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公交車（圖片來源：WANG ZHAO/AFP via Getty Images）
【看中國2022年1月3日訊】（接上文）十二、業餘水平打打籃球、踢踢足球都能買房子
50多年前我年幼時看《水滸傳》，就知道高俅的事跡：他的蹴鞠水平很高，深得皇帝的喜歡，於是委任他為太尉，就是國防部長。我很驚訝，玩兒足球就能獲得這麼好的報酬，太神奇了。後來知道，北宋時期，國土面積很小，現在的北京、河北以及以北的地方，當年都是金國、遼國的地盤，國防部長的任務是很艱鉅的，比打臺灣難多了。
我年輕的時候還是很幼稚的，很傻的，包括1985年進入中國青年報之後。
中國的國球不是兵乓球，應該是籃球。兵乓球是沒人玩的東西，本來是英國人為了在連日下雨時打不了室外的網球，就在屋子裡桌子上拿塊木板，推擋一個小小的球，逗著玩兒的東西。但是中國共產黨、毛澤東1960年代為了搞大外宣，加入了只有30多個會員國的（世界足聯，是200個會員國）世界乒聯，讓專業隊員天天練球，跟外國業餘運動員比賽，拿了冠軍。升起了國旗，就把這件逗著玩的事情當成了正經事。就說它是國球。還說「小球轉動了大球」，1972年促成了中美恢復外交關係。這純粹是遮羞臉兒，往自己臉上貼金，掩蓋自己被蘇聯嚇得尿褲子的窘境。
文革中，中國的籃球隊也特別多，甚至解放軍軍一級單位都有專業籃球隊。各省市也有，北京不但有市體委的專業隊，而且還組織了一個北京工人隊。水平比北京隊差不了多少。那時候我們這些北京市通縣少年體校的孩子不知道美國的NBA，最喜歡看的是北京遠郊區縣隊聯賽，通縣隊的前鋒是在八一隊特訓過的李鳳春，我們學校的體育教師，跳投特別漂亮。也很準。因為市裡8個區水平更高，所以分為郊區組和城區組，通縣年年獲得郊區組冠軍。後來幾個主力去了國家手球隊，參加了1974年亞運會，獲得冠軍，退役後有的成為國家體委手球處的官員，比如我們學校的李太平。
這些人的水平當然不能和美國的職業球員NBA球星相提並論。勒布朗·詹姆斯一年掙一億美元，買房子不成問題。其實中國人業餘打籃球，如果水平高點兒，會來事兒，也能買房子。
籃球比賽30年來與過去相比，就是中鋒作用大大減弱，得分後衛的作用舉足輕重。喬丹是最早證明這個結論的，後來是科比，現在的洛杉磯勇士隊也是靠得分後衛打天下。湖人隊的勒布朗-詹姆斯也就等於是半個球隊。
1988年前後，中國青年報的球場上，也有一個球星，一個得分後衛。他叫張立功，文革中確實打過北京工人隊，善於一條龍過人，從後場直接推進到前場上籃得分，我們這些沒見過大場面的隊員誰也防不住他。報社內部的比賽他所在的總編室球隊穩拿第一，但是到了街道辦事處組織的比賽，只靠他一個人，就完蛋了，他也快40歲了，下半場體力嚴重透支，就得不了多少分了。
他是老高中生，但是沒有在1977年恢復高考後獲得什麼文憑，就是說完全沒有大學生的知識和能力。他是1985年和我一起進報社的。因為沒有任何文憑，所以就不能進入編輯部當記者編輯，進去了也幹不了。他去的是報社行政處，管總務，就是負責分發打掃衛生用的工具，比如掃帚，簸箕。人稱「看掃帚的」。但是過了一兩年報社內部要搞籃球賽，副總編輯、分管總編室的周志春就把他調進了總編室。於是總編室最後就成了冠軍。張立功也擔綱參加了街道辦事處組織的籃球比賽。雖然大敗而歸，但是他深得周志春的喜歡。於是就成為夜班組版的編輯。就是把稿子安排到大樣上。那時候已經是90年代了，電腦排版的技術比較成熟了，所以版面編輯的工作難度也下降了。
