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魅惑紂王,雲中子進劍除妖。圖為道人示意圖。(繪圖:Winnie Wang/看中國)
前言:《封神演義》,俗稱《封神榜》共一百回。故事由商紂王題詩調戲女媧、蘇妲己進宮魅惑紂王開端,以姜子牙輔佐周武王伐紂的中國歷史為背景,描寫了商朝與周朝的對抗,以及闡教、截教諸仙鬥智鬥法、破陣封神的故事,最後以姜子牙封諸神和周武王封諸侯做結尾。
石濤:西方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和中國明朝的四大名著、《封神演義》等故事背後的內涵,對今人存在著借鑒意義(對生命的認識),共同影響著今人。也是這一番認識,所以覺得很值得跟大家分享我個人對《封神演義》的理解:
第五回:心似白雲常自在 意如流水任東西
紂王是到女媧宮上香,看到了女媧像,從而勾起了他的邪念。可是當時的女媧像只是泥塑的像——女媧的原神,她的主尊,並沒有在泥像上面(當時離開了)。紂王看到了之後朝思暮想、茶飯不思、宮裡的幾千人包括自己的皇后都看不上了,結果轉來轉去就轉在妲己的身上。
妲己是個女孩,應該是十六歲的一個女孩。妲己在進宮的途中,她的原神卻被狐狸給殺掉,狐狸進了妲己的身體,當紂王一見到妲己,一拍案,就站起來──骨頭也酥了、酸了,筋也酥了、魂不守舍了、耳朵根子也紅了,渾身就開始哆嗦,神經末梢就有反應,連「胳膊肘」這塊都動了(胳膊肘這地方沒有筋,所以那個地方是麻木的)。這就形成一個很特別很特別的對比──
因看到女媧的像,而產生了邪念,從而勾起了他要在人間找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要跟女媧相媲美,結果找來的女人卻是個妖──是個女孩,但她的魂魄卻是個妖。
可是當初他看見女媧像的時候,那是一個泥像,不是真人──女媧泥像長時間有主尊在其位上——她的容貌卻對紂王產生了那麼大的影響,而眼前的妲己,看起來是個人,裡頭卻是個妖、是個狐狸,同樣對紂王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所以這裡很有趣!意思就是,人無論在人中多狂妄、多偉大,但是在整個宇宙生命境界中,人是最無能的。他的無能就是因為人的貪慾,從而表現了無能。也就是講,曾經乘載著女媧主尊的一個石頭像,就足以讓人中的紂王魂不守舍、茶飯不思、要死要活。同樣是一個沒有人的魂魄,只有人的一個肉體的妲己,卻因為狐狸進體,同樣可以讓他達到熱情奔放,一瀉千里,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我講,這是一個很有趣、很有趣的故事:
能夠讓紂王產生想法的、產生動作的、不知如何是好的這兩個人,都不是人。女媧像不是人、妲己也不是,而他們的背後卻都有一個魂魄(一個來自於神、一個來自於妖)。我覺得這是對今天的人而言,是一個莫大的提示:人可以什麼都不相信,但人的不相信跟紂王的那種貪慾、權力、不可一世,完全有了一比(而且極其相像)。
在商朝崩潰的時候,做為人中的豪傑,卻留給後人一個深刻教訓的生命理念:當人的眼睛、人的貪婪、人的判斷、人的聰明,當你一切建立在人的慾望上的時候,他將是這天地間最愚蠢的生命之一。
在人與其他生命(神、妖)之間的關係背景之下,我們進入了第五回:雲中子進劍除妖。斬妖除魔真正開始了──《封神演義》開始步入正題:
我們看到正、邪之間的較量,核心是人。人是神造的,是女媧造的,妖魔鬼怪他們是「搶人體」的。正的神都會竭盡他們的全力、不求所得的去幫助人向善、歸正。因為人是神造的,人應該順應神規定的人的行為,包括人的道德、人性、人對自我尊嚴的認知以及生命的歸屬(歸屬、歸隊的選擇)。
所以在人的環境中,人們能生活在世界中,他生存的最大意義就是:生命是一個過程,不是獲得、不是結果(結果是死的,過程是生命之河流經的環境)。所以,人生命的過程,就是看他更加趨近於神的過程;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能夠摒棄肉體與生俱來的慾望(人叫:生理成熟)。
在生理成熟的背景之下,人去突破它、去跨越它,使它冷靜、使人的情感能夠平和下來。通常英文就叫Peace。我覺得Peace的概念,差了很多。
真正所謂的內心平靜,是一個人能夠從魂魄的角度、靈魂的角度來看待現實社會的一切,他可以長期的沒有激動的概念,沒有失控的可能(沒有激動就沒有失控的可能),從而他展現出來的是自己生命的真實。
