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动之以情
手提电话响起来时,丹尼尔正处于爆发的边缘。中共当局把美国侦察机和机上人员作为人质扣下来已经三天,这就等于说丹尼尔已经有72小时没有睡觉了。来自白宫,国务院和国会的压力几乎让他窒息。情报要求不断。他已经开通了除开为了核战争准备的"沉睡者"之外的几乎所有对华情报渠道。可是到现在为止,仍然一团糟。这件事情显然在中共当局也引起了分歧以致混乱,丹尼尔从目前所有渠道获得的情报显示,中共当局也是手忙脚乱。可是,该死的白宫和国务院竟然让丹尼尔提供中共如何考虑,什么时候放人放机的"准确情报",如果中共都不知道,他丹尼尔又如何能够知道?凭以往的经验,丹尼尔知道这种情况下想收集"准确"预警性质的情报是没有可能的。事件可能最后还是得由两三名中共最高领导人亲自拍板。除非钻到他们脑子里,否则这次中央情报局肯定又要受到白宫和国会的双重攻击。虽说和国会,白宫打交道的是局长,可是局长是政客,对中国情报的负责人毕竟是自己。他烦躁不安到极点,更主要还是他无法向白宫解释清楚,中共的决策机制使得这样的决策权集中到少数几名最高领道人手中,所以就算丹尼尔手中掌握了大量的情报来源,他仍然无法搞清楚那三个都年过七十的中国老人在想什么。那个国家已经把撒谎和欺骗人民的谎言传到各个领域,连中央文件和会议记录也假话连篇,无法让人相信。
在与中共打交道的过程中丹尼尔惊奇的发现,由于那个国家的统治者为了愚弄人民而制造谎言已经成了习惯,后来竟然连他们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谎言,不是假装相信,而是真正的相信了自己编造的谎言。他想起来上次中国国防部长前来美国访问时亲口告诉美国人民六四时天安门一个人没有死时,中央情报局通过对他面部表情的技术分析,惊奇地发现他说这些谎言的时候面部表情是"真诚的"。CIA分析专家开始以为这些中共领导人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后来才搞清楚,他们是重复自己的谎言太多遍,以致真地相信啦。
对中共三巨头的工作进展很顺利,但是还没有到使用的程度。何况丹尼尔暗中也不同意在这样孤立突发事件中使用王牌。总书记兼国家主席和军委主席的大公子已经答应把今后赚的钱存到美国银行;总理的儿子确实一身清廉,不但在海外没有存款,在中央情报局的精心设计下,他现在倒欠美国赌王三亿港元的赌债。至于说到中共第二号人物人大主席李忆恩,他公子在新加坡表演的春宫电影足以让保守的中国人把他从人大委员长高位直接丢进垃圾堆里。不过这些人都只能在非常时期才可以使用,他希望那个"非常时期"永远不要来。他当然绝对不会同意为了一架撞坏的飞机和机组人员去动用王牌。他也知道,中共迟早会施放飞机和人员的,只是他希望他们不要狮子开大口,胡乱讨价还价。这个总统可没有八年前他的父亲那样对中国充满感情。
电话铃还在响,丹尼尔记得已经关掉了手提电话的。进入CIA总部的所有人是不允许使用普通的手提电话的。当时执行这么规定有困难,结果保卫部门把当天所有手提电话内容录了下来,在下班时作为走道的背景音乐放出了部分人的通话内容,结果没有人再敢违反这个规矩。
他想等那个打错电话的家伙自己挂断,不过由小到大声的铃声越来越刺耳,已经引起秘书探进头来。他只好从口袋掏出电话。
"喂,"他还没有听见对方说话,就对受话小孔吼起来,"不管你是谁,半个月后再找我。听到没有?"这个电话只是他在外面以贸易公司老板身份交友喝酒时使用的。他完全有理由不听是谁就大吼大叫。他想,半个月应该够了吧?
也许他的声音太大,没有听见对方回答。他想关掉电话,切断电源时,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想见你,如果可能的话----"
丹尼尔一下弹跳起来,急忙对着话筒喊道:"啊,不要挂电话!"
是春霞,那个湖南菜馆梦湘的女招待。三年前丹尼尔走进那个餐馆后不久,就把自己的电话给了那个女孩。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他等了一天。第三天是星期天,他又等了一天。丹尼尔想,自己逼近是以总经理的名义见这个女服务员,她可能不好意思这么急切找自己吧。于是丹尼尔把希望寄托在第二个周末,结果手提电话整个周末也没有传来春霞的声音。那之后的三个月丹尼尔几乎连晚上也不愿意关掉手提电话,他一向佩服自己的判断力,那个女孩一定对自己感兴趣。何况自己也反复暗示了她,自己离婚并且是公司总经理呀。三个月后,丹尼尔不再那么自信了,当时他归咎于自己的年纪,年纪不饶人呀!于是矜持的丹尼尔从被动转为主动,他开始邀请春霞出来玩。春霞姑娘虽然总是那么友善和婉转,但毕竟是拒绝了,不是一次,而是三年一直没有答应过一次。现在他第一次听到电话中传出的春霞的声音,他顾不上进出CIA总部的手提电话都受到监听的事实,在电话中显得兴高采烈。他也顾不上白宫和国会是否会找他了。他们毕竟可以等待的,反正北京都没有决定。
他赶到马里兰州春霞姑娘住处前看到她时,差一点认不出她。春霞没有穿服务员制服,那身漂亮的细花格连衣裙让她美得让人昏旋。她没有化妆,细腻的皮肤在四月的华盛顿微风下白里泛红。她细细的眼睛透出淡淡的忧愁。这还是丹尼尔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他想,可怜的甜心,一定有麻烦了。他暗暗有些高兴,要知道,她有麻烦就好办了。在美国,还有什么麻烦是丹尼尔不可以帮她解决的。要绿卡,我可以一天给你办下来,如果你高兴,我可以让她七大姑八大姨都移民来美国;如果你想到大城市谋职,我可以让你选择职业,没有的职业我都可以创造出来啦。丹尼尔想着想着,白宫和国会压给他的烦恼丢在脑后了。
他想牵住春霞的手,春霞没有拒绝。丹尼尔的心一阵狂跳,随即为自己好象回到几十年前初恋时而感到一阵脸红。春霞的手有些冰,她看着他问,"你喜欢我这样穿吗?"
