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检测现今中国新闻媒体的自由程度其实并不困难。
眼下就有两个新闻焦点可作比较,一是美伊战争,一是非典型肺炎SARS的疫情。在中国的新闻媒体上,我们只看到铺天盖地的美伊战争,几乎找不到SARS疫情的蛛丝马。从各种象看来,媒体充份与政府联手“合作”,以选择性扩大或极度扭曲的报道来刻意渲染美伊战争,这种一反常态的左派有可能包藏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就是回避甚至掩盖已近蔓延到境外、被舆论批评为“配合伊拉克抗击美国入侵中国发动的恐怖攻击”的─SARS疫情。俨然是以一个新闻焦点掩盖另一个新闻焦点!
有一种解释:因为美伊战争离中国读者较远,充份而及时地报道有助释放民间社会对政府腐败的日益不满,而SARS疫情不但贴近现实生活,而且与百姓生死相关,一旦报道失控,引起社会恐慌事小,酿成民变或动乱才是中南海最担心的。还有一种解释:江泽民十六大和今年两会连任军委主,引起极大的民愤,美伊战争的超级报道,可以放大国际安全受威胁的效应,以此凸显他连任军委主席的必要性,进而为江泽民垂帘听政作舆论铺垫。我也相信有另一种可能:中国的新闻工作者揣摩到中南海的意图,抓住时机最大限度地拓展自身的生存空间。
对新闻加紧监控
不管是哪一种解释,SARS被中国媒体有意忽略,使之成为全球泛滥的疫情,世界卫生组织对前往中国香港的旅客已发出警告、原定在北京举行的世经论坛会被迫推迟、英国首相贝理雅及美国副总统切尼推迟了访问中国的计划、瑞士政府禁止香港商人前往参加全球最大的“2003年巴塞尔钟表珠宝展”、新西兰拒绝一个四十三人的中国代表团前往惠灵顿参加会议,滚石乐队取消了已筹备多时的中国演出行程……这些变化公开和不公开的原因都是非典型肺炎。已有专家预测,中国当局在处理SARS疫情不当引起的后遗症,将严重影响中国和东南亚的经济,甚至有可能令繁荣多年的泡沫经济提前破碎。
如果说,在报道美伊战争这个新闻焦点上,可能由于立场观点的不同,影响到新闻的剪裁取舍,中国主管新闻媒体的部门玩弄一些手脚,就足以让人受骗上当,如有人以为中国要进行新闻改革了,事实上中国政府在这方面玩弄的伎俩屡屡得手,似乎已获得了相当丰厚的回报。但是,在报道SARS方面,中国新闻媒体与海外新闻媒体的巨大反差,甚至截然相反的方式,恰恰划出了一道有没有新闻自由的分界线!中共在新的环境条件下,对新闻控制的手法已有了更加隐蔽的变化,从这个意义上恰恰是控制在加紧而不是放松。也许中国政府在自鸣得意之时,已种下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祸患──中国媒体在报道SARS方面的不作为,非但暴露了作为政府喉舌剥夺人民知情权的本质,同时也极大地损害了政府形象、危及国家利益。
(苹果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