所謂展現自己生命的真實,是指:他可以用自己不死的靈魂,去把握肉身(在時間流失中的生命過程),能夠認識到自己生命的永恆真諦,你的生命就是平和的。
你會給人家展現出一種生命的智慧、品質、境界。你什麼都不用做,你存在的本身會對周圍的一切有一種感召力,讓人們感到一種親和、一種安全感。競爭的生命沒有安全感。
這是我個人能夠從《封神演義》中體會出來的……
詩曰:
白雲飛雨過南山,碧落蕭疏春色閑。
樓閣金輝來紫霧;交梨玉液駐朱顏。
花迎白鶴歌仙曲;柳拂青鸞舞翠鬟。
此是仙凡多隔世,妖氛一派透天關。
「白雲飛雨過南山」,有白雲、有飛雨,就是滋生萬物增長。「碧落蕭疏春色閑」,滿山的綠色。
人家古時候都是用七律、五律,或者四言、五言去描繪看到的一切,一句話就是一張圖片。「樓閣金輝來紫霧」,道家用紫,佛家用金。金跟紫,實際是在修煉當中一個代表性的顏色。換句話說,在某種程度上,他表達的是同一個顏色,只是境界、環境不同。
「樓閣金輝來紫霧」,是講雲中子待的地方。「交梨玉液駐朱顏」,這裡講的是作為修行得道的人,他的生命是永恆的。就跟我剛才說的概念是一樣的,你可以用你不死的魂魄去駕馭、把握必死的「人的肉身」的生命過程,這樣人的肉身顯現出來的就是永不衰老、青春常在。
眼前這就是雲中子所待的地方,在這種仙界的背景、氛圍下,當那千年狐狸的妖氣從朝歌城一旦起來的時候就非常清晰可見。這首詩講述了當時整個環境氛圍。
不言紂王貪戀妲己,終日荒淫,不理朝政。話說終南山有一煉氣士,名曰雲中子,乃是千百年得道之仙。那日閑居無事,手攜水火花籃,意欲往虎兒崖前採藥;方才駕雲興霧,忽見東南上一道妖氣,直衝透雲霄。
雲中子,乃是千百年得道之仙。《封神演義》在大部分描繪過程中都用仙,很少用神。這些仙,用人中的話叫「煉氣士」,用的是「煉」不是「練」。「練」是人中的技術;「煉」是錘煉、是生命境界的升華。
就像老君爐燒孫悟空,燒完的結果,孫悟空卻成了火眼金睛。孫悟空在太上老君的老君爐裡是一種磨煉、磨難、受難的過程,而受難的過程卻是他境界升華的過程。所以「煉」是指生命升華的概念。
雲中子「手攜水火花籃」……水、火不相容,那為什麼講「水火花籃」?他是講陰、陽的概念。雲中子的境界超越了陰、陽,他可以跨越陰陽,他可以把陰陽掌控在他手中。水火花籃的花代表生。水、火同在他手中,作為他來講是善,是給生命機會的。
就像我講過,加拿大首都渥太華的國會山莊前面有個水火花壇,周圍是加拿大各省的省徽,因為魁北克省的民眾是講法語的,跟加拿大其它省講英文的群眾發生了根本上的衝突。作為聯邦政府機關所在地,聯邦政府具有能力讓他水、火相容。是一個意思。
水火相容是生,否則水、火是相剋的。火怕水,水一定滅掉火,但是把水架在火上烤的話,那水會變成水汽,同樣煙消雲散。那水、火是對立還是互相融合,就看主體生命的境界。站在人的境界,站在貪慾的角度上,水、火是對立的;站在高境界的角度上,水、火是生的。所以裡面都包含了相生相剋的道理。
那妖氣很厲害,因為妖氣上來的高度可以跟雲中子的雲霧相等同(直衝透雲霄)。這裡面的關鍵在於她的來處,她是受了女媧之托(女媧娘娘的旨令)而來,從而使得妖氣本身具有這種能力。
雲中子打一看時,點首嗟嘆:「此畜不過是千年狐狸,今假託人形,潛匿朝歌皇宮之內,若不早除,必為大患。我出家人慈悲為本,方便為門……」忙喚金霞童子:「你與我將老枯松枝取一段來,待我削一木劍,去除妖邪。」
童兒曰:「何不用照妖寶劍,斬斷妖邪,永絕禍根?」雲中子笑曰:「千年老狐,豈足當我寶劍!只此足矣。」童兒取松枝與雲中子。削成木劍,吩咐童子:「好生看守洞門,我去就來。」
雲中子在終南山,朝歌在他的東南下方,他在雲頭竟然可以知道這妖精是在朝歌的皇宮裡。在人的層面以為不可能的(太遠了看不著),在雲中子的角度卻可以明察秋毫。這是境界不同,不明白的人都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揣摩別人,明白的人會知道樓外樓,山外山,天外天,人外人。
換句話,就是:「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運籌帷幄」是指時間上的概念,「決勝在千里之外」則是人的距離對他來講不存在。人生活的這個環境(時、空),是為人準備的,人反過來又受制於時、空。所以人是核心。
