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活跃在新州服务行业的非法移民(据最保守估计约两千人),却如惊弓之鸟,后怕由此引发移民局采取的系列措施对他们的生计难上加难,前途更加渺茫。
65岁的H先生1999年在沈阳用5万元人民币买到了来美的签证,这位曾经是沈阳机械学校的自动化专业教师,经熟人介绍到一家餐馆打杂。“老板剥削那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咱还想得开,为讨口饭吃得忍着。可气的是走马灯般换来换去的端盘小子,不是我的孙辈就是我的儿辈,也对我指手划脚,大喊大叫。xxx那家伙长了一幅文人脸,我相信他托他办个驾照,结果他七蒙八骗要了我一千一百美元才弄到。后来别人告诉我几百块就能搞定。我要他退钱,他不给,我就揍了他一顿。他报警了,我赶紧开车逃离了阿拉巴马。”H先生去年从亚特兰大来到新州,现在他又准备开着那辆老爷车去纽约谋生。他说:“纽约是全美国唯一不查身份的城市。”H先生最大的愿望是挣足了钱把在国内上大学的女儿接出来。贾玉琨事件曝光,使他的希望蒙上了阴影。
G曾是内蒙古一家建筑公司的会计,效益不好,几个小伙子凑在一起便想着偷渡来美国,居然还成功了。他在餐馆送过外买,给职业介绍所接送劳工,到跳蚤市场倒买倒卖过东西。六年了他认为自己唯一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淡漠。在国内的女朋友早跟别人跑了,母亲还一直以为他在这不错(两、三个月他就给家里寄一个小包裹)。”呆着吧,好死不如赖活着。运气好□上大赦也许还能转身份。”同来的哥们中有一个找了美国公民结婚,算是混得最好的。
在国内离婚后就跑到美国来的W在韩国人开的指甲店做事,因为是在外国人中的外国人堆里讨生,所以最累,最脏的活都是她干。她唯一能泄愤的方法就是像阿Q一样在心里咒骂她们。前几年她在纽约的曼哈顿打杂,因生性好斗,把同住一屋的人全得罪了,她害怕别人告发,就跑到了新州。从此,很少与中国人来往。开始她与一个意大利老头同居,忍受了老头的种种怪僻,一年后老头还是不跟她结婚并把她赶了出来。不到一个月,她又跟了个在“卫生局”工作的美国小伙子,小伙子人倒不错,开着那辆喇叭不响全身都响的福特车带着她到处跑。她不断的改变自己,尽量讨小伙子的欢喜。她要牢牢抓住这个能给她命运带来转机的人,现在她结婚的要求更加迫切了。
非法移民干的都是低下层的工作,改变现状的可能性不大,所以理想的破灭导致了自信心的丧失。正如职业病一样,这群人多虑多疑,整天提心吊胆,精神紧张心理脆弱,由此也引发了身体上的各种疾病(H有严重的风湿病,两条腿是弯曲的;G有胃病,出过两次血;W近40岁的人头发几乎全白了,白癜斑正迅速向全身蔓延)。加之有的老板、同伴、同类乘人之危欺辱欺凌,使他们过度地忍气吞声之后便暴躁,易怒,甚至做出不法行为。在无助的时候他们常常会发问:为什么我向往的天堂,如何却进了地狱?
对于上述这些人,我们除了同情外便是无奈。美国是一个宽容且有法制的国家。“9.11”以后这种宽容就有了明确的界定。 天佑美国,同时也将天佑在美国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