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戶被紅碼取不到錢,在銀行門口(圖片來源:網路)
【看中國2022年7月3日訊】剛聽到一段通話錄音,背景大致是一女子去鄭州出差,在被當地警方三番五次致電,不勝其煩後,終於接了電話。
該女子問:「你要幹什麼?你要來抓我嗎?」
對方回答:「不是啊,我這邊兒只是想跟咱說一下,就是不要做違法行為。」
警察的語氣聽起來還算溫和,但在看似溫馨的提示中,卻難掩警告的意味。面對這種變相的威脅,女子忍不住發出一連串的質問,能明顯感覺到她很克制也很憤怒。
瞭解該事件的人應該都明白,這位女子便是眾多取不出錢的河南儲戶中的一員,她之所被「特殊照顧」,只是因為她去鄭州的這個行為觸動了當地某根敏感神經,而警察口中所謂的「違法行為」,說白了就是維權。
在「紅碼」事件落幕之後,當地已經無法再明目張膽地通過賦紅碼的手段來限制儲戶了,但不能肆意賦紅碼不代表就能允許儲戶自由維權,於是,致電警告的手段應運而生。
這種現像在國內很常見,以至於人們調侃其為「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但這種說法其實不準確,因為顯而易見的是,很多時候,問題並非解決不了。
所以,此現象的正確表達應該是「不選擇解決問題,而選擇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如此一來,關鍵點落在了「選擇」一詞上,就好解釋多了。
人的一生是由無數次選擇構成的,每一次選擇都有其動機,這背後往往反映出決策者的行為邏輯,而決定這種邏輯的則是對利害的即時判斷。
之所以選擇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也是這個原因——成本更低、利益更大或者說損失更小。
就拿此次河南事件為例,在儲戶們剛發現存款無法取出的時候,當地部門不是立刻展開調查並公布真相,而是選擇用謊言來掩蓋過失。
這幾乎成了官本位體系之下,所有官員的一種本能反應。畢竟幾句謊言而已,幾乎不需要成本,哪怕被拆穿也無所謂,再換個說法就行了,萬一民眾信了呢?豈不是一本萬利。
反過來,如果公布真相,那便相當於承認錯誤,相當於自首,老百姓的罵他們不怕,但若因此丟官罷職甚至遭牢獄之災則是難以接受的。
後來儲戶們紛紛開始維權,眼看要摀不住了,當地部門也沒有採取積極措施,而是巧妙利用防控手段,直接來了個精準打擊,賦紅碼。
這樣做的好處在於,可以用最小的成本來限制事態的「惡化」,畢竟在穩定壓倒一切的大背景下,「騷亂」才是政績的最大威脅,至於儲戶們的錢…反正不是決策者自己的。
雖然最終在輿論的巨大壓力下,這些濫用職權的官員在「罰酒三杯」的懲處中退出了舞臺,完成了整個邏輯的閉環,但從通告裡能看出,他們在該事件上的一系列選擇是對的:哪怕涉嫌多項違法,哪怕對民眾的安全與自由造成嚴重侵害,也依舊還是「同志」。畢竟維穩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而維穩本身的重要性顯然要高於代價。
接著,便是本文開頭的一幕了。依舊是這套邏輯下的行為模式,儘管已經有了「前車之鑒」——也可能是榜樣的力量。
至於這套邏輯中,決策者的利害判斷從何而來,當然是來自於自上而下的社會治理模式。在這套模式中,官員的一切,包括權力、財富、名望等等都來自上,而非下,因此,他們沒有對下負責的動機,對上負責才是第一選擇。
也正因此,所謂的「水舟」關係其實並不成立,而更像傳統的官民關係,在這種關係下,雙方的約束力是極其不對等的,這種不對等究竟到了何種程度,看看那些被一個紅碼就制服的河南儲戶便知道了。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指望他們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顯然是不現實的,除非良心發現,然而,官員的行為如果需求靠道德修養來約束,那只能說明制度已經形同虛設了。
我已經忘了人們究竟有多少次是靠輿論來對抗這種系統性的不公了,但輿論贏了嗎?好像並沒有。
普通人是可以被允許在「唐山事件」中暢所欲言,但也會在「豐縣事件」中被封住雙嘴;明星大咖確實有在「唐山事件」中踴躍發聲,但在「豐縣事件」中一樣噤若寒蟬。
所以你看,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想不想的問題。
来源:老牌惡棍
短网址: 版權所有,任何形式轉載需本站授權許可。 嚴禁建立鏡像網站。
【誠徵榮譽會員】溪流能夠匯成大海,小善可以成就大愛。我們向全球華人誠意徵集萬名榮譽會員:每位榮譽會員每年只需支付一份訂閱費用,成為《看中國》網站的榮譽會員,就可以助力我們突破審查與封鎖,向至少10000位中國大陸同胞奉上獨立真實的關鍵資訊, 在危難時刻向他們發出預警,救他們於大瘟疫與其它社會危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