當你懂得生命層層境界有所不同的時候,你就知道對方是怎麼回事。他出手不出手都無所謂,對於你來講都沒必要去研究他,更不需要任何的溝通、對話。如果你需要溝通、對話,就不叫「智者無語」了。
繞來繞去,希望大家從中能體會自己靈魂所在的生命境界,對人而言,那就是神力,甚至更高。因為那個境界的他不死,他超越了人的時間。當你超越了人的時間(人生命的那一部分環境),你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有本事的人,自然就有預測功能。
「我出家人慈悲為本,方便為門……」雲中子以他自己的生命境界、今天的狀況,作為做事的基礎。「方便為門」意思就是「給別人予生路」,但後面的六個「……」,就是有些話「天機不可泄漏」。
也就是說,今天他是以修行人之慈悲(慈悲不是人的情感)去看待這件事情,至於這件事情該不該管呢?他不想說破。因為他看到了這隻狐狸是女媧派來的,他遠遠低過女媧,但他又知道狐狸的來處。
雖然都是神仙,他得吻合環境。這裡有時間的界線。
就是說,現在,是這隻狐狸剛剛進到朝歌的時間點,當狐狸後來借紂王之手殺了人之後,你看誰還慈悲?沒有人慈悲!誰再去找紂王說:「你把這女的扔了吧!她是隻狐狸。」沒人管了吧!那就不再管了。所以慈悲與否,取決於慈悲者的理解度,就叫悟性。這童子不知道妖精的來處,所以說:「何不用照妖寶劍……」也不知道她幹嘛來的──就在書中那六點刪節號暗語中。
雖然雲中子有寶劍,但他不能用,實際就是雲中子不能親手殺狐狸,他只能向紂王勸善,所以他給紂王一根木頭,要透過紂王的手去殺掉狐狸。是紂王把狐狸招進來的,是紂王要的,所以得紂王給自己解套(他的生門)。神仙本事再大,只能勸善,不能代替。
千年老狐狸,哪裡需要用我寶劍對付,弄根老枯樹枝就行了。他用的是老枯樹枝,他沒用新的,意思就是老枯樹枝帶有生命的過程,帶有某種靈氣。生命走動的過程就有靈氣。
雲中子離了終南山,腳踏祥雲,望朝歌而來。怎見得,有詩為證,詩曰:
不用乘騎與駕舟,五湖四海任遨遊。
大千世界須臾至,石爛松枯當一秋。
雲中子離了鐘南山,不用乘騎、駕舟,五湖四海任遨遊。騎馬、乘船,這是人。他是仙,但他肯定帶著肉身,要不然,不帶肉身怎麼去見紂王。
人身體的本身是物質,他身體的物質淨化、升華,達到了相當高的境界,能夠使得他自己的元神在主宰自己身體的時候,戰勝現代科學所謂的地心引力。其實就是他身體的物質組成早已在他的修煉過程中,脫離了這個時、空的限制。
乘騎、駕舟,還是在人的時、空侷限中,不用乘騎,不用駕舟,五湖四海任遨遊,他已經超越了。這是修行人特有的。
「大千世界須臾至,石爛松枯當一秋。」時間概念已經完全不同了。松樹都叫千年松柏。那「天上方一日,地下已千年」──得到這樣的生命,對人而言就是不死的。
且不言雲中子往朝歌來除妖邪。只見紂王日迷酒色,旬月不朝,百姓皇皇。滿朝文武議論紛紛。內有上大夫梅伯與首相商容、亞相比干言曰:「天子荒淫,沉湎酒色,不理朝政,本積如山,此大亂之兆也。公等身為大臣,進退自有當盡之大義。況君有諍臣,父有諍子,士有諍友。下官與二位丞相具有責焉。今日不免鳴鐘擊鼓,齊集文武,請駕臨軒,各陳其事,以力諍之,庶不失君臣大義。」
「進退自有當盡之大義。」這裡講的是面對這種事情,我們是進、是退?要守義——人應該具有的這種道德品質——因為我們是拿俸祿的,我們曾經向紂王的父輩、祖先承諾過,我們要輔佐他,來歷保商朝不倒,所以這是大義。那作為義士來講,我們就必須要說話。
「況君有諍臣,父有諍子,士有諍友。」
諍,是指良藥苦口的意思,對吧!良言難聽、難進,但是做朋友要懂得去真正的勸善。那在家裡面,兒子要敢講,父親也可以去接受兒子提出來的任何不同的意見。那作為朝廷來講,作為王,就應該同樣具有這種品質。
在現實的環境中,後來的說法是「三人行必有我師」,他講的意思就是說,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侷限性,每一個人都會生活在自己的困惑中、自以為是的困惑中——自以為是,他不會困惑,他認為什麼都懂。什麼都懂,其實在更高的生命境界看就是困惑。
所以在縱向的角度來講,始終包含著:一個理在更高的環境中看是錯的,一個錯的道理,在更高的環境中看又是對的。當你從珍惜生命的角度,從生命的理念去看待事情的時候,你永遠不會錯,你的生命就會自然往上升華,你的不錯不是說你的認識一眼到底,而是你在這過程中,生命境界在升華,總是能夠接近事情本來的真相。
