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河源区---扎陵湖、鄂陵湖湖区,记者看到的是扎陵湖出水口至鄂陵湖入水口的河段,几乎没有出水量,整个河段不是“连地冻”、就是没有水流。记者所见的河段几乎完全是裸露的河床。从西宁到玛多县再到黄河源区,记者在震惊大自然在创造神奇之余,也看到了江河源头降水减少、湖泊消失、草场退化、土地沙化荒漠化加剧、黄河断流的情况。
走在即将雪冻的路上,记者见到的不是那汹涌澎湃、滔滔东去的黄河源水,而是一段段细小的流水、一滩滩低浅的水洼。按西宁水文勘测局范世雄主任工程师的说法就是,“黄河源头干流已成内陆河段了”。主管畜牧业的玛多县副县长李发吉表示“由于干旱,草场退化,生态环境恶化,母亲河在源头出现断流”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了。
据李发吉县长提供的资料显示:1996年以来源头出现前所未有的断流;1997年1月至3月黄河在国道214线(玛多县)黄河桥河段出现断流;1998年10月20日至1999年6月3日源头干流在扎陵湖、鄂陵湖中间再次出现断流,时间长达半年之久。据称,这是在玛多县自1955年开展黄河源头水文勘测工作以来从没出现过的。
为了探究黄河源头干流断流的数据统计,记者走访了黄河上游水利委员会、青海水文水资源勘测局、西宁水文水资源勘测局、玛多县政府、玛多县水文巡车分队等多个部门和人士,但得到的结果是:没有近几年黄河源头干流的水文统计数据。
而过往的数据显示,黄河源头干流水源匮乏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根据玛多县水文站在1993年勘测结果,鄂陵湖出水口最低水位为4248.12米,相应流量为每秒7.80立方米;而在1999年5月24日勘测的结果是,相应流量仅有每秒2.71立方米。扎陵湖出水口至鄂陵湖入水口的河段,出水量只有每秒0.001立方米,出水口7公里处发生断流,完全裸露的河床长达8公里。
昔日天上来的黄河水只是过去的了。
根据资料显示,素有“千湖”之称的玛多县有306万亩水域,占全县面积7.38%,湖泊众多、星罗棋布,黄河自西向东横贯全县,流经约350公里。李发吉说,90年代初年玛多县有大小湖泊4077个,但目前已不到2000个两大湖水位近年垂直下降了2米湖面萎缩30米。这位刚到任不久的副县长感慨地说:“小湖泊消失造成地下水位下降,水源枯竭使得居住在这里的597户2981人、118935头(只)牲畜断绝了饮水源。”
在李发吉正在撰写的一份报告中,记者发现了这么一段沉重的文字,“至今,玛多县草场退化了2414.33万亩,占天然草场面积70%,是全县土地面积的63.7%。结果是,38%的牧户因冬季草场缺草而弃家离走,转移到别的草场,原建的牲畜暖棚等设施也弃置无用。”“目前,玛多县土地沙漠化速度正以年均20%的速率增加,严重的草地退化、沙化,恶劣的生态环境已经严重威胁着牧民的生存。”
玛多县城距黄河源头纪念碑“牛头碑”80多公里,越野吉普车在简易的高原草甸路上行驶时,不时可以看到老鼠从车前跑过,许多被废弃的草场遍布鼠洞,老鼠在“快乐地”流窜着。原本草绿的牧场已变成了“黑土滩”。
据统计,“黄河源头区因草原鼠害造成的‘黑土滩’型草场退化面积已达3000万亩,部分草原已失去放牧价值,青海省每年被鼠类啃噬的鲜草达44亿公斤,相当少养480万只羊,经济损失达5亿多元。”
在扎陵湖乡的一座寺庙旁,记者采访了一位世代居住在这片草场的牧民达令奎,他告诉我:这里的牧场以前非常好,6、7月间,高高的牧草可以没过小羊羔。那时他家可以养500多只羊、100多只牦牛,现在不行了。今年他家只养了100多只羊、30多头牛,牧场退化了,牲畜没草吃了。李县长也曾告诉过记者,在80年代末期,玛多县有60多万只(头)牲畜,据最新统计,目前不到30万。
几乎是与天同在的、流淌了千万年的黄河源水为什么会越来越少,少得已经让人感叹地问道,“黄河未来的源头在哪里?”“黄河全长5464公里的记录将会被改写吗?”黄河源头干流的断流似乎已经让中国人、炎黄子孙在疑问着,我们的历史文化之源是不是已经在环境恶化中无力地被改变着?“秃了尾巴的龙”是否意味着黄河已经在缩短她全国第二长河的记录。在记者问到的几位专家都承认了黄河源头干流断流的事实,但对“缩短”这个有重大象征意义的结论不置可否。
消息来源:楚天新闻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