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导说,才四十岁就已富甲天下的李勤富在上海南部一片油菜田边盖了一座模仿华盛顿圆拱型大楼的办公大楼,楼顶不是自由之神铜像,而是十八英尺、三顿重的李勤富铜像,高举右手,挥向未来,仿如毛泽东当年英姿。
李向时报记者坦承,过去,谁敢学毛泽东的样子,铁会惹上麻烦,“太危险了。”他也明白,即使今天,超级财富和富含政治意味的建筑象征还是会引人疑窦。
中共高官卢志强(Lu Zhiqiang)最近在亚银会议上报告,共产党担心贫富不均对国家很危险,因为百分之七十的老百姓都觉得,贫富差距持续扩大会威胁社会安定。因此,敢公开展示财富的大陆富翁少之又少--虽然富翁人数越来越多。
时报说,中国大陆的百万、千万、亿万富翁人数有好几千,多到富比世杂志(Forbes)下了一番工夫编列中国富翁名册,其中李勤富排名第七十一,不过他自己宣称他的实际排名应前面得多。
去年,“富翁列传”第五名的上海房地产商一举付出三千万美 元,把香港最显要的房子买了下来,震惊香江。自称财富“好几亿美元”,名牌跑车一大堆的李勤富也是这种不怕钱财露白的钜富,只是,他绝不会见中国记者。
他在上海平湖(Pinghu)的“国会大厦”型办公大楼是他的公司总部,豪华无比,他在上海市内的的办公大楼像是五星级大饭店,占据全市最高办公大楼的顶层,最高三层是玻璃立方体,从他个人体育馆里面的大按摩浴缸,可以俯眺繁荣的大上海街景。中共拼命限制像他那样的钜富产生,惟恐全国回复到一九三零和四零年代少数人享有钜富,全国却穷得一榻糊涂那个时代,报导说。
二十年前,贫富差距在中国大陆几乎不存在,如今贫富之间的鸿沟,却是世界最大的国家之一。这是中共自己在亚银会议上说的。
“中共更担心的是,财富会滋生政治力量,而分享政权可是中共最厌恶的事”,时报说。
李勤富就认识不少太有钱后,被关入监牢的企业界人士,他自己为了提防,一来先把个人财产和公司财产分开,二则在三国纳税--中国、日本和美国。
他认为共产党努力压抑社会的顶层,以便把昭彰的社会不平等压到最小,是“搞错了方向。”“这样做有助社会稳定,不过只能短期间生效,长期以往,会害到中国”,他说。
他建议说,更民主的政治制度,是缓和社会压力更好的方法,他担心,没有民主制度的话,中国社会日渐两极化,会出问题。
“一党专政的国家里面,一切看起来很平静,可是一旦出了问题,问题就大了”,他说。
不过,他又认为贫富差距就是要大,才能够对普罗大众提供足够的诱因,去改善自己的环境。“目前的问题是竞争不够,大家 都不担心。”
二十一岁起,靠六十美元积蓄,经营一个四十名员工的纺织厂起家的李勤富,一九八八年遇到政府蛮不讲理,收回他的成衣厂,把他降为员工的事。
“在美国,法律比任何领导人都大。可是在中国,领导人比法律大”,他说。
经此教训,他开始找外人合作,一九九零年,和日本公司合资经营成衣厂,九三年,再和别的日本合伙人开设印刷厂。
短短几年下来,他成为身价数亿美金的某大财团的大股东,他承认“在中国,要搞生意,非搞好和政府关系不可”,因此他花大部分时间向政府争取权益或招待政府官员,以便获取营业执照,了解不断变化、通常也不公开的政策。
他本人不是共产党员,他太太是。他自己是政协委员,朋友们说有人在拱他出来当人大代表。
他一面对客人介绍公司里面的日本餐厅、义大利餐厅、卡拉OK酒吧--客人在里面可以和高价请来的女服务生依偎温存--还有提供按摩服务的大浴室,一面说,“你要成功,就得和有权势的人社交。”
“这些人不会到外面的餐厅,也不会到你的办公厅,所以你要有这种地方”,他告诉时报记者。
经过文革混乱、吃过贫困之苦的李勤富无论如何都要避免他早年的动荡不安生涯,因此半数财富都投资到外国,十六岁的儿子也送到纽约读书。
这个儿子住在曼哈顿联合国大厦附近高级公寓里,有专人保护,有专用司机,就读一家私立学校。李勤富说,“他比较喜欢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