不顧及任何時間、環境,那就是錯的,因為我們生活在一個完全被時間掌控著的環境(時間是個神)。君臣之間是「義」的關係啊!你不能投其所好,或者說只顧及自己的利益,從而失去了你本該有的那一份責任。
商容曰:「大夫之言有理。」傳執殿官:「鳴鐘鼓請王陞殿。」紂王正在摘星樓宴樂,聽見大殿上鐘鼓齊鳴,左右奏:「請聖駕陞殿。」紂王不得已,吩咐妲己曰:「美人暫且安頓,待朕出殿就回。」妲己俯伏送駕。
紂王秉圭坐輦,臨殿登座。文武百官朝賀畢。天子見二丞相抱本上殿,又見八大夫抱本上殿,與鎮國武成王黃飛虎抱本上殿。紂王連日酒色昏迷,情思厭倦,又見本多,一時如何看得盡,又有退朝之意。
商容是宰相,就像國務卿、總理。總統不在、首相不在,那就得聽總理的。就這意思。那時候朝廷也是各司其職。八大夫就是後勤部、統戰部……自己有自己的事,那兩位宰相(就是「總理」)、鎮國侯武成王(那就是國防部長),抱本上殿。
一看王來了,壓的事太多了,所以大家都過來,大王你說這事怎麼辦。紂王一看本太多了,這也看不完,他心裏就煩了。那邊美人等著呢!這頭一群糟老頭子,你給我拿這個,談這些所謂的正經事,真夠煩,就想退朝了。本來因為其淫蕩過久,人就處於一種昏迷、馳靡的狀態,就會懶散。那種陰邪、陰懶它往往是共生的。
只見二丞相進前,俯伏奏曰:「天下諸侯本章候命。陛下何事旬月不臨大殿。日坐深宮,全不把朝綱整理,此必有在王左右迷惑聖聰者。乞陛下當以國事為重,無得仍前高坐深宮,廢弛國事,大拂臣民之望。臣聞天位唯艱,況今天心未順,水旱不均,降災下民,未有不非政治得失所致。願陛下留心邦本,痛改前轍,去讒遠色,勤政恤民;則天心效順,國富民豐,天下安康,四海受無窮之福矣。願陛下幸留意焉。」
結果兩位丞相就說,天下諸侯都有奏本,就等著大王給劃個道。殿下不知因為什麼事情,半個月都不上朝,不親臨大殿,日坐深宮,全不把朝綱放在眼裡頭。想必在大王左右有一些「迷惑聖聰者」。意思是說:不是紂王壞,是旁邊有妖怪,有迷惑者。
這裡擺明一個態度,就是:紂王是人,只不過受淫蕩所誘惑。應對我們現在的說法,就是:「最大的敵人是自己。」為什麼自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就是每個人的慾望難填,難以控制,無可駕馭。放縱,對每一個人來講,只是一個膽量問題。有些人膽小,但是他不敢賊,他做賊不敢偷,但他老惦記。
所以放縱只是膽子的大、小問題。而能夠駕馭慾望可是生命境界問題,這是一個根本性的差距,兩碼事。這是生命完全驟然不同的概念。
「臣聞天位唯艱。」這裡講的是:作為大王來講不容易。所以要「去讒遠色」(去讒言,遠色慾)。什麼叫讒言?拿嘴玩人。
每個人身邊都會有一些會誇人的人,用嘴誇人的人是壞的,是壞人。為什麼?他去迷惑對方、欺騙對方。所以我們講過「沉默是金」,是因為人很難沉默。那智者呢?無語。他根本不說話。
人呢,叨不叨、叨不叨、叨不叨,帶有各自目的的,他一定叨不叨、叨不叨。
紂王曰:「朕聞四海安康,萬民樂業,只有北海逆命,已令太師聞仲剿除姦黨,此不過疥癬之疾,何足挂慮?二位丞相之言甚善,朕豈不知。但朝廷百事,具有首相與朕代勞,自是可行,何嘗有壅滯之理。縱朕臨軒,亦不過垂拱而已,又何必嘵嘵於口舌哉。」
目前而言,朝裡的百般事情,二位宰相你替朕代勞,自然就可行了,根本就沒有任何其它的說法。即使我本王,每天早晨親臨大殿,還是你們兩人處理具體事情,沒什麼差距。那你們做為三朝元老,你們把我給扶上了臺,我還信不過你們呢?不可能啊!所以我來不來都無所謂。
你看他多會說話。他就為了回去找女人,就用這些話把比干跟商容填上嘴巴了。其實這也表現出君臣之間滿融洽的,那個時候。
君臣正言國事,午門官啟奏:「終南山有一煉氣士雲中子見駕,有機密重情,未敢擅自朝見,請旨定奪。」紂王自思:「眾文武諸臣還抱本伺候,如何了得。不如宣道者見朕閑談,百官自無紛紛議論,且免朕拒諫之名。」傳旨:「宣!」
因為紂王天天抱著女人,自然就煩這些正經八百兒的事。溫飽思淫慾,更不用說這些王者了,誰都不願意幹正經活了,是不是!現在很多大官、貪官,包括柯林頓,在辦公室都幹那個,其實就是展現人的惡、壞、淫、下流。
所以講忍耐,人能夠憑藉神的力量(當然你得有師父才能憑藉神的力量)超越自己的肉體、慾望、誘惑,那就是一個走向聖賢的過程。
所以紂王的角度,就是說,唉啊,我文武百官都抱著奏本非讓我批,你說這還了得,我看了就煩了,與其這樣不如把那個終南山來的老道,給他召進來,聊聊天吧!聊點閑篇吧!是人家自己上門來了,做為百官而言,你也說不了什麼,對不對!人家過來晉見嘛!
