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從《詩經・鹿鳴》,對古人的宴遊觀有一個大致的了解。(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時至歲末年初,新舊交替之際,各種節慶接踵而來,大小宴會和應酬活動也多了起來。親朋相聚,可使疏離的情感得到溝通,有益的信息相互交流,是必不可少的社會活動之一。然而酒桌之上,世相百態在此濃縮,很多宴會的主題卻多與利益追逐、錢權交易有關,或者煙酒無度,或者勾心鬥角,花邊新聞、低俗段子滿天飛,既傷身體,又令人精神頹廢空虛,許多人都對這樣無意義的聚會心生煩惱。
其實中國的飲食、宴遊文化源遠流長,在各種節日和重大事件發生時都會舉行宴飲或者聚會遊玩活動,目的卻不只是為了休閒消遣,怡情娛樂。
原始氏族部落在季節變化的時候常常舉行各種祭祀、典禮儀式,這些儀式往往有聚餐活動。農業出現以後,因季節的變換與耕種、收穫的關係更加密切,人們也要在規定的日子裡舉行盛宴,以慶祝自然和人的更新,而且強調「設宴待嘉賓,無禮不成席」,非常注重禮儀。
宴會較早的文字記載,可見於《周易・需》中的「飲食宴樂」,《詩經》中有許多宴飲詩,著名的如《鹿鳴》、《行葦》、《四牡》、《皇皇者華》、《國風》等,在活動中常被譜成曲在宴會上演唱;還有《湛露》、《鴛鴦》、《鳧鹥》、《公劉》等,通過飲宴活動宣揚禮儀教化,點評時政,交流情感等。
我們從《詩經》中《鹿鳴》一詩的賞析中,對古人的宴遊觀就會有一個大致了解。
呦呦鹿鳴 呦呦鹿鳴 呦呦鹿鳴
食野之蘋 食野之蒿 食野之芩
我有嘉賓 我有嘉賓 我有嘉賓
鼓瑟吹笙 德音孔昭 鼓瑟鼓琴
吹笙鼓簧 視民不恌 鼓瑟鼓琴
承筐是將 君子是則是效 和樂且湛
人之好我 我有旨酒 我有旨酒
示我周行 嘉賓式燕以敖 以燕樂嘉賓之心
鹿兒呦呦鳴叫,呼朋喚友到原野吃蘋草。我有嘉賓客,捧筐來獻禮,琴笙來助興。嘉賓待我多麼友好,指示大道良言忠告。鹿兒呦呦鳴叫,呼朋喚友到原野吃蒿草,我有嘉賓客客,品德高尚光明,示人榜樣不輕浮,君子紛紛來仿效。我有美酒香且醇,宴請佳賓樂陶陶。鹿兒呦呦鳴叫,呼朋喚友到原野吃芩草。我有嘉賓客客,彈瑟彈琴奏樂調,融洽而盡興。我有美酒香且醇,宴請佳賓樂陶陶。
《鹿鳴》是古人在宴會上所唱的歌,聽來既歡快和諧又不失禮義。主人熱情好客而禮數週到;客人品行端正,所言是光明的德音,所行是敦厚君子的榜樣。足可矯正民風,讓百姓效法。如此看來,這樣的宴會不徒為樂,更不只是為滿足口腹之欲,歡樂的同時又宣揚了禮儀和道德教化,使人們安樂祥和。
文人雅士的宴遊目的就更為明確,往往是通過聚會結交鴻儒高士,談經論道,賦詩作畫,切磋交流,提升自己的道德與文學藝術修養。在淺醉流觴間或淺吟低唱,或揮毫潑墨,一篇篇千古傳頌的名作就此誕生。
東晉永和九年春,王羲之邀請了四十多位名士,他們中有書法家、詩人及名士,在「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的蘭亭舉行野外盛會。每人按順序取觴飲酒作詩,當天有二十六人作詩,一共寫了三十五首。王羲之帶著醉意,即席揮毫,乘興而書寫了一篇序,這就是被稱為「天下第一行書」的《蘭亭序》,被譽為中國書法史上最偉大的作品之一。而且《蘭亭序》文辭瀟灑率然,借景抒情,以事言志,立意高遠,也是散文中的不朽之作。
另一篇膾炙人口的宴遊佳作,是大詩人李白的《春夜宴桃李園序》,這是李白和眾兄弟在春夜聚會時所作,序中既有「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的華麗辭章,又有「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的靈性哲理,抒發了詩人以生為寄,以死為歸,視人生如匆匆過客,提倡返本歸真的道家思想與情懷。
原本是普通的親朋相聚,不經意間卻成就了流芳千古的名篇佳作;在愉快祥和的清音妙樂中,向大德高士請教了做人做事的至理要道,這樣的聚會多麼令人心曠神怡,景仰而嚮往。
在「以修身為本」的古代,人們的宴樂、遊玩和交友等一切活動中都貫穿著道德教化,宴樂中不忘聆聽德音妙語,遊玩間體會天地自然的真意,以文會友,以友輔仁,不懈的追求著大道真理,提高自身的道德和藝術修養,達到超凡脫俗、盡善盡美的人生境界。
那麼今天的人們是不是也應該向我們的祖先們學習學習呢?親朋相聚,除了美酒佳餚,也不忘尋求有德之士的「德音孔昭」,在飛流而下的滾滾紅潮中,還有誰告訴我們要逆流而上,遵道重德。如果有人跟你聊起承德載道、至善至美的神韻演出,並說她是怎樣復興了我們早已忘卻的神傳文化,以及邪惡的無神惡黨為甚麼要迫害好人,天降奇石如何預言了它的滅亡。
這些如珠玉般的蓮語貝聲,一定會讓你受益匪淺,它就像開鎖的金鑰匙,能打開你遠古的記憶,像濁世的一股清流,能洗滌去矇蔽你心靈的塵土,像暗夜的一盞明燈,能帶你找到心靈的故鄉。當誤解被抹去, 善的種子就在你的心田悄然生根萌芽,它會茁壯成長,風雨過後必能綻放花蕊,最終結出甜美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