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點化馬周說:「你本來是天上素靈宮的仙官啊。」圖為唐 李昭道《宮殿圖頁》(局部)。(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根據史書記載,馬周姓馬名周字賓王,博州茌平人(今屬山東)。馬周自幼失去父母,家境貧寒,但喜歡讀書,尤其精於《詩經》、《左傳》,但個性放蕩不羈。特別嗜酒,往往耽於飲酒而不問世事。
唐高祖武德年間,他擔任博州助教,也天天喝酒,教學也做得不好。博州刺史達奚恕屢次申斥他,馬周反而撂挑子不幹揚長而去。一個人住在旅店裡,沒人理睬他。馬周自己向店主要了一斗八升酒,在那兒自斟自飲,全都喝光了。眾人都驚訝他如此能喝酒。
後來他就到了長安,住在中郎將常何家中當常何的門客。此時的馬周依舊天天沉緬於飲酒,後來竟然淪落到無錢買酒,衣食不周,飢寒交加,四處向人求助,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步。
馬周也想振作,可就是覺得每天總是渾渾噩噩,打不起精神來,很是無奈。有一天聽人說大名鼎鼎的袁天罡從四川到陝西來了。都說袁天罡善於看相,馬周就去見他,求他看看自己的將來是凶是吉,休咎如何。
袁天罡看了馬周半天後說:「你的五神已經離你而去,你的生命已危在旦夕了,哪裡還有什麼將來運相可看哪!」
仙官馬周承天命下世扶唐。(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馬周一聽大驚失色,「我才二十幾歲,怎麼就會這樣?」就懇求袁天罡可有什麼辦法化解,使自己消災免死。
袁天罡說:「你從這裡一直向東走,會看見一個騎牛的老者。你不要和他說話,跟著他走就行,也許你的災、病就可以免除了。」
馬周按照袁天罡說的,一直東走,還沒出城門,果然看見一個老者騎著牛出城。於是自己就默默地跟在後面走。出了城一直順著村路走,登上了一座大山。
馬周跟著老者爬上山頂後,老者回頭看見了馬周,下了牛坐在樹下,對馬周說:「太上老君命你下凡輔佐皇室,可是你卻成了個酒鬼,甚至落魄到飢寒交迫的地步。現在你五神離散,正氣消盡,已經死在眼前,你還不好好反省悔改嗎?」
馬周心裡發懵,不知老者說的什麼意思。老者接著點化他說:「你本來是天上素靈宮的仙官啊。身負使命下凡幫助天子治理國政的。現在,華山仙王派人召你回去。」
這時也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山頂上忽然出現了一座宮城,氣象宏偉。老者就領他進了這座宮城,穿過好幾道宮門,來到大殿前,只見侍衛排列,警戒森嚴,儼然是帝王的殿宇。老人帶著他,緊趨幾步到了大殿的帘幕前待命。這時走出一個官員手舉一個黃色絲綢做的詔書一樣的東西,大聲說:仙王詔命:前仙官馬周受命扶唐,但一入凡塵,沈迷酒水,違約負命,犯上不恭,辱沒使命。令他返回自己原來的官署,反省自己的罪愆!
