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受中国迫害的企业家和倡导人士於2024年3月2日在加拿大溫哥華宣布成立 「中國民營企業家權益保障聯盟」,左四為孫金亮。(图片来源:自由亞洲電台)
【看中國2024年3月15日訊】(看中國記者肖然採訪報導)近日,貴州女企業家馬藝珈伊因追討政府企業欠款反被刑事拘留引發熱議。流亡加拿大溫哥華的中國企業家孙金亮本月稍早在「中國民營企業家權益保障聯盟」成立新聞會上講述了自己40億資產一夜被清零的遭遇,他在接受《看中國》專訪時詳細介紹了建立聯盟的初衷以及未來的展望。
記者:孫先生,3月初你們在溫哥華成立了「中國民營企業家權益保障聯盟」,請問建立聯盟的初衷是什麼?
孫金亮:近幾年隨著中國國進民退的大背景下,民營經濟受到了重大打擊,民營企業家普遍都受到大大小小的迫害,有一部分是在中國的監獄,有一些像我們這樣的,不幸中的萬幸逃離了中國,流亡在世界各個角落。剛開始我們也就是想抱團取暖,大家在探討我們民營企業家怎麼樣自救,要組織一個社團組織自救,要引起國際社會的重視,聽到大家的呼聲。
因為像新疆維吾爾人受到人權迫害、香港的法治被砸爛,受到了世界的關注後,相關的官員都受到了國際法的制裁。大家去探討我們中國的民營企業家這麼大的群體,受到如此之大的迫害,包括我們的親人都被關押在牢房。這樣大的迫害,沒有引起國際社會的足夠重視。我們要站出來,要呼籲,要吶喊,要自救,用國際法來保護我們的合法權益。
在這個情況下,在今年這個月的月初,在加拿大政府的協助下,才正式註冊成立了這個聯盟,其實醞釀了很長時間。我感覺成立這個聯盟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是中國人民的人心所向,牽涉到千家萬戶,也直接影響著在中國我們的親戚。
江西籍的就特別典型,後面就很多,有山西的,有廣東的,還有湖南的。他們也準備響應,一個一個都會站出來,大家都會站出來,因為大家都有切膚之痛,命運相同。
記者:聽說你在國內被打成黑社會,包括你的家人仍被關押,可不可以談一下這段經歷?
孫金亮:我個人的事像無數的企業家一樣,施先生是江西上饒,還有江西九江有兩位企業家跟我一樣的遭遇,他們的家人、兄弟姊妹也判刑了。聯盟是我們四個人發起的,也就是由我們這一幫江西人發起的。江西是一個很窮的地方,以前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現在是窮山惡水出貪官造冤案。
三個案子判的罪也差不多,最終的結果就是要沒收我們的財產。像我這個案子是2020年5月14號的深夜到15號的凌晨開始抓人,因為我在香港,就把我整個家族抓了,我的兄弟姊妹,包括我的外甥女,只要滿了18歲的,沒有罪名先抓了再講。還有我公司的高管,還有財務,公司大概有將近有將近二十來個,總共抓了七八十號人,當然這裡面有朋友的朋友,就這樣抓了。抓了以後在20號,就一個星期以後,就在頭條上開始刊登,說這是一個黑社會團夥,希望大家提供他們的證據。
先抓人再來找證據,這種立案本身就是非法的。這是第一點能證明他是非法,我們是無罪。就是省廳公安廳的領導打擊報復,得罪他提拔的人,趁著運動就大面積的抓人。
第二點能證明我們是無罪,是他指控我跟我一個小弟弟,當初我們都在香港,為了逃避國安法,在7月初我就逃離了香港,流亡到了歐洲。我弟弟後面也過去了,因為是中國護照的原因,他在克羅埃西亞出關的時候,公安部發了國際紅色通報,進關的時候,他就被抓了,要引渡他回國。沒辦法只有走法律程序,因為歐洲是民主國家,最後克羅埃西亞法院就通過外交,要求中方拿出我弟弟的犯罪證據,等了6個月中方拿不出任何犯罪證據,他們國家的最高法院和歐洲人權法院的一致認定,我弟弟無罪釋放。
這是我的經歷,我們三個人案子都是一個類型。施先生同樣是先抓人,一個星期以後再在網上公開資料,找他們犯罪資料。九江的同樣也是這樣。找不到證據怎麼辦?就酷刑逼供,搞到所謂的口供,公檢法沒有互相監督,而是互相配合。就是這樣在全球追殺無辜的企業家。
因為他們抄家,威脅恐嚇,這些系列的事情,我母親精神一下就崩潰,臥床不起,最後就這樣走了。我的父親也是這樣,現在還臥病床上。我弟弟在克羅埃西亞關押了11個月,每天擔心會引渡到中國,出來以後,染上了新冠,最後突然的大出血,50歲就走了。還有兩個朋友因為這個案子把他們抓去,逼人家要說沒有的事,中途放他回家一天,受不了在車庫裡上吊自殺了,很慘的。
我們4個人如果不站出來的話,這輩子怎麼面對自己的親人,還有無緣無故的受到牽連的合作夥伴。所以,我在海外不但揭露我自己的冤案真相,還呼籲每個民營企業家都要揭開迫害真相。
記者:您估計有冤情的這些民營企業家,全中國大概有多少?
