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的香港反修例運動中,「90後」的中國大陸記者付國豪,在香港機場喊出「我支持香港警察」。(圖片來源:TPG/Getty Images)
【看中國2022年11月20日訊】「我支持香港警察,你們可以打我了!」2019年的香港反修例運動中,「90後」的中國大陸記者付國豪,在香港機場喊出這句話後,驚動海內外。作為他在《環時》期間的最高領導胡錫進,曾在《環時》召開的「香港報道表彰會」上,高調為付國豪站台。但去年付國豪低調「離職」,並透露「收入不高」、生活艱難後,胡錫進又說,「付國豪就職於環球網,收入一直不高,租房住,屬於典型『北漂』」。這讓民間吐槽胡曾嘲笑網友「買不起房活該」的言論。
然而,在付國豪父親證實兒子已經去世一年後,外界發現,向來沖在熱點話題第一線的胡錫進卻對昔日下屬「保持沉默」,且此前有關付國豪的貼文也都刪除,只剩下他當時在香港被毆的一則視頻。此舉令人玩味。
付國豪去世 胡錫進為何急著刪帖?
11月17日,《球時》原記者付國豪的父親付成學透過微博發布消息稱,「付國豪於公元2021年10月25日晚間因病去逝,逝年三十週歲」。
消息一出,引起中、港民眾關注。許多人感嘆,沒想到再次聽到付國豪的消息竟然是他去世了,而且還是發生在一年多前。也有不少網友質疑說,「都離世一年了,環球,以及老胡,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了裝不知道?」
網友們發現,向來沖在熱點話題第一線的胡錫進,近日反常「沉默」,任憑網友在其微博下反覆追問。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網友們還發現胡錫進已經把過去有關付國豪離職和獲獎的微博都移除,只剩下他當時在香港被毆的一則視頻。
胡錫進3天後「露臉」 只為平息民怨?
就在民間一面倒批評胡錫進「太絕情」後,胡錫進終於在事隔3天後的11月19日「露臉」,他在個人微博寫道,「付國豪於去年10月25日去世,我作為他的前領導和同事們當時聽到消息都非常震驚、難過。雖然那時距他從報社離職已有半年,但在我們心目中他依然是好同事,好兄弟。我和幾位同事去天津參加了他的葬禮,為他做了最後的送行。」
就在民間一面倒批評胡錫進「太絕情」後,胡錫進終於在事隔3天後的11月19日「露臉」。(圖片來源:微博/胡錫進)
但民間則不禁反問,胡錫進為何3天後才發出這則貼文?是不是擔心「付國豪」這個名字再次讓人想起當年香港「反送中」事件?或是一方面虛偽、矯情自保;但另方面自己不說話,又擔心黨內人看到寒心,認為「狡兔死,走狗坑」,導致以後沒人願意為黨媒賣命。
也有評論指言,胡錫進現在心裡顯然非常矛盾,因為「付國豪」讓他陷入進退兩難局面。
反對《逃犯條例修訂草案》運動(簡稱:反送中),是指香港自2019年3月15日開始、6月9日大規模爆發的社會運動。此次運動主要以社交媒體號召的方式組織,運動支持者以遊行示威、集會、靜坐、唱歌、吶喊、「三罷」行動等一系列行為,向香港政府抗議其提出《逃犯條例》修訂草案。香港民眾之所以自發抗議,是因為該草案容許將香港犯罪嫌疑人引渡至中國大陸受審。港人因不信任中國大陸的司法制度而擔憂將嫌疑人引渡至大陸會出現不公平審訊情況,進而損害香港在「一國兩制」及《基本法》下所列明的獨立司法管轄權地位。
胡錫進曾公開力挺付國豪
付國豪在香港機場與「反送中」抗議者發生衝突、返回北京後,《環時》曾召開「香港報道表彰會」,獎勵付國豪10萬獎金,胡錫進當時出面力挺付國豪,說付國豪收入一直不高,租房住,希望10萬元獎金給他帶來好運氣,最終讓他能在北京買上房,娶上媳婦。
2019年付國豪(右)返回北京後,《環時》召開「香港報道表彰會」,付國豪獲發10萬獎金,胡錫進出面力挺付國豪。(圖片來源:微博)
此外,胡錫進還在有關付國豪離職的那則消息中肯定付國豪「是好記者」,並稱《環時》和他本人對付國豪辭職做了反覆挽留。只是他去意已決。
胡錫進強調,「自始至終他都是一個正直、自尊的男生」,「他不僅是同事,還是真正意義上的戰友」,「希望他走好今後的人生路……渴望好人好報在他身上的應驗」。
付國豪鬱症而死?
