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破口大駡,汪東興黯然辭職。(圖片來源:公有領域)
按:鄧小平站起來破口大駡:「汪東興幾乎每一次開會都要出來唱唱反調,已經充當了我們中心工作轉移和平反冤假錯案的絆腳石了。對任何問題都要說三道四,好像你汪東興什麼事情都知道似的……」與其讓別人把自己趕出去,不如自己主動一些,汪東興黯然辭職。
汪東興:「我決定還是自己辭職比較好,這樣對你們更好地執行你們的路線,也就排除了很大的障礙或阻力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文革期間 汪東興在中共中央警衛師黨代會上講話
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後,汪東興的心徹底涼了。在政治局召開生活會的時候,汪東興指著剛剛發下來的《關於劉少奇的複查報告》,發表他的看法:「我不同意這麼匆匆忙忙地就給劉少奇同志平反。可以不再批判,不再講他過去有什麼問題,來個冷處理。現在這個材料把一切都推到江青等人身上,事情未必都如此。當初我就在中央項目組,有些揭發的核實明明就是我們一些很好的領導同志批准的嘛。事情都推到江青這些人身上去,容易產生種種的誤會,反而對我們現在的政策不利。將來出了問題誰來負責呢?」
「我!」隨著一聲大喝,鄧小平站了起來,「汪東興幾乎每一次開會都要出來唱唱反調,已經充當了我們中心工作轉移和平反冤假錯案的絆腳石了。對任何問題都要說三道四,好像你汪東興什麼事情都知道似的。你正因為當時就在項目組,所以你必須對當時一些問題要負一定的責任。這個責任不一定非是『四人幫』定的他們才應負責,就是在他們錯誤影響下所做的壞事也應該由他們來負。這個道理在我們黨的歷史上從來就是這樣的。當初你們批判所謂劉鄧路線時,不也是把別人幹的事情算到我們頭上去了嗎?這有什麼奇怪的?還要你汪東興如此著急地說明!」
鄧小平剛說完,胡耀邦就開了腔:「大量的事實證明,汪東興這兩年來基本上還是停留在過去的『左』的路線上踏步不前,經過了許多人的幫助甚至批評,仍然沒有足夠的認識。我覺得,他繼續停留在副主席的位置上已經遠遠地不適應了。我建議在合適的時候是否調整一下他的職務。再說,這些日子來,揭發和反映汪東興問題的材料和報告源源不斷地到了中組部和中紀委。考慮到汪東興在革命的關鍵時刻有過功勞,我希望他還是應該慎重地考慮一下自己的前途。最好自己採取一定的主動措施……」
這話,汪東興馬上意識到了——與其讓別人把自己趕出去,不如自己主動一些。於是,他等別人紛紛把話講完以後,自己又開了口:「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在即將辭職的時候,我還有幾句話想對大家講一講,保留一下我自己的意見嘛……」話一出口,滿座頓時安靜下來,眼睛全部轉向了汪東興。
「不錯,我作為多年跟隨毛澤東的警衛官員和後來一直擔任中央辦公廳的主要職務,我接受毛澤東的教育和思想很深,這也大概就是我遲遲不能接受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路線以及現在你們一直主張的要為少奇徹底平反等意見的主要原因。我的觀點和思想與你們的許多意見格格不入,彼此很難統一。因此,我決定還是自己辭職比較好,這樣對你們更好地執行你們的路線,也就排除了很大的障礙或阻力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汪東興的意見一說出來,只見鄧小平看了華國鋒一眼,扭過去又和葉劍英、陳雲咬了咬耳朵,顯然是在交換什麼意見。半晌,他才正了正身子說:「好吧,汪東興剛剛提出他的辭職意見,我們還需要研究。不過,我個人認為他的這個意見是好的。我們黨內允許一個黨員或官員保留自己的意見,這也是堅持真理的一種方式。有些問題我也不能保證我們就是完全的真理,就不需要接受檢驗了。但是,我們黨從來就有這麼一個規矩,那就是少數服從多數,少數人的意見被否決以後,必須擁護多數人的意見,除了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見外,不允許在行動上有任何反對的表示。但是,如果你自己認為幹不下了,可以像汪東興這樣地提出辭職。這同樣是黨章黨規所允許的。不過,這個問題需要在全會上決定。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我建議把汪東興的這個意見拿到會議上去。」
這時,吳德、陳錫聯、紀登奎也提出了類似的意見……
汪東興號稱警衛毛澤東三十年的內廷唯一行走,他除了擔任中央辦公廳主任、中央警衛局黨委第一書記之外,還是北京衛戍區三人核心小組負責人、中央軍委警衛局負責人,十一大上更是成為華國鋒之下炙手可熱的黨和國家領導人之一;而紀登奎素來以毛澤東的「老朋友」為外界所共知;吳德在董必武死後,成為中國人大的實際當家人,朱德死後,他成為中共全國人大黨組書記,權攝人大達三年之久;陳錫聯是毛澤東晚年在軍內非常倚重的「少壯派」,這位當年最為年輕的野戰軍縱隊司令員是接替葉劍英的第一備用人選。
以上四人都是毛澤東晚年須臾不可離開的寵臣,而鄧小平掌權後,他們也只能選擇默默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