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在捷克布拉格，一座史達林雕像電影道具被放下。這個道具位於60年前史達林真實雕像站立的同一地點。最初的史達林雕塑高15.5米，於1955年在當時的共產主義捷克斯洛伐克公開展出。 1962年，在去史達林化中，當局用800公斤炸藥將其炸毀拆除。 （圖片來源：Sean Gallup／Getty Images）
文接：我看許知遠與馬東對話
我在前面一篇文章，談到許知遠做的「十三邀」視頻節目。顧名思義這個視頻節目，是許知遠邀請和拜訪了華人圈的一些名人，通過他們自身不同的職業，從個人成長經歷，從事工作的專業來探討問題。這組視頻，涉及當今華人知識界關心的許多歷史、文化現象及觀點。前文是談許知遠與馬東的對話，並介紹了他們各自簡歷，個人成長背景和我看他們對話的個人感想。本文就是我看許知遠訪談陳傳興視頻做的筆記。
我在網際網路公共領域檢索到的陳傳興的簡歷和職業成就如下：
陳傳興，男1952年出生在臺北，是臺灣藝術家、攝影家、作家、電影製作人。1976年畢業於輔仁大學傳媒系後，到法國高等社會科學學院進修，獲語言學博士，1985年回到臺灣，1989年至2012年在臺灣清華大學研究所研讀。2012年獲法國藝術與文學勛章，2013年獲美國休士頓國際影展影視製作文化類白金獎。著作有《憂鬱文件》、《道德不能罷免》、《銀鹽熱》等，攝影集《未有燭而後至》、《岸瑩》。記錄片《移民》、《鄭克東》、《他們在島嶼寫作》、《化成再來人》、《掬水月在手》等。他在臺灣，曾經在藝術大學和清華大學開過150多門課。
許知遠在北京、南京等地多次與陳傳興漫談，詢問他人生經歷記憶中的一些往事。訪談視頻中的陳傳興，是一個戴著近視眼鏡，個子又瘦又矮的小老頭。
在一個訪談視頻的開頭，許知遠問陳傳興：「你年輕時最忌諱的是什麼？」陳傳興回答：「是《資本論》」。
陳傳興告訴他自己從小就很頑皮但愛看書，還常被人欺負。到巴黎進修和生活的10年，也是他人生觀成長時期，一開始，他對一切都感到新鮮，為了避免在舒適生活中沈迷，他把大部分時間，花在學習法語和文化上，就是埋頭讀書、學習歌劇、電影、音樂知識，看展覽，搞展覽。而他對酒池肉林社會風尚，採取不敢看、不敢想、不敢聞、不敢嗅的做法，拒絕順、逆潮流的誘惑。陳傳興還講了一個例子，就是他的母親帶了許多錢到巴黎看望他，母親要他買一輛汽車，他拒絕了，但當時沒有說明原因。在訪談中他告訴許知遠，是因為他要抵制國際共產主義的誘惑。因為他想，一旦他有了錢，有了自己的汽車，就會自駕旅遊歐亞許多國家，當時東歐許多國家屬於社會主義陣營，是被蘇共控制的附庸，到遠東必然要經過蘇聯，去莫斯科，也許到那裡後他就回不了臺灣了。他不買車是為了抵擋激情的誘惑。
許知遠在他與陳傳興對話後，總結寫道：「青年才俊，出走富庶之家，從原始部落到遠渡重洋，眼睛與腳步一起丈量也審視世界，老來萬事不羈，唯文學情味不減，遂首而歌，為詩作傳，夜深兒女燈前，問此生，何事使然。兼融之道」。
有一次，在對話中，陳傳興突然向許知遠提出一個問題，問他「你常做夢嗎？」許回答：「不」。陳又問「難道你不需要自我保護？」許回答：「不需要」。陳傳興說：「你虛偽」。許辯解說：「我是理性」。陳傳興說：「那你是扮演瘋狂的人」。陳傳興說：「做夢是讓你不要瘋狂」。
陳傳興還把對世界潮流無所顧忌的，喜歡獵奇，不安於世，喜歡越界的人比作是在「玩兒火」。當然許知遠是一個有靈活頭腦的作家，他曾經在一個叫做《吐槽大全》綜藝節目中說：「十三邀是逆潮流，吐槽大全是順潮流，這兩個我都上一上，做個風險對沖」。
陳傳興認為，這個世界的走向，現在更不易確定。1789年那時大理想文化啟蒙的一些東西，正在煙消雲散。他說他自己就像一個背著大厚殼的蝸牛，需要自我保護。他認為自認為理性的人，其實是虛偽，是許是一個扮演瘋狂的人。許知遠把他與陳傳興談人生的對話，稱為一個「也許是在扮演瘋狂者與背著蝸牛殼者的對話」。
陳傳興告訴許知遠，他在從巴黎回臺灣後，有一種與臺灣現實社會潮流格格不入的感覺。一開始我不理解他為什麼與社會潮流格格不入，最近看了他的一個談藝術的視頻才明白原因。在這次新冠病毒流行期間，他通過網路發視頻，談疫情時代的藝術，他舉例說：「80年代愛滋病在文藝界流行，我認為這就是天譴，俄國的芭蕾舞藝術家努裡耶夫就是被愛滋病帶走的。美國著名導演、編劇、畫家朱利安.施納貝爾因吸毒過量過世」。
陳傳興告訴許知遠，他從法國回臺灣後，基本上就是修煉。他說通過離析自己，就是閉上眼睛修煉，解剖、拆解自己，去掉思想中的髒東西，重新縫合，來保護自己。他把這個淨化心靈，形象的比作「廢水回收廠」，通過這個廢水回收過程，能保持生命的延續。他把這種自我保護比作「背著厚厚的沈重的蝸牛殼」。在訪談中，陳傳興還舉例說，他每想起自己小時的奶媽，就會感到自己有一種罪惡感，因為奶媽自己剛生下一個女孩，她的奶不能餵養自己的女兒，卻被他吃了。
許知遠通過和陳傳興對話，又總結出：「黑夜是一艘渡船，記憶其實在未來。在他者遊蕩，看見表裡，也看穿百態，看見眾生，也看清自己，內觀真我，人生是錨已知，神閒心猿已定。若有人間，遊蕩一生為何——為願綻放光芒，卻不願，當炫人眼。兼融之道」。
許知遠還寫道：「每個人都是帶著成見來看待世界的，如果你不帶著成見，那你對世界根本就沒有看待方式」。我想，他這個總結是否就是提醒人，要克服個人的主觀片面性。雖然人們常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是通過自我修煉，捨棄名利情，揚善抑惡，吐故納新，就可以淨化自己的心靈，返本歸真。
園丁
寫於二零二四年四月十日
責任編輯:傅龍山 来源:看中國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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