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人撰寫了不少能夠優雅又適洽地形容女子美貌的詩詞。圖為元人畫梅花仕女軸。（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若想要以詩詞來形容女子的美貌，那麼筆者要在這邊特別介紹人人都不能錯過的兩首作品：杜牧《贈別》、李延年《李延年歌》。尤其是《李延年歌》，更是衍伸出了「傾國傾城」這一個讓每一位女子都希冀獲得的稱讚。
記得知名詩人余光中在《絕色》中寫到：「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下面鋪著皓影，上面流轉著亮銀。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在這一首余光中先生寫給他妻子的情書中，我們發現，詩人並沒有用什麼語言來描述妻子是怎樣的漂亮，只是說在月色和雪色之間，再美也比不過妻子的面容。
這種不直白明說，卻是以這樣高雅方式來稱讚女子的話，不只存在於現代詩歌中，不少古代詩詞中也有，例如：《詩經》裡「有美一人，清揚婉兮。」白居易也在《長恨歌》裡，這樣描述楊貴妃：「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其實，這樣稱讚女子美麗的詩詞還有很多呢，但筆者想要特別介紹《贈別》及《李延年歌》這兩首作品。
杜牧《贈別》
娉娉裊裊十三餘，豆蔻枝頭二月初。
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杜牧，字牧之，號樊川居士，與李商隱並稱「小李杜」。這首詩寫於公元835年，當時杜牧升任監察御史，準備離開揚州去長安赴任。他在揚州做官期間，認識了一位歌伎，這位歌伎長得十分漂亮，二人相交甚好。臨別之際，杜牧寫下了兩首《贈別》，一首重在惜別，這首就著重寫這位歌伎的美麗。
「娉娉裊裊十三餘，豆蔻枝頭二月初。」十三、四歲的少女，身姿柔美婀娜，舉止輕盈美好，就像是在二月裡，含苞待放的豆蔻花。這第一句就從側面寫出了這位女子的美麗：娉娉裊裊是指女子身段輕盈，體態美好。而十三餘是指十三、四歲的年紀，這真是年輕又美好啊。就是這個年紀的女子，姿態優美，身段優雅，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
豆蔻本是一種植物，原產於南方，二月時節的豆蔻，剛開始抽穗，一串一串的，開白色花朵，未開花前花苞末端帶有一點點的紅色，給人一種白裡透紅的感覺，春風一吹，搖曳生姿。豆蔻枝頭與上一句娉娉裊裊相互照應，既寫出這位少女年輕漂亮，又寫出她的生動可愛。這一句沒有一個詞正面描寫這位女子的美麗，只是借豆蔻花來描述女子，給人以想像的空間，豆蔻花美，而人比花嬌。
「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走過揚州城繁華熱鬧的街道，有多少的歌樓舞榭，風簾翠幕之下有多少靚麗佳人，看遍這十里長街的佳人，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她那般美麗動人。揚州這個地名出現在多少詩人的作品裡，可見它的繁華與美麗，吸引了多少人來到這裡。徐凝的《憶揚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奈是揚州。」姜夔的《揚州慢》：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
十里揚州路便是指揚州最繁華的地方。走過揚州城最繁華的地方，見過無數清麗佳人，總覺得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她。似乎遇見她，整個揚州城的美人們都黯然失色，這是何等高明的讚美啊。先是以花寫人，稱讚她嬌美可愛，人比花嬌，再借整個揚州城的美人襯托她舉世無雙的美麗，讓人不得不佩服杜牧寫詩的才能。
李延年《李延年歌》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李延年是西漢時期著名的音樂家，他擅長作曲，擅長唱歌，是漢武帝寵妃李夫人的哥哥。這首詩是寫的他的妹妹李夫人。《漢書外戚傳》裡有記載：有一次，宮裡舉辦宴會，李延年在宴會上獻上一支舞蹈，並同時唱了這首詩。漢武帝劉徹聽了這歌之後十分好奇，就問李延年這世間哪有這樣絕色的女子，李延年說是自己妹妹，於是漢武帝的姐姐平陽公主就向弟弟劉徹推薦了李延年的妹妹。之後漢武帝召來李延年的妹妹一見，她能歌善舞，又長得十分美麗，於是得到了漢武帝的寵幸，成為了他的寵妃李夫人。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在北方有一位美人，她花容月貌舉世無雙，她嫻靜優雅、超凡脫俗、獨立於世。這第一句直接開門見山寫出了這位女子的美，沒有過多含蓄委婉的話，與其它女子相比，美得似乎不染塵埃。
絕世，指姿容絕世，讀到這兩句就不禁引起人們好奇，這樣絕世獨立的美人究竟長什麼樣，想見一面。或許漢武帝就是因為感到好奇，所以才召見了李延年的妹妹，也就是這位傾國傾城的佳人一睹芳容。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她站在城樓下回眸一笑，守城者均為她傾倒；她看君臨天下的皇帝一眼，就令皇帝也為她傾心。這位女子回眸一笑就讓這些守城者著迷，無心守城，皇帝也沉迷她的美貌無心朝政，這樣一位女子容顏極美，似乎所有的人都傾慕她。由這一句詩還衍生出來一個成語：傾國傾城，就是形容女子容貌極美。若被人以此詩詞來形容面容美貌，想必無一女子會拒絕，畢竟這是會讓女子感到十分開心的形容。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縱然城池失守，國家滅亡，也不要錯過這位絕色女子，畢竟這樣美麗的女子很難遇到，不可再得。經過前面極其誇張的鋪墊，告訴別人美人難得，遇到了就不要錯過，這樣絕美的女子，得到了就要好好珍惜。同時也告訴別人，藉由傾國傾城的那些例子，不要過度沉迷美色。這一語雙關之意，就看聽這首歌的人怎麼想了。
李延年在宴會上這麼一唱，成功引起了漢武帝劉徹的注意。這個時候漢武帝的後宮或許已是許久沒有增添新人了吧，後宮裡那些美麗的女子已經漸漸老去，容顏遲暮。這時候突然有了這樣一位絕色女子的出現，能不引起他的注意嗎？
所以這位女子在自家哥哥和太平公主的推薦下見到了皇帝，她不止長得漂亮，還能歌善舞，漢武帝很是喜歡，便把她帶進了宮，極盡寵愛。她憑藉她的美貌與聰明才智，在後宮中受寵多年，可惜的是紅顏薄命。
女子都喜歡別人誇她們美麗，畢竟漂亮的話誰不愛聽呢？至於若被他人以「傾國傾城」四字來形容，想必女子均會感到心喜的吧！
責任編輯:吳鑲蓬 来源:腦洞趣味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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