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燮熱愛竹子,正是因為竹子的風格與他自己的脾性契合。(圖片來源:看中國合成圖)
「琴棋書畫」按照今天的劃分,都屬於藝術。而其中最能名垂歷史的大概就是繪畫了。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清代詩畫家、乾隆期間的「揚州八怪」之一的鄭燮(1693年11月22日-1766年1月22日,字克柔,號板橋、板橋道人,世稱鄭板橋)尤擅畫竹。而詩人的這首《題畫竹》更是道出藝術境界的通理。全詩共二十八個字:「四十年來畫竹枝,日間揮寫夜間思。冗繁削盡留清瘦,畫到生時是熟時。」
鄭燮愛竹子,因為他認為竹子堅強:無論是風吹雨打還是嚴寒烈日,竹子都是身板挺直。青青鬱鬱,竹子「虛心」:無論山野巨竹還是房前青枝,竹子都是空心如一,從不妄自尊大。竹子有「節」:無論磨難如何多,竹子絕對能承接「不變節」這一讚譽。
鄭燮熱愛竹子,正是因為竹子的風格與他自己的脾性契合,物我交融。他曾說:「凡吾畫竹,無所師承,多得於紙窗、粉壁、日光、月影中耳。」一生有竹為伴的鄭燮,在自家門口栽種了許多竹子。無論何時,均觀賞著竹子。
夏天,他在竹林中放上一小床,好供自己躺著看書、賞竹、嗅竹;秋冬,他將竹竿截成小段,做成窗欞,再糊上白紙。等風和日暖時,能觀賞一片片映在窗紙上、宛如一幅天然竹畫的竹影。
「四十年來畫竹枝,日間揮寫夜間思。」詩人觀察、畫竹四十年,得出了此一結論。算是自己一生畫竹的領悟吧。有人感嘆:鄭板橋畫了四十年的竹子,終於悟出了繪畫是必須去掉繁雜、提煉精髓的道理。
詩人痴迷畫竹,白天畫晚上構思,一刻也不停的。其實藝術大都是這樣的,都要達到痴迷才會有所收穫的。王羲之的字、顧愷之的畫、魯班的技藝應該都是差不多的,近代西方的藝術家和科學家都是一樣的。「痴迷」這個詞是有些貶義的,用「專注」似乎更好一些。
藝術本身也是一種修煉方式,在哪個領域有收穫,就像修行的好。因為修煉人是講放下的,修煉人放下心中的執著才會圓滿。而藝術家在專注一個領域時,也要放下很多的其它執著,才會有所得的。道理是一樣的。
「冗繁削盡留清瘦,畫到生時是熟時。」詩人在畫竹時,是要去掉多餘的,只留下「清瘦」,或許就是自己認為的骨氣吧,這就是做人道德品質的提高。「畫到生時是熟時」這句才是藝術的本質,看上去所有的竹子都是一樣的,那是我們看到了它們的通性,而拋棄這些後會發現,每一顆竹子都有它特有的東西,就像是人和人都有兩隻眼睛一張嘴一樣,這是通性,而內心深處的不同反映到物質身體上,就是人的個體差異。竹子也是如此。詩人畫了四十年竹子後,反而對竹子有一種陌生感,而這種陌生感就是看到了竹子個體的差異。
這個世界是豐富多彩的,每個生命都有它的特點。這首《題畫竹》就告訴了我們這一點。看到世界的美好,盡在點點滴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