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今年8月1日,河北省涿州暴雨後,人們從洪水氾濫的地區撤離。(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這一次華北發生的水災,除了令首都北京及天津都一度備受威脅之外,還波及了東北地區。到現在,北京當局似乎仍未清楚評估造成的影響及財政損失有幾大。一個波及面這麼大的水災,中央只象徵式地撥出不足二億元賑災,對於受影響的廣大民眾又有幾大幫助?
從傳出來的畫面所見,這次在華北地區發生的水災,雖然沒有出現前年河南地區水災時鄭州地鐵五號線某路段全被淹沒的震撼場面,也沒有行車隧道被潮水灌滿,掩埋了大量車輛那麼慘烈,但仍然看到大量汽車連司機乘客被洪水沖走,潮水中出現發脹的浮屍,還有不少民房被沖塌,大量牲畜被溺斃的畫面。
至於突然排洪對涿州造成的影響,就算主流媒體不作報道,透過微博、透過小紅書,都可以略知一二,情況可以說是十分嚴重。據估計,不談重建,單是要清理現場,可能都要兩個月時間。民間及官方合共的損失,最保守的評估,也會高達數以千億元。清理及重建的開支,也肯定會是天文數字。
但北京中央高層在水災高峰期仍然繼續在北戴河以開會之名來避暑,對水災造成的影響,初期完全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領導人或政治局委員到現場慰問,情況可說是十分罕見。為什麼如此龜宿?他們怕什麼?
其中一個評估,是因為近期中國大陸的負面消息實在太多,如果高姿態地處理這一次華北水災,可能會令已經脆弱的信心進一步下滑,也只會凸顯中央高層過去多番故作樂觀的說法經不起事實的考驗。
去年12月,北京中央無聲無息突然取消動態清零政策,變相宣告習近平的抗疫指導思想失敗之後,中共曾經故作豪言,竟然說是抗疫的勝利。又說抗疫工作成功之後,經濟就會出現U型強勁反彈,迎來另一個發展高峰。但這個樂觀的預期,超過半年後不但沒有出現,而且還出現逆走的趨勢。
除了二、三月間經濟有個一點點起色之外,上半年的經濟數據令人十分失望。海外直接投資金額大幅度下跌,海外旅客數目及不上封城抗疫前的一成,六月份的出、入口數據均大幅度下跌。最充滿爆炸性的,是年輕人的失業率繼續上升,竟然達到21.3%,而且還未計算剛剛在這個年度暑假畢業的另一批超過一千萬大專院校畢業生。
習近平好作空言,之前他說過,中國已經創造了世界經濟的奇蹟,完全消滅了貧窮,這已經笑話之極了。他又一再說中國已經全面小康,他尋求第二度連任,就是要領導國家朝着第二個「雙百目標」前進。但這些說法,前總理李克強早就公開篤爆,說有六億人的月收入只是1000元人民幣上下。去年五月,李克強以總理身份召開的10萬人大會,也清楚說明地方財政問題嚴峻,中央政府也沒有錢作支援,各地的地方政府也只能自求多福。
面對這些不斷被揭穿的事實,習近平就繼續大發他的空話及假話。兩年多之前,美國及歐洲各國紛紛改變對華的策略,減低對中國經濟的依賴,甚至因為香港及新疆的問題而進行各種形式的經濟制裁或抵制的時候,習近平還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他說中國的經濟不是小池塘,而是汪洋大海,意思是沒有人可以忽略中國這個大市場。中共大概認為,只要透過各種方法推動內部消費,就可以用內部需求的力量來拉動經濟增長,其如意算盤是這個數據上有14億人的龐大內部市場,只要內部需求繼續暢旺,這個小循環就可以帶起經濟動力,就不虞外貿這個大循環會出現重大的轉變。
但近期的事實與這些樂觀的預期可以說是背道而馳。恆大、碧桂園等地產大集團相繼出現債務危機,其他體積龐大的民企也如排隊般相繼爆雷,樓市交投淡靜,價格下跌。那十個體積最龐大的內房地產集團,總負債竟然超過十萬億,部份已經無法支付到期的利息及兌現各類票據。這些都令社會上充斥着悲觀情緒。去年湖南村鎮銀行無法支付存戶的事件,中央派出專案組調查之後,曾經作出個一年後逐步還款的承諾,但到今天仍然未能兌現,今年三月份開始,已經不斷再發生零星的維權行動。地方債務問題,顯然已經不是一個可以短期之內扭轉的危機。更有甚者,還可能會進一部爆破。
由這些事件看來,幾十年高速經濟發展造成的泡沫就算一時間不爆破,也會成為中共十分頭痛的中、短、長期困擾。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明也指出,中國如果經濟泡沫爆破,其後果甚至會比1989年發生於日本的經濟危機更嚴重。事實是否會如此,就唯有拭目以待了。但不能否定的事實,是整個社會變得越來越悲觀。連一向習慣放言高調,故作樂觀的中央及習近平近期都變得啞口無言,就連華北水災這麼嚴重的事件,都不敢貿然搭嘴了。
當那些豪言壯語或空想沒有實現,而各種經濟數據都與習近平那種汪洋大海思維背向逆走的時候,還發生這樣的一個大水災,搞到要以潮淹涿洲來為京城及雄安新區作護城河,習近平及其團隊為了掩飾其面目無光,迴避面對人民的挑戰與質疑,就只能對這場水災視而不見了。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