"我喜欢极了。这还是第一次看你不穿工作服呀。真是很美。"丹尼尔由衷地赞叹道。
"喜欢就好,我为你穿的。"春霞小声的说。这么一句话几乎让丹尼尔无法回答。他甚至突然觉得有些不现实起来。对于这这样一个白人高官,想找几个亚洲和中国女孩子爱上自己当然是小菜一碟。可是从三年前开始他发现春霞姑娘后,他已经知道,要得到春霞姑娘的爱才是自己所追求的。三年来自己追求的女孩刚刚主动打电话约他到住所,还刚刚说出了那样的话。丹尼尔想,三年来以亲近春霞为目的吃了那么多湖南辣椒,出了那么多汗,还是值得的。
"春霞,我们到附近去喝一杯咖啡,好吗?你有些凉。"丹尼尔牵着春霞的手,轻声说。他有一种感觉,仿佛他们已经是热恋多时的情人。并且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春霞此时也有这种感觉。感觉到春霞的这种感觉让他感觉更加好。
当他们坐在咖啡馆,丹尼尔注意到春霞眼中的忧愁是如此深时,他才开始感觉到不安。三年来她都是同样的制服,同样的顽皮可爱,同样的漂亮大方。今天----"今天,你觉得突然吗?""觉得突然,不,完全不。"丹尼尔仍然轻轻的说,"我等了三年。"春霞微微笑了一下,随即又回复到淡淡的哀怨。丹尼尔觉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消除给他突如其来的欢乐带来阴影的哀伤。"春霞,你可以告诉我,你遇上什么困难,还是有什么麻烦了?"
"没有什么。"春霞淡淡的说,"也许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也许我只是想见你。这不可以吗?"
"你知道我一直想见你,你一直拒绝我的。"
"对不起,我其实----,我很久以前已经喜欢上你。"
丹尼尔知道中国女孩子是绝对不会说出"爱"的,她们的喜欢在大多数情况下就是爱的意思。这也是丹尼尔一直想从春霞口中听到的。他们两个轻轻握住对方的手。丹尼尔心情已经平静一些,是的,自己的感觉没有错,春霞姑娘一直喜欢自己。他对于春霞如此的表白竟然没有觉得突然。他毕竟等等太久。
五十六岁的丹尼尔等了三年才等到这一天,如果有必要,他还可以再等三年,只到春霞完全投入自己的怀抱。当他们走出咖啡时,春霞已经投入到他的怀抱。
多少年来,这应该是自己最好的一次做爱,而不是性交。丹尼尔有些自豪,他仍然躺在春霞的床上,闻着不知是床上还是她身上散发出的迷人清香。活到他这把年纪,特别是他这样的地位,在男女关系上对什么是"性交"什么是"做爱"再清楚不过了。性交就是在高潮过后一切都结束,或者你觉得该离开了。而做爱结束时,一切才真正开始。现在他正在计划着如何和春霞姑娘从头开始呢!他甚至想到,他要出钱把那个湖南餐馆买下来,永远作为两个人的纪念。春霞已经起来穿着薄薄的睡衣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丹尼尔的头发。丹尼尔不想动,他觉得好享受,但那中不真实的感觉又回来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春霞和他做爱热烈而享受,一切都真真切切。对了,是春霞那眼中的不时流露的哀怨,始终没有离去。他眯其眼睛看着眼前的春霞,她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薄薄睡衣下鼓涨的乳房还翘着小嘴。丹尼尔不觉又想去揽住她,被春霞轻轻推开,
"不要,丹尼尔,我可以叫你丹吗?"她仍然声音轻柔地象一阵微风。
这微风到丹尼尔耳中可以说如雷灌耳,他全身平直地,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从床上跳起来。他什么也没有穿,不过他顾不得这么多,他冲向门边,抓起挂在门旁边的外套。当他发现口袋没有被动过时,他脸色一下惨白起来。声音也有些结巴:"你,你刚才叫我什么,----"问话是多余的,他刚才听得清清楚楚,丹尼尔,昵称丹。他没有听错,可是他是一直使用假名字在和春霞交往呀。她竟然知道自己的真名字----
赤身裸体的丹尼尔几乎浑身都冒出冷汗。那句有名的间谍的座右铭怎么说来着?"闻到花香,你要四处找一下有没有棺材"。如果你找到了,那将是敌人的棺材,如果找不到,那么那就可能是你自己的棺材。
看到春霞仍然眼带忧愁的安静地坐在那里盯住自己,他好象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警觉地扫视了房间四周,这时听见春霞那微风般的声音传过来,"丹,你不用担心,这里没有照相机!""闭嘴,你不许叫我'丹',"那个女人的平静让丹尼尔怒火中烧,"你这个----"
春霞艘的站起来用手势打断他,抢着说到:"你不要侮辱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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