然而,一個普通「北漂」記者,因一次「特殊任務」一夕爆紅,但當中共宣傳熱度下降、輿論散去後,付國豪還是要面對最真實的生活,包括需要家人接濟的財務狀況。
據付國豪父親付成學去年4月發文透露,兒子從香港回來後,外界對他給予高度關注,讓他感到備感壓力。因此患上了抑鬱症。「孩子離職後,我們一家人陪他和抑鬱症抗爭,但在2021年10月他還是離開了我們,」付成學對外的回應是,付國豪去世可能與生前患抑鬱症有關。
對此,有網友提到,付國豪可能是患上了「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
PTSD是指人在經歷過情感、戰爭、交通事故或任何嚴重事故等創傷事件後產生的精神疾病。其症狀包括會出現不愉快的想法、感受或夢,接觸相關事物時會有精神或身體上的不適和緊張,會試圖避免接觸、甚至是摧毀相關的事物,認知與感受的突然改變、以及應激頻發等。有研究表明,PTSD患者還有較高的自殺風險。
實際上,付國豪從香港返回北京後,表面看似光鮮,背後確實承受不小壓力。
2019年8月13日,付國豪以《環時》記者身份在香港機場採訪,但因其一度自稱「觀光客」被「反送中」示威者起疑綑綁。期間,付國豪一度揚言「我支持香港警察,你們可以打我了」。此舉讓付國豪在中國大陸聲名大噪,返國後成為中共官方大力宣傳的焦點人物。
「付國豪事件」隔天的2019年8月14日,中共中央機關報《人民日報》就發表題為<付國豪,真漢子!>的評論文章,稱他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應有的樣子」。
央視《面對面》欄目後來還獨家專訪付國豪,問他「現在滿臉都是瘀青,你28歲還年輕,擔不擔心這些淤青會留疤」。不過,中共官媒報導中卻並未詳述付國豪在香港機場與「反送中」示威者發生衝突的細節。
而在付國豪回到中國大陸恢復真實生活後,又有消息傳出,付國豪生活陷入困境,包括工資不高、開支赤字,難以獨立在北京站穩腳跟等。
據付國豪父親付成學去年4月在兒子離職時表示,「以他的崗位資歷,入職時間,包括經驗,能力等等,他的收入不會很高」。他還舉例說,北京租一處7、8個人共住宿的房子,要至少1千元以上,考慮到付國豪的工作性質,他只能選擇在單位附近租獨立空間的房子,也就是6000元以上的租房費用,再加上交通電信,吃喝拉撒睡和社交等開支,只能用兩個字「赤字」來形容,「至於在北京買房子,想都別想!」
付成學還透露,是家裡的補貼才能夠讓付國豪堅持下去。
付國豪身份一度成謎
此外,付國豪在香港機場與示威者發生衝突事件,也一度令外界質疑他的真實身份。
美國之音2019年8月16日曾在採訪胡錫進時訊問時,詢問付國豪的身份。胡錫進說,「這我不太清楚,這是他們記者部的,我不清楚,他們能怎麼方便,就怎麼去。因為我們有很多人,輪換著,這個去完了另一個人去,應該不是用公務簽。公務簽那需要記者證,是正式的公務簽,……對報社來說,他去香港,能怎麼方便就怎麼去了。」
但在2020年10月21日付國豪為自己遇襲在法庭作證時,他稱案發時他在「環球網」工作約一年,主要負責編輯工作,基本上不涉記者工作,因此他案發時沒有在中國大陸考取記者證。根據中國新聞出版總署頒布的《新聞記者證管理辦法》第二章第九條之規定,領取記者證需同時滿足3個條件,其中包括「經新聞機構正式聘用從事新聞採編崗位工作且具有一年以上新聞採編工作經歷的人員」。
而在「付國豪事件」後,他的個資疑似被外洩,包括他在中共國安部第四局宿舍居住、身份證號碼、手機號。其中付國豪曾以兩個名字在銀行開戶,且同時在一家名為「北京世華萬向資訊」的公司工作。公開資料,該公司是為中共海外大外宣提供資訊的媒體。
香港《蘋果日報》當時引述一名前中國記者分析指出,普通人在中國大陸不可能同時持有不同名字的有效證件,除非他擁有國安等特殊身份,因此付國豪很可能是受指派到香港執行「特殊任務」,所謂「《環球時報》特派記者」不過是用來掩飾他的真實的身份。
另外,付國豪的入境標籤顯示,他當時是以「訪客」身份進入香港,入境時間是8月6日,被批准可逗留到8月13日。但他在香港機場被抓到時,已是14日凌晨。因此港人不禁質疑,付國豪已在香港超期居留,並以訪客身份受聘於《環球時報》在香港工作,這是否違反香港法律?
對於外界一系列的質疑,中共官方並沒有詳細說明,且隨後又傳出,被指毆打付國豪的2男1女,於2021年初被香港法院判處4年3個月至5年半徒刑。這不禁引發外界再次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