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星之精墜下去,在谷城山下化為一塊黃石,二千年後化為一老人,以兵書教授一個俊傑之士作王者之師。後來這個俊傑之士大功告成,退而求仙,求訪老人於谷城山下,果然得到這塊黃石,就造起祠堂來歲時祭祀。圖為張良進履。(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尹壽請帝堯去山上看五星之精下世的天象,帝堯問尹壽這種天象主何吉凶呢?
尹壽道:「野人昨日已占過一卦。這種天象與現世並無關係,與二千年之後大有關係。」帝堯道:「怎樣的關係?老師知道嗎?」
尹壽道:「據卦象上看起來,土星之精墜下去,在谷城山下化為一塊黃石,二千年後化為一老人,以兵書教授一個俊傑之士作王者之師。後來這個俊傑之士大功告成,退而求仙,求訪老人於谷城山下,果然得到這塊黃石,就造起祠堂來歲時祭祀。又歷若干年,俊傑之士得道仙去,其家人葬其衣冠,並這塊黃石亦附葬在內。近旁居人常看見這個墳上黃氣上衝,高約數丈。又隔了若干年,這個墳為盜賊所發掘,不見俊傑之屍,連這塊黃石亦失所在,從此黃氣沒有了,這土星墜地之精才告結束。
木星之精,墜於荊山,化為一塊稀世的美玉,側面看起來其色碧,正面看起來其色白。有一個人得到了它,拿去獻給國君。國君以為是假的,砍去那人的一足,以正其欺君之罪。後來國君死了,新君即位,那人又拿這塊玉去貢獻,新君又說它是假的,又將那人的另一足砍去。後來新君死了,又換一個新君,那人再要去獻,又不敢去獻,抱了這塊玉在曠野之中哭了三日。給新君知道了,叫那人拿了玉去,剖開來果然是稀世之珍,於是才重賞那個獻玉之人。後來國君拿這塊玉,轉獻之於天子,天子就用它做成一個傳國的寶璽,世世相承,代代相傳。直到千年之後,有一個天子,被其臣下所逼,攜了這寶璽,登樓自焚,這木星墜地之精方才消散。
火星之精,墜於南海之中,化為一顆大珠,逕約尺餘,時時出現海上,光照數百里,紅氣亙天。後世的人因將那個地方取名為珠池,或稱珠崖,它的運氣最長,可歷四五千年而不衰,卦上竟看不到它的結果。
金星之精,墜於終南山圭峰之西,化為一塊白石,狀如美玉,時常有紫氣籠罩其上。三千年後,有一個天子要想雕塑一個神像,苦於沒有好材料。一日夜間,夢見一個神人向他說,教他掘取紫氣底下的這塊大石來做材料。天子醒了,依著夢中的話,派人去挖掘,果然得到,就雕琢成一個二尺多高的神像,又雕琢了幾個高約六尺多的人像。隔了幾百年,這許多雕像,漸次毀壞,那金星墜地之精方才消逝。
水星之精,墜在西北一個柳谷之中,化為一塊黑石,廣一丈餘,高約三尺。二千五百年之後,漸有文采,但是還不甚分明。又過了多年,忽如雷震,聲聞數百里。這塊黑石居然自己能立起來,化為一塊白石,上面有牛、馬、仙人等等形狀,又有玉環、玉玦和文字的形跡。大概那時,必定應著一個真主降生的祥瑞。但是究竟如何,卦上亦看不出。這五項,都是與後世有關係的事情了。」
帝堯道:「老師雖如此說,弟子終究有點疑心。何以不先不後,在這個時候,五星之精都會一齊下降呢?」尹壽道:「天上隕星,本來是常有的。一年之中,不知道有多多少少,但是與世界上或後世的關係甚微,而且大半隕在海洋及叢山之中,所以不大有人去注意它。這次五星之精,卻與後世很有關係。今日帝又適來,所以特地邀帝一看。帝盡可放心,於現在時世是一無關係的。」
帝堯又問道:「適才老師說,曾經遇到遊歷過星辰的人,和他談過。究竟星上是如何情形?弟子從前曾聽人說『天上一日,世上千年』,這句話未知可信嗎?」
尹壽道:「這句話可信不可信不敢說。不過星辰上的日子和年分,確是長短不同。據鄙人所聞,大約水星上面的日子比地面上長一點,它以十二個時辰為一日,至於它的年分,卻比地面上短得多了。現在帝所新測準的年分,是三百六十六日為一年,水星上的一年,卻只有八十八日,豈不是短得多嗎!
金星上面的一日,只有十一個半時辰多一點,比地面上為短。它的一年,只有二百十餘日,也比我們這裡短。至於火星的一日,比地面上稍為長一點。它的一年,有七百八十日,比地面上長一倍了。至於木星,日子極短,只有五個時辰光景便是一日,但是它的年分很長,約有我們地面上十二年,方才是它的一年。
至於土星上的一日,亦不過五個時辰多一點,但是它的年分更長,要地面上二十九年光景才算它一年,豈不是長極嗎!此外還有許多星,它們的一年等於地面上八十四年,等於地面上一百六十四年,等於地面上三百多年的,統統都有。當初亦曾經聽那個真仙說過,所謂天上一日世上千年的話,或者是以一年通計,或者的確有這樣一個境界,卻不敢妄對了。」二人一路說,一路下山。過了幾日,帝堯又回到平陽。
光陰荏苒,很快已是帝堯在位第十一年的冬天了。帝堯一日忽想起,自從五年東巡之後,還沒有出巡過,依照天的大數,十二年為一週。天子上法天象,以後應該每到十二年,巡守一次才是。從前巡守的是東方,此刻東方太平無事,尚可以不去。
南方那邊,地濕天熱,自從三苗在那裡立國之後,聽說暴虐無道得很,萬不可以不去看看,以便勸導歸正。於是次日視朝,遂向群臣說知。司衡羿首先說道:「帝駕南巡,老臣極端贊成。要知道南方自從獾兜、三苗父子盤據以來,肆行暴虐,實行他賊民、蠱民、愚民的種種方法,百姓真是困苦極了。帝這回去,正可以給他們一個警戒。不過老臣認為應該帶幾千兵去,一則可以使他們震攝,二則倘使他們竟敢不聽號令,就可以乘此剪滅了他,省得將來再勞師動眾。」帝堯搖搖頭道:「帶了兵去巡守,太駭人聽聞了!德不足以服人,憑仗武力,自己想想亦未免慚愧。而且反使諸侯懷疑,甚覺不妥。」羿道:「帝切不可大意!當初先帝南巡的時候,老臣亦是苦勸帶兵的,後來因為熊泉地方的亂事,先帝以民命為重,半路上派老臣前去討伐,未能扈從先帝,以致為房吳二逆所困,幾遭不測。先帝愛女,因此失身於盤瓠(ㄆㄢˊ ㄏㄨˋ,pán hù)。前車之鑒不遠,這是帝所知道的。況且現在這三苗,雄據南方,久有不臣之志,豈可輕身冒險!古人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家財萬貫的人,往往珍愛自己,不敢坐在屋檐下,以免為掉落的屋瓦打破頭。)何況是天下之主!還請慎重為是。」說罷稽首。
主要參考文獻:鍾毓龍《上古神話演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