雲中子進午門,過九龍橋,走大道,寬袍大袖,手執拂塵,飄飄徐步而來。好齊整!但見:
頭帶青紗一字巾,腦後兩帶飄雙葉,
額前三點按三光,腦後雙圈分日月。
道袍翡翠按陰陽,腰下雙絛王母結。
腳登一對踏雲鞋,夜晚閑行星斗怯。
上山虎伏地埃塵,下海蛟龍行跪接。
面如傅粉一般同,唇似丹硃一點血。
一心分免帝王憂,好道長,兩手補完天地缺。
但見:「頭帶青紗一字巾」,這是形容雲中子;「腦後兩帶飄雙葉」,應該是道服啦!「額前三點按三光」,三點——天、地、人;那三光本身跟道家相關。「腦後雙圈分日月」,意思就是天、地同在。
道袍都是按陰陽來。他的打扮就是他的境界。
他在解釋他修行道行之深。不只上山伏虎,老虎見了他都怕,「下海蛟龍行跪接」。他超越了一般的師父。
道長來了,來了幹嘛?他知道紂王有麻煩。
那紂王的麻煩跟他自己有關,但雲中子願意過來幫這個忙。「一心分免帝王憂,好道長,兩手補完天地缺。」展現的是慈悲。希望能夠達到完美、圓滿。短短几句話就講出雲中子的境界跟他的原處。
道人左手攜定花籃,右手執著拂塵,近到滴水檐前,執拂塵打個稽首,口稱:「陛下,貧道稽首了。」紂王看這道人如此行禮,心中不悅,自思:「朕貴為天子,富有四海,‘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雖是方外,卻也在朕版圖之內,這等可惡!本當治以慢君之罪,諸臣只說朕不能容物,朕且問他端的,看他如何應我?」
雲中子執拂塵打個稽首,沒跪。紂王看這道人如此行禮,心中不悅。你雖然是在方外(天圓地方:修行人不在塵世中),卻也在我紂王的版圖過日子,你見了我不行大禮,你也太過分了!這是「慢君之罪」(怠慢君王之罪)。紂王本來想治他,就怕大臣們說他太小器。乾脆難為難為他道人。
紂王曰:「那道者從何處來?」道人答曰:「貧道從雲水而至。」王曰:「何為雲水?」
水汽是雲。雲、水是同生的。「貧道從雲水而至。」他的意思是:我不在固態中。凡人是肉體的。他不是凡人,已經超越了肉體、超越了慾望。
潛在的意思就是說,你是地上的君王,沒錯,但我已不歸地上管了,所以我不會給你行禮的。這兩個人在展現各自對生命的理解。
道人曰:「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
這時空對於我來講是不存在的,而我自己的本身不會有人中的任何貪慾、任何貪念、任何貪心。我心似白雲,不是要在地上稱王、稱霸。
意如流水任東西。那是一個大自在,超越時空。所以這話說得相當高。
紂王乃聰明智慧天子,便問曰:「雲散水枯,汝歸何處?」
紂王就是紂王,王被稱為「天子」,有其因由所在,他也可以展現他的境界,對吧!「雲散水枯,汝歸何處?」那意思就是你死了,你就什麼都不存在了,對不對!你就完蛋了。結果雲中子說──
道人曰:「雲散皓月當空,水枯明珠出現。」
這紂王一聽,我今日遇見高人了!「雲散皓月當空」,這是他沒想到的。
生命是一層高過一層的、境界一層高過一層,對吧!如果「雲散」是指生命成功了、修成了、出現了結果,可是我生命內在的一部分是你今天看不著的,一旦修成了,那部分(雲)消失(散)之後,那就是生命「真實的展現」──皓月當空,又叫:明珠出現(修成了)。
紂王聽懂他說的是什麼!
要知下回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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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演義》第五回:「雲中子進劍除妖」──斬妖除魔真正開始了。
斬妖除魔,帶有一種「正法」的含義。在修正某種空間。透顯修煉人的慈悲!
雲中子看到朝歌有妖氣,他就來了。紂王不高興。因為他只稽首,沒有行大禮。紂王說:你有「慢君之罪」,想難為他。問他:你是哪兒來的?然後,雲中子說:「貧道從雲水而至。」
那不胡說嗎?紂王就開始難為他:「何為雲水?」
「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
紂王一聽,這個行!
這話沒錯呀!我的生命在於心、意,不在有形的肉體。這是雲中子的本意。一句話,他的境界就上來了。
物體存在的三個型態就是氣態(天)、液態(地)、固態(人)。民以食為天、溫飽思淫慾,還是圍繞著這塊肉。所以,看生命的境界,看你在哪個循環中。你在肉慾的循環中,你就是「人」;你能夠認識、尊重前生、後世中輪迴轉世的那份緣分,那是「地」……
地上的水,高過世間一切有形的東西。所謂「Be water」(成為水)就是說:水放在不同容器中會表現出不同的形狀……所以:水是有形的、同樣是無形的。但它依附於有形的物質(水)中。「氣」不是!