孫金亮:全中國不得了,我在網上查的到的光我們這一批,從2018年1月開始,所謂的三年專項鬥爭運動,被割的韭菜,所謂的黑社會團夥和涉黑公司,僅公布的,那三年就是有3,600多個團夥,加上“涉惡勢力”,到現在我估計有將近2萬個團夥。這個群體太大了,沒收的資產是以多少萬億來計算,我那時是40億資產全部沒收。我感覺奇怪怎麼沒有引起國際社會足夠的重視?
它主要的目的就是沒收我們的資產,抓到了判刑,抓不到你也不要緊,只要把罪名套在你身上,好收割你的資產,這才是最關鍵的。
它不是真的為了維護法律的尊嚴,不是在陽光下審判的。我這個案子上訴人之多,幾十號人二審上訴,它也不開庭,就全部維持原判。哪來的法治?它就用這種方式割韭菜。
我們說是民營企業家聯盟,其實包括了所有的中國人民,並不是說就是企業家,為什麼說民營,包括小商小販,因為我們幾十年前也是從小商小販做起。
近10年來,中國民間的冤假錯案太多太多了,數不過來。這麼大的一個群體,受到如此之惡劣的迫害,我們還要怎麼隱忍下去?
當時開新聞記者招待會時,就有一個記者問我,孫先生你這樣站出來,你擔不擔心?
我說不擔心是假話,因為我們的家人還在國內,甚至還在牢房,我們站出來了,我們也擔心,共產黨把我的家人這樣那樣,我們是人吶。
但是,我們這麼多年一直瞻前顧後,有很多原因的擔心,是你忍再忍,造成了這樣傾家蕩產,滅族性的毀滅,你看擔心有用嗎?難道你擔心他就不碰你嗎?它該怎麼樣干還是怎麼樣干的。
我相信只要我站出來揭露真相,它們不僅僅是擔心,而且就是夜不能寐。我們世世代代,包括我們的父親,爺爺都在共產黨的統治之下,一直的忍讓妥協,就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我們最後選擇是站出來。在有生之年,一定要為了正義而拚搏,不能把這個遺留到下一代。這就是我們大家討論的結果。
記者:所以這次你們站出來,完全是用真名。
孫金亮:如果是用假名,你站出來就沒有意義。比如說,人家到網上去一核實,用孫清亮的名字,在國內網上只要一點,江西南昌孫清亮就出來了,有兩點,第一他徵集我們的犯罪證據;第二在22年還出了在多幾月幾號之內來投案自首得到寬大的處理。如果用假名怎麼樣證明是我們,如果改個名字在網上搜不到。人們會說,你就是在這裡說共產黨的壞話,你根本沒有受到迫害。
如果不拿真名,站出來就沒有意義了。我站出來必須用真名。照片上都能亮相,還怕拿真名嗎?
現在是我們四個人,這是剛開始的時候,我們站出來了,以後更多的江西人、全國各地的人都會站出來。
中國冤假錯案實在是多得不能再多了,所以在中國報復社會的惡性案件頻發,大都是法治的不公造成的,這就是中國的現實。
記者:您認為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應該從哪方面去著手?
孫金亮:從宏觀的來講,中國要盡早的走向民族自由,司法必須獨立。從近一點的來講,第一要立法保障民營企業家的人身安全,及私有財產。第二把現有的這些冤假錯案要重審,在陽光下公平公正的審判。
否則,可能就找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幹掉你,命都保不到,怎麼去幹企業。不管你出多少政策來振興民營經濟,如要免稅等,這些都不重要,有啥用呢?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一個罪名,幾代人幾十年辛苦積累的財富,一夜之間事業財富全部歸零。像我們還是有幸的逃出來了,沒有被關到監獄裡。
現在這個年代民不聊生,物極必反,現在隨時隨地中國都會發生政權的崩潰。
記者:您在記者會上說會應用馬格尼斯基人權問責法,對於加害人和直接責任人追究法律責任,您覺得可行性有多大?
孫金亮:我感覺可行性是很大,我也諮詢了很多國際律師,像新疆受到嚴重的人權傷害,也運用了馬克尼斯基人權問責法案,新疆的省委書記陳全國是受到了制裁,包括新疆省公安廳。林鄭月娥砸爛了香港的法制,也運用馬克尼斯基人權問責法案,讓她受到了制裁。
民營企業家這麼大的一個群體,這麼多民營企業家受到殘酷的迫害,流落在世界各個國家,已經成了國際的人權災難,沒有人去吶喊,沒有引起足夠的國際社會重視,是不是?我們建立這個聯盟就是不但要呼籲,吶喊,還要付諸於行動,讓國際社會引起足夠的重視。
我們下一步聯名流落在海外的民營企業家,向國際人權機構寫信;也想啟動全球馬克尼斯基人權問責法案。我弟弟的案子記錄,歐洲的省級法院和歐洲人權法院認定這是嚴重的侵害。
所以說有一系列的證明我們企業家被傷害,只要聯名提供足夠的證據,包括我們的家人被嚴重的侵害,還有無數的在監獄的民營企業家,我相信第一國際人權法院一定會接納,只是時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