我也到了體育部。主任畢熙東還是照樣對幹活的人橫挑鼻子豎挑眼，怎麼都要罵。1990年北京亞運會之後，共產黨認識到體育報導也是大外宣的得力工具，大大加強了體育報導的力度，中國青年報每星期有四五天是半個版的體育版，每天要發新聞稿。但是沒人願意上夜班，受累還要挨畢熙東的罵，畢熙東就把這個版面委託給了總編室。主任是陳泉湧。後來調到國家科委的《科技日報》任一把手，副部級待遇退休。這家報紙也是副部級，比中國青年報還高。陳泉湧先是編委，後來是副總編輯，和周志春一起分管體育部。但是畢熙東對領導是胡蘿蔔加大棒，一方面賄賂，一方面頂撞。所以陳泉湧也就同意了畢熙東這種安排。夜班編輯是兩個星期一輪換，連續上兩個星期的夜班。1995年我開始報導CBA籃球聯賽之後，經常晚上發稿，交給張立功排版。好長時間我才明白了這個原委。
1996年分房子，張立功也是突然插到了我前面，因為房子是有數的，越往後排，越沒有希望分上房子。90年代初取消了群眾工作部，我已經下過一回崗了，就要確保這次一定分到房子，不然如果被踢出報社，那可能一輩子都要和老婆孩子三口人在10平方米的小屋子度過了。
張立功應該是沒插隊，在家裡呆了幾年，第一個工作是門頭溝煤礦的工人。所以他的分數比我低，但是後來就突然高了，就排到了我前面，就先於我分到了房子。原來他是受到了高人的指點，到煤礦開了一個井下作業工的證明，說有職業病的風險，所以煤礦工人一年算1.5分。這樣就先分到了房子。這多半是周志春的主意。所以說打籃球也能買房子。
還有更神奇的，團委書記刁海峰，副處級待遇。籃球隊領隊。幾年後，他得到某位高官的照顧，要他出任《中國旅遊報》總編輯。這家報紙新創立。他不能是光桿司令，必須帶一兩個得力干將過去，那時候我還在群眾工作部，這個部門馬上要解散，我也想找出路，但是刁海峰不願意帶我走。還是因為籃球。球隊按照級別安排上場。我老想上場，但是不讓我上，刁海峰讓我給大家打水，我頂了他：「我是來打球的，不是來打水的。」這句話就改變了我的命運。
相反，還有一個老高中生，沒有大學文憑，是「老三屆」，東北建設兵團回來的。叫寇奉新。經濟部的編輯，個子不高，球技一般，但是脾氣好，雖然比刁海峰還大幾歲，刁海峰也覺得這個人對自己口味，就帶著他上任了。這兩天我一查百度，刁海峰現在是中國老齡委的宣傳部部長。老齡委應該是部級，別看表面上是社團組織，其實都是衙門。最典型的是中國殘疾人聯合會，前主席是鄧樸方，部長級。
寇奉新雖然沒等1996年報社分房就走了，但是去了肯定能當官，當官就會有房子，何況，這個報紙是國家旅遊局的報紙，有錢，缺不了房子。百度一下，查到了他的信息，2010年他就是中國旅遊報的「常務副主編」了。那時候，我成了中國青年報總編室檢查組下面的「校對組」的校對，工人待遇。人和人就是這樣的差別。因為我不是「高俅」。
這些要是和畢熙東的青年體育報相比，與畢熙東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畢熙東的黑社會更誇張。
我當籃球記者的時候，曾經沈重打擊了畢熙東。那時候中國女籃先在1992年西班牙巴塞羅那奧運會上惜敗俄羅斯，獲得亞軍（美國半決賽負於俄羅斯，最後第三名），這也是中國籃球中國女籃迄今為止取得的最好成績。但是之後在新教練陳道宏的率領下，迅速滑坡，在我編輯的體育週末版上，我寫了一評論，說二中鋒柳青退役之後，中鋒鄭海霞缺少幫手，孤掌難鳴，如果給她再配一個好的二中鋒，中國女籃就會重振輝煌。頭條位置，主任畢熙東也發了一文，題目和中心思想都是「氣可鼓不可泄」——只要恢覆信心，就會扭轉下滑的趨勢。
我的文章很快被體育文摘報轉載，而畢熙東的廢話套話沒有被轉載，畢熙東把我叫進他的辦公室，抖著這張體育文摘報說：「就你這破文章，還被轉載了。你想當名記者是不是？」我趕緊否認，那也不行了。
2000年他帶人辦《青年體育報》，就把我打成了待崗身份的校對，但是僅僅過了半年，2000年年底，就說我是「籃球專家」，恢復了我寫稿子的權利，除了掙校對費，再掙點稿費，還是待崗職工。這就證明他錯了，但是他也是共產黨黨員，而共產黨是不會承認自己錯了的。這種局面讓他很不爽。2002年夏天招聘，來了一個北京體育師範大學的研究生，沒畢業，叫辛明，身高1.96米，打過北京軍區青年隊。之後退役，復員，因為也算軍人，憑藉這個身高和資歷，作為特招生進入大學。還是黨員。畢熙東一見，大喜過望，立刻讓他來當籃球版編輯，NBA，CBA，大學籃球CUBA全給了他。一個晚上最多能編輯6個版面。1000元基本工資，編輯一個版面100元，千字稿件100元。報紙本來是週二刊，但是韓日世界盃足球賽期間是日報，之後也改為週三刊。這就意味著辛明每個星期有十幾個版面，編輯費就是1000多元，一個月5000元。稿費也是差不多。因為他是從新浪網上扒稿子，就是盜竊，抄襲，所以「寫」多少都行。一個月就是1萬多元的收入。