老者叩頭遵命。
於是老者和其他幾名侍者一起把馬周送到王宮東面一個院子裡。到了那裡一看,只見也是殿宇宏偉軒昂,那門楣上寫著馬周自己的名字。馬周迷茫中打開門鎖進入室內,看見裡面的陳設傢俱和床榻枕席,都好像是自己最近還在起居使用的一樣。很是熟悉。不由沉吟,思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正在這時忽然進來了五個人,穿著代表東、西、南、北、中五方的青、白、赤、黑、黃這五色衣服,個個身材魁偉。站在馬周面前對他說:「主人,我們就是你的『五臟之神』。您在人世上沈迷於飲酒四處遊蕩,濁辱玷污了你的身體,所以我們就離開你回到天宮來了。請你現在閉上眼睛,我們就可以再回到你的五臟神室中了。」
這個五神,是中國傳統文化中以五行五臟論述的『神、魂、魄、意、志』這五神。即心為火藏神,肝為木藏魂,肺為金藏魄,脾為土藏意,腎為水藏志。人體的這五神離位,那這個人也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了。
馬周閉上眼睛,頃刻之間,覺得神清氣爽,心智清明。一下子以前的事情就都想起來了。記起了自己下世之前,本是這裡的靈官。太上老君將自己召到殿前,告訴說唐代李氏將要受命於天取代隋朝,建立大唐。派馬周他到人世幫助唐朝皇室治理國家。可是自己到了人世後,卻天天沉緬於飲酒,二十年都默默無聞地混跡於俗人中,完全忘了上天給他的使命。
一瞬間,二十多年以來的事都一一回放,就像十天之間發生的一樣,全都清清楚楚現在眼前。想當初自己曾向老君許下諾言,定要不辱使命。如今卻差點就違約犯罪。
想到這裡,馬周走出官署,鎖上宮門。回到大殿,向仙王叩頭謝罪,並向仙王重述了自己原來的使命,懇求仙王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再次到人間去,實踐自己的諾言,將功贖罪。
馬周從天界回到長安,第二天就去拜見袁天罡。袁天罡一看他就驚奇地說:「你遇到什麼了?你已經五神歸位!相貌大變。大富大貴之相,今日起,六十天之內,你會一天之內連續多次晉升官職,一百天後你會當上丞相,希望你要珍重自愛啊!」
正逢貞觀三年(629),唐太宗下詔命文武百官各抒己見,暢所欲言,呈遞奏章評論朝政得失,貢獻治國良策。常何也遞了一份。上面陳述有利於朝廷的二十多條建議。太宗看了以後,感到每一條都符合自己的心意。在百官的奏折中獨佔鰲頭。常何是武將,太宗對常何的文才心中有數,這份奏章讓他感到大為驚異。叫來常何一問才知道是他的門客馬周寫的。
太宗求賢若渴,下旨立即召見馬周,君臣相談十分融洽,唐太宗頗有相見恨晚之意。當天就安排馬周在門下省供職。任命他為拾遺、監察御史(掌察劾百官、巡視州縣、祭祀、監軍的官)和里行官(散官的一種,類似清代宮中的「軍機處走」)等三個重要官職。
從此馬周多次得到重要的任命,當了好幾年中書令(即宰相)。
馬周多次上奏給唐太宗提出了很多的治國良策,講述用人的至關重要性,並指出治理朝政的根本,在於表彰清正廉潔,懲治貪污腐化。一國之君,應把百姓作為根本。廣施恩德教化……等等。
太宗全部採納了他的這些意見。太宗曾御筆親制飛白體書法贈給馬周說:
鸞鳳凌雲,必資羽翼。
股肱之寄,誠在忠良。
(意思是說馬周『鸞鳳翱翔雲天,藉助兩條翅膀,能托輔佐重任,實是忠臣良相』)
馬周在人間功業卓著,為官正直,治理國家有方,這一切國史中已有記載,這裡就不詳細講了。
一天,一群神仙降臨到馬周家,對他說:「你輔佐大唐有功,已完成了上天給你的使命,現在可以告退了,東皇太乙命你立刻返回天宮,無須留在人間了。」
第二天,馬周在家裡無疾而終。享年四十八歲。
太宗皇帝賜與他「忠公」的封號。
追認他為幽州都督,安葬在太宗為自己預先修建的昭陵墓地。高宗李治登位後,追認他為尚書右僕射、高唐縣公。武則天垂拱年間,在高宗廟裡供上馬周的靈位配享祭祀。
馬周負天命下世輔佐唐皇,一入人世,陷入迷中,五神離體,主元神昏聵,不僅忘了自己的使命,還險些迷途不知歸路。如果不是神仙喚醒,幾乎毀在人世。如今世人,有很多是和馬周一樣的天神下世,承負著得法救人使命,卻都迷在世中,忘了自己本心。失卻了五神,迷失了歸路。不可不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