一旦把水燒開了,水汽一起來……它就完全超越了(物體)、擺脫了二維空間中物質形式的控制。「Be water」可以比喻為三界的概念,如果人們能夠「Be Air」(成為氣),其實就是「與神同行」(與你的魂魄存在)。
雲中子在詮釋他生命的來處、境界和他對生命的認識。面對紂王的權力、紅塵繁華的一切,對他而言,不值得看它一眼、不值得留戀。因為他不在這繁華的紅塵中,他只生活在心、意之中。但是……雲散皓月當空,水枯明珠出現——他再上到另一個境界當中。
心似白雲、意如流水的東西都修去的時候,我修成了!皓月當空、明珠出現,那都是結果(就是:修成了)。我現在在修行的過程中如雲、水般流蕩,但是當超越它的時候呢……
紂王聞言,轉怒為喜,曰:「方才道者見朕稽首而不拜,大有慢君之心;今所答之言,甚是有理,乃通智通慧之大賢也。」命左右:「賜坐。」
人的生命境界,可以達到不被世間物質左右──他完全可以欣賞它,但不執著它;可以擁有它,但不在乎它──不為它所累、不為它所如何如何。只不過,人被人身所困擾、所誘惑、所掩蓋、所迷失。
所以有形的、最物質化的一切,是不存在的、虛無的,它對人來講是最有害的。它最容易使人迷失。
雲中子也不謙讓,旁側坐下。雲中子欠身而言曰:「原來如此。天子只知天子貴,三教原來道德尊。」帝曰:「何見其尊?」雲中子曰:「聽衲子說來……」
「天子只知天子貴」──你尊為紂王,只知道天下都是你的──這句話是應對紂王當初見他時說的:雖然你是個修道的人,你在方外(天圓地方的方外),不在紅塵中。但終歸你在終南山,那地方還是在商朝的國土上……
「何見其尊?」這裡講的是「道家」的尊貴、尊重、至尊。
雲中子後面說的那段話,對所有朋友認識自己、認識生命、認識現實環境中的一切,都有借鑒之處。
為什麼中國人的文化是修行的文化?人為什麼要修行?其實人生來本該修行!
人生來在肉慾的身體之內,這是一份苦難。透過這份苦難來淨化自己的生命,這是一種超越,也是相生相剋的道理。慾火焚身、慾海難填可以對比為太上老君的煉丹爐。慾火焚身,在你煎熬的過程中,能夠憑藉自己元神的那一份認知,來辨別自己的慾望可能給自己本身帶來傷害。
說句俗話,就是:控制自己的慾望;再俗一點兒,就是:戰勝自己的慾望。其實是「消去自己的慾望」!
做個對比:老君爐在燃燒的過程中自身得有炭使、得有火,而我們的肉身就像那炭火,在慾火焚身的過程中,誘發出人們對於酒、色、財、氣的佔有和表達(彰顯、放縱慾望的方式)。被誘發縱欲的方式就像太上老君煉丹爐中的火在燒燬著他。其實就是消除你慾望的過程。當你消除慾望時,你展現出來的是生命的智慧。但有些人不是,展現出來的是佔有,那叫聰明,是反的。
所以,還是那句話:活在靈魂中,必是善良的。活在慾望(肉慾)中,必是邪惡的。
在香港問題上,香港人有那一分被迫放棄肉身的「現實」,才有香港人喊出「天滅中共」的這份認知──人與神更近的標誌。在現實中也把中共定格在魔鬼上。我以為這是很珍貴的過程,而不是獲得或失去的那個說法。
「但觀三教,唯道至尊。上不朝於天子;下不謁於公卿。」
雲中子他剛才就是那麼干的──見著紂王不下跪,只打打手(我也不知道道家的禮是抱拳嗎?我不知道那禮數──迷失了、輪迴轉世中忘了),他也不去拜見大臣、士大夫、宰相……這些當官的。官宦之家對於他來講根本不放在眼上,他不會求他們的,不會與他們結黨營私、結伴為侶。
避樊籠而隱跡,脫俗網以修真。
樊籠,是鳥籠子(非常好的鳥籠子)。什麼鳥放在好鳥籠?你抓麻雀肯定不放鳥籠裡頭,對不對!你們家養只下蛋的雞,你也不能放鳥籠裡頭,而且是放在非常講究的鳥籠子(裡頭放八哥都不放……我養過八哥)。好鳥才放在樊籠裡面。
「避樊籠而隱跡」,無論我有多大本事,我不會去受制於榮華富貴。追求仕途的本身就是一個籠子。展現自己的才華,為求仕途發達,把自己當成金絲雀那樣被人養著。在鳥籠裡還覺得驕傲——其實你就是籠中之雀。
你是籠中之雀,你是為別人而存在、為這個籠子而存在、為提籠者而存在,你失去的是你自己。你是在別人讚譽籠子的珍貴中,去展現自己的價值。
沒人見到玄鳥。老道都去深山裡。沒有人煙的地方,不被紅塵侵染的地方,沒有人的貪慾與慾望氛圍的地方才會長仙草,才會有鳳鳴。鳳凰可以落在都市中(鳳凰止於庭)、靈芝可以隨處可見(芝草生於野)的那種境界,《封神演義》一開始講過。