辛明是從部隊出來的，很善於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看到畢熙東對我竭力打擊，很快就取消了我寫稿子的權利。畢熙東則跟我說：「咱們就歇了，讓他們年輕人寫。」他其實就是要找這樣的人來打擊我：「你會寫籃球稿子？我找一個籃球運動員來寫籃球。你就不行了吧？」
那時候，房價是2000多元。他還沒有畢業。第二年畢業，畢熙東給他辦了進入中國青年報的正式手續，他是濟南人，進入中國青年報，使用了報社的進京指標，就上了北京市戶口。不然，找不到工作，或者找到的單位沒有進京指標，戶口都只能放在濟南市。後來共產黨控制房價，限購，也要根據戶口限制購房，辛明如果沒有畢熙東的提攜，就不能買房子。但是辛明2003年畢業，2004年就在朝陽路，天安門東面，只有十幾公里的朝陽路買了大房子。
辛明也不是一個合格的運動員，但是會吹吹拍拍，抽煙很凶，一天兩包煙。畢熙東的煙癮也很大，二人起碼是菸酒不分家。畢熙東也經常帶著辛明去見籃球界的名人，比如找到CUBA的負責人龔培山為王非說情。王非是國家男籃主教練，帶著NBA巨星姚明參加世錦賽，名次墊底，竟然輸給了非洲的安哥拉隊。回國後，王非對央視記者說：「自己點兒背（就是運氣不好）。」連自己的無能都不敢承認。所以CBA各隊就沒人要他，他是解放軍八一隊出來的，也住在八一隊宿舍樓。但是八一隊阿的江當了主教練，他也回不去了。沒事兒干。畢熙東就想讓他去大學球隊。但是龔培山說：「王非不能很好地與隊員交流。不適合去大學隊當教練。」我過去採訪過王非，盛氣凌人，一句話能把對方頂一個跟頭。
2007年，中國青年報參加團中央運動會，選拔隊員參加中共中央直屬機關運動會，辛明是報社隊伍入場式的旗手，很拉風。但是他唯一參加的1500米跑，是最後一名，落後倒數第二名200米。成績是6分29秒。我是中年組，那年不到50歲，與36歲以上的人都屬於中年組，吃虧，第4名，成績是5分40秒。還是在參加100米決賽10分鐘之後。我女兒1998年參加西城區中學生運動會的1500米比賽，初二年級組，第三名，6分5秒。辛明就是這樣的運動水平。其實籃球運動員的400米跑和1500米跑必須是強項，因為關係到場上技術水平的發揮。
他也不會寫中國籃球比賽，只會抄一抄別人寫的NBA。他根本就看不懂籃球比賽，為什麼是這一個隊取勝，他不知道。而我寫比賽是專注比賽的過程和技戰術的變化，球評裡面有故事有評論。後來畢熙東都跟他急了，問他什麼時候寫中國籃球比賽CBA。他始終沒寫。青年體育報垮臺，人事處覺得這個退役運動員絕對懂體育，處長王勤樺還特意告訴我，必須先安排辛明工作：「你可不能說人家不懂體育」。辛明就去了體育部，但是不久就露了餡兒。不會寫中國籃球。也很懶，就不願意寫稿子，不願意採訪。因為再省事，也不如在網上蕩（down)稿子省事。主任曹競就把他退給了人事處。再分到採訪中心，還是懶，最後大約2009年，報社就勸他調走了。不知所蹤。不過，他憑藉籃球運動員的樣子，就買了好房子，而且不費吹灰之力。他還上了北京市的戶口，這個戶口當時就值60萬元。誰說非要花上幾百萬元才能買上北京甚至只是河北燕郊的房子呢？
但是辛明比起董路買房子，也是小巫見大巫。（待續）
来源:看中國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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