年大闭经”也是中国人的一大悲剧,那种情景实在是太多了,那苦命的孩子,他是挣扎着活下来了?还是象许多人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个本来美好的世界?他恨他母亲吗?他现在还关心造成他挨饿的真正原因吗?他知道那罪魁祸首?这本是我们中国人无法不关心的事情啊!不禁又想到,那孩子,他会不会现在就在我们的中间?也许他接受了共产党的宣传教育,也许他就是一位铁杆的爱国精英,热爱共产党,热爱毛泽东。为了爱党爱国,他可以整天呆在网上与我们纠缠论战,痛批所谓的“汉奸卖国贼”,写出长篇文章否定大饥荒的存在。他对那至今还合法占据天安门广场的毛泽东僵尸,可能还会用满怀深情的语句去歌颂,如果一切真这样的话,岂不是死的人白死了,饿的人白饿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啦?这种感觉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无法从悲剧中认识悲剧,不愿意抛弃历史的谎言与神话,这才是我们中国人永远的悲剧。
我对六四的看法
评论六四也好,追究历史责任也好,都请先搞清楚当时双方冲突的焦点在什么地方,也就是共产党所说的主要矛盾是什么。这年头总是有人去钻研六四事件中法的问题,例如占据广场违反了什么条例,阻塞交通触犯了什么法规,这很无聊,就是中共当局在六四后也不是以交通法和广场条例来惩处“罪犯”的,他定性用的是反革命暴乱罪!可见这并不是六四的焦点问题,只是一个枝节,当时没有人理他,就是共产党也是这样看的,他要杀人与否关键并不在此,对共产党来说,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党专政的独裁权不能失去。而六四中学生与民众只要继续坚持大规模集会,要求民主改革,占不占广场,阻不阻交通,最终都是要被镇压的。那么,六四中民众违法了吗?那还用说!不要说占据广场非法,不服从戒严令非法,就是民众阻拦军车这件事,我看放那里都不会是合法的。
但六四决不是一个政府与人民之间所谓法律纠纷的问题,他是一场在一个极权国家内部自发产生的,大规模群众性的,非暴力的,争取民主自由的斗争。在这样的抗争中,作为人民群众表达意愿争取权益的一个和平手段,有时抵触某些法律是迫不得已的,六四在非暴力抗争上有点象当年印度争取独立的不合作运动,这就是我的观点。
圣雄甘地1930年在印度发起的不合作运动,也是非法的!不要说他的许多集会,许多演讲,许多游行是违法的,就说甘地所发起的第一次全国性抗议活动,号召追随者自己制盐并分销全国,就是故意触犯英国殖民当局的盐法。这不是藐视法律吗?请问历史应该怎么样评判这件事?有谁会因此认定不合作运动的参加者都是些不尊重法制精神的私盐贩子?没有!连英国殖民者都不会这样认为(除非他们想泼污水),当时的焦点是印度人民的民族自决权问题,甘地触犯盐法的目的是为了以非暴力手段,挑战英国统治者的权威,逼使英国主子将印度人民应有的权力交还给人民,历史证明甘地是印度独立的英雄!永受世人的景仰!
六四的民众,也是这样,当他们的合理诉求遭到政府无理的高压打击时,也是想以非暴力的手段挑战政府的管制权威,希望以此迫使政府让步,反对戒严令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北京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上街堵军车?他们不知道那是违法的吗?或者是美国的FBI用美金收买他们吗?或者是台湾国民党特务挨家挨户动员的吗?当然不是!只是因为人们认为这戒严令太没有道理了,政府的罔顾民意激起北京市民的义愤,他们无法接受这个强加给他们的戒严令,他们想用堵军车的办法(当时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表达出人民的心声)抵制戒严令的实施,逼使政府收回这个错误的决定,或者将戒严令重新提到有一定代表性的会议上加以讨论。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我们离开这个大环境,对冲突的焦点视而不见,而仅仅去讨论计较北京市民的堵军车抗拒戒严令是不是违法的问题,那,就象我们今天研究印度历史,不去考虑印度人民争取国家独立民族自主的大背景,而光集中讨论圣雄甘地当年贩卖私盐是不是违法该不该受罚的问题,并由此引导出当年印度独立运动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场违法贩卖私盐与维护法律尊严的斗争而已。
有人从批判六四出发,批评中国人缺乏美国社会的那种法制精神,并上朔到五四运动,认为是那时的学生开始乱了朝纲。他倒给中国人留足了面子!要这么论的话,何止五四,从秦朝的陈胜吴广开始中国人就没有法制精神啦,按秦朝的法律,延误行期者,死!虽然这是恶法,可不也是法吗?神圣的法!至高无上的法!大泽乡的陈胜吴广竟然不守法,不去死,反而揭杆而起,这不是违法的暴徒还是什么?不过,倒想问问那些法律至上派人士,真要换你们在大泽乡的话,面对恶法的威胁,你们会守法吗?乖乖地去死?心安理得地去死?临死前再背诵一遍秦始皇语录和大秦宪法?守恶法而死,真是死得比泰山还重!天啊!如果都这样的话,现在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