「脫俗網以修真」,不落塵世,方顯自己生命之本質。越能擺脫城市的一切與肉身的一切,你本性的一面才能越超越——修真就是能看到自己生命的本來——可以看到自己的元神。
智者無語!他要想說,可以滔滔不絕,但他完全可以不說,因為他沒有必要說。一個「脫俗網」的人,他為什麼說?但如果這樣的人去說的話,他帶有使命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樂林泉兮絕名絕利,隱岩谷兮忘辱忘榮。
這裡用了「絕」,用了「忘」。他這裡用的是堅絕的絕——名、利一刀兩斷。
樂林泉,就像你到杭州虎跑泉、靈隱寺、九溪十八澗……修煉人願意待在那樣的環境中不出來……那地方沒有名、沒有利。
當然現在不是了,你看馬雲說要把虎跑泉買走。他肯定掏得起那個錢,只不過,能不能讓他買,上頭還有權勢……當初在1960年─1970年的時候,北海公園關門了,不讓人進來,大概有四五年吧!重新開放是1975還是1976年。原因是毛澤東他老婆江青要在北海裡騎馬,所以大家不能去。
這裡講「絕名絕利」,同樣是脫開「俗網」,隱跡而生,隱跡而居。
隱岩谷,忘辱忘榮。榮、辱都不在他的考慮中。你去羞辱他,他根本沒聽見,他不理你;你去讚揚他,他覺得你瞎扯。忘:不存在。忘字,一個亡一個心,心死了,不就是忘。
岩谷:山崖、山谷之中。這是他講的居所之處。
頂星冠而曜日,披布衲以長春。
他講的是「披星戴月」。他不會去買一個房子去「倒」,買三個房屋去租,買十個房子去把錢砸了,盼著明天漲八點,百分之八。他不會盡他最大可能在人的這邊如何、有任何牽掛。他不會今天換一件衣服、明天換一件(說石濤老換領帶一樣的意思)。
或蓬頭而跣足,或丫髻而幅巾。
跣足,是腳不穿鞋。他可以蓬頭垢面,他也可以油頭粉麵,都可以。他是迎合人的環境,是為別人,不去打破別人的環境,是一種慈悲的概念,隨遇而安。
摘鮮花而砌笠,折野草以鋪茵。
摘花做個斗笠,下雨做個斗笠。隨地而臥,天做背,地做床。我以為這就是講他的生活,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存在於天地中,他不受制於人的三俗中。
吸甘泉而漱齒,嚼松柏以延齡。
可以吃松柏,那就是吃松子了。這是講他的生存方式、生活方式、他對自己生命的態度。叫作:與大自然同在。他與天地為一體。
歌之鼓掌,舞罷眠雲。
隨遇而安,永遠快樂,累了就睡,他講究的是一種大自在。這是他做為一個修道之人,他能夠做得到的描述。
遇仙客兮,則求玄問道;
仙客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比道高,所以他叫「求玄」,玄就是玄妙的玄,「求玄問道」,是一種修行的交流。
會道友兮,則詩酒談文。
詩酒談文,詩情畫意。或者講,他和朋友之間的相互關係很隨意。
笑奢華而濁富,樂自在之清貧。
他嘲笑奢華,奢華乃濁富也。濁是混濁的濁。滿眼的金童玉女,滿眼的繁華富貴。就像很多人背後一定要放書,把自己作為書生存在(很多人把自己定格在不同的位置上)。我個人就像山野村夫一樣。我個人就喜歡完全沒有形,卻在無形中的形。這桌子就不是四四方方,他就是一塊木頭切成的(一切東西沒有形,一切東西又有形)……
奢華是濁富,他把奢華視為污濁的。樂自在之清貧。清,乾淨的;貧,什麼都沒有。他把貧作為一種乾淨、一種聖潔、一種很純淨的境界來表達。
無一毫之罣礙,無半點之牽纏。
罣礙這個詞,是在佛經裡的,不是牽掛的挂,是另外一個「罣」字。當然他這個時候,應該是比我們知道的佛經要早了。
其實,佛、道在另外一個角度來講,是歸為一家的。即使在《封神演義》裡出現的慈航道人,就是後來的觀世音菩薩;菩賢道人就是後來的普賢普薩。所以很多修行的詞有他歷史的淵源,而不是只在佛經裡出現。
無半點之牽纏,就是描繪著大自在。
或三三而參玄論道,或兩兩而究古談今。
究古談今兮嘆前朝之興廢,
參玄論道兮究性命之根因。
就是大家去討論生命的涵義。三個人在一起,境界不同,境界低的要向境界高的討教,從中使自己升華。談古論今講究的是給談論的人以借鑒。
「前朝之興廢」,這句話是雲中子故意說給紂王聽的。什麼人去談論呢?是這些不貪圖世俗榮華富貴、沒有利益糾葛的人,去談論前朝之興敗。也就是說,他們能夠辨別出事情的真相,來告誡紂王一個朝代的興衰會表現出什麼樣的東西。
參玄論道的內容是生命之根由,那就是每個人生命之根本了,境界就高。就像我們節目中講的,在生命的角度,探討眼前的一切、前朝的興衰,在這樣的過程中,一個人就從中升華出來。
就像今天,香港人講出「與神同行」,又講出「萬劫不復」,最後高喊「天滅中共」,這就是在談古論今的過程中參玄論道──自己的生命在升華。
換個角度來講,這是相生相剋的道理:共產黨殘暴的本身,又給每個人帶來識別自己生命珍貴的一個千古不遇的機緣。
任寒暑之更變,隨烏兔之逡巡。
蒼顏返少,白髮還青。
攜簞瓢兮到市廛而乞化,聊以充飢;
提花籃兮進山林而採藥,臨難濟人。
這裡講的是隨天隨地、隨四季、隨日夜更替,生命往返的一切、生老病死對於他來講根本不存在。他講的是時間——所以他可以超越時間、超越命運(蒼顏返少,白髮還青)。
攜簞瓢,就是葫蘆瓢,外頭有賣葫蘆的,如果到日本去,日本京都有賣葫蘆的……把葫蘆一切為半,餡掏出去,晾乾了,通常叫瓢。原來中國農村的人拿瓢舀水。
小時候,在農村,是用大缸存水(天太冷就不能在缸裡放水了,會把缸給凍裂了),冬天外頭開始下雪的時候,缸的表面凍了一層薄薄的冰,那裡頭放個瓢,我那時候每天早上剛起床,把那個冰砸完了,(用瓢)打那冰涼的水喝進去,覺得舒服(那時候小,估計火烈),覺得吃那冰碴很好吃。
「到市廛而乞化」就是化緣了,老道也那樣,聊以充飢。吃飯囉!
提花籃兮進山林而採藥,來救濟世人。人都會有生老病死,那作為老道來講,不在世俗中的人要憐憫於人。為什麼老道都可以採藥救人,他的生命境界到那份兒上,他生命境界更趨向於神農嘗百草(神農就是天皇、地皇、人皇中的地皇來的),作為老道來講,擺脫了人的概念,就趨向於神農,他往上走。
所以在他修行中,自然認得百草,知道這些東西怎麼去幫人,怎麼去救人。所以你看那老道,到哪兒都是弄點仙藥丸(這是我個人能夠理解到的,不是人家書上寫的)。為什麼老道總是帶個葫蘆,帶這些仙丹,我覺得是這麼個意思在裡頭。「濟世救人」是佛家說的,這裡講「臨難濟人」,其實是一樣的。
解安人而利物,或起死以回生。
所以能夠解難,解除困難,讓很多人能夠得個平安。在他施予善念,施予善為的過程中,提升他的品質,裡麵包含了一些修行在其中,因為在很多濟世救人的過程中,人家不一定感謝你,很多人不一定感謝你。
修仙者骨之堅秀,達道老神之最靈。
仙,差於道。骨之堅秀即長生不老。四季對他來講,他不懼怕寒冷。如果按照這書裡後來說的話,他年老,骨髓裡非常豐滿。什麼叫骨髓豐滿?天冷了,現在很多人去喝大骨頭湯,大骨頭片煮的湯,骨頭片裡有些是有骨髓,有些沒有,有骨髓的豬比較厲害(健康)。人也一樣。為什麼很多人在腿上出毛病,人衰老是從腿上走(開始)——腿上的骨髓慢慢松、懈。
修仙者骨之堅秀,我以為是:自然會使得他的身體返老還童,令人堅硬無催。
達道老,這個老就是他修道修成了的意思,所以他講「神之最靈」,而不僅僅是強身健體了。他的靈性、他的智慧打開了,用他的元神,用他的靈魂去看待眼前的一切,就是修成得道。他講出生命的本意。
整個這一段是雲中子從他的角度闡述著生命的涵義。他在講述人、神、道相互之間的關聯,和人生命存在的真實涵義、真實意義。他用了非常長的篇幅,我剛才用了50多分鐘,都沒有他講述的三分之二。我們下期節目跟大家分享這部分的另外一部分。
我以為,能聽懂雲中子的這段話,就像紂王聽懂之後,他就接受了雲中子的勸告,把那把劍放在分宮樓,從而斬妖除魔,他也就能夠體悟人的生命內在的善念、生命的真諦(當然這是書中所說的)。
也只有修行得道的人,他才具備這種能力,而他的背後有他的師父。雲中子的背後有著原始天尊、老子。再往上,有著紅君道人。雲中子講述一切,只不過是用人的語言在闡述著生命背後的涵義。同時,也是因為他的生命使命——這一份使命要他展現一個修行者的慈悲。
要聽後面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