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民主人士陳雲飛,多年來一直探望在「六四屠殺」中遇難的人大學生吳國鋒的父母。圖爲陳雲飛(左)與吳國鋒的父母吳定富和和宋秀玲。(圖片來源:維權網)
【看中國2020年6月4日訊】(看中國記者盧乙欣綜合報導)在眾所矚目的六四來臨之前,民運人士在上周日(5月31日)首次舉辦全球網上紀念活動,大約有200多名國內外的民主人士全程參與線上的互動討論。不過,四川異見人士陳雲飛因為參與其中,並於網絡上發言,提及國安法、送中等議題,隨後即遭到成都警方扣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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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飛於網上六四紀念會議中發言 遭到員警上門抓補後失聯
綜合維權網與自由亞洲電台報導,身為四川維權人士與八九民運參與者的陳雲飛在網上發言提及中美貿易戰硝煙四起,武漢肺炎在全中國乃至全世界的蔓延,以及香港「23條」到「送中」,再到近期的「國安法」一波波的民怨沸騰,不正是說明了大陸人並沒有找到病根,也證明我們在八九時期所堅持的主張是正確的,因此我們沒有理由不能以各種公開方式宣傳紀念六四。
這一番言論發表之後,陳雲飛當日即被員警從他所在成都的公寓內帶走。
此外,今日(6月4日)正逢89六四天安門事件的31周年紀念日,但已經有多名異議人士遭到中共當局視為重點監控對象而紛紛遭受嚴密的監控,甚至是被強制旅遊,當中陳雲飛即因為以高姿態於網上紀念發言,並評論送中、香港國安法等議題而被成都員警帶走,至今仍處於失聯狀態。
陳雲飛的好友李金芳對此表示了憂慮。
李金芳:「朋友告訴我,31號晚上到現在還是聯繫不上他。我聽到這個消息感到很焦急,再給他打電話。這時候他的電話是通的,沒有人接。這種情況在自由的情況下是沒有發生過。我覺得他在這個敏感時刻被帶走,跟這個肯定是有關係的。」
另外,同樣以六四北京市民代表身份參加紀念會的董盛坤,也因為在網路會議上發言而當晚被警方抓捕,至今也是下落不明。
四川維權人士陳雲飛因為以高姿態於網上六四紀念會議上發言,並評論送中、香港國安法等議題而成都員警帶走,至今仍處於失聯狀態。(圖片來源:維權網)
至於北京獨立學者高瑜原本是準備要參加全球線上討論的,不過在當局施壓之下被迫放棄。
高瑜表示:「往年六四因為沒有疫情嘛,我就出去旅遊了。可是今年尤其緊張,一個兩會一個六四連起來了,所以他們員警的負擔也是極為的重,他說,我得拉著你轉一圈都成,說每個路口都是員警,香港的『加強版安全法』(港區國安法)還有美國的制裁比去年30周年也不差。當局極度不自信。」
在全國兩會前夕,高瑜一直被上崗,臨近六四,中共當局也要求她不要在推特上發文。
北京維權人士胡佳也是重點監控對象,他表示,自己就算要出門也不會忘記一件重要的事情。
胡佳說:「當局為了避免可能發生的,譬如遠距離看到我被軟禁,所以他們明天一早就會(安排我)離家,具體去什麼地方我不知道,當然這不是說去外地,而是去北京某個遠離市區的城郊吧。每年的這個時候,6月3號晚上8點到6月4號晚上8點,一個24小時的禁食是每年都要做的。如果是在自己家裡的話,點燃一個蠟燭,去緬懷一下那些死去的人。」
此外,湖南株洲維權人士陳思明在兩年前的六四紀念日前夕,以當地公園裡的一部坦克為背景,拍攝了悼念六四的照片,引發廣泛關注。今年他亦遭到當局嚴密防範,並派遣人帶陳思明前往江西旅遊。
陳思明表示:「就是從湖南到江西廬山旅遊,現在準備到黃山旅遊。他們員警示意我別講了。」
在強制旅遊的過程中,員警是24小時貼身跟隨著陳思明的,但是陳思明仍然著趁對方不留神之際,以「六四」的手勢自拍並且發布到微信群中。
陳雲飛簡介
陳雲飛:原北京農業大學學生。他曾於1989年學運期間,以學生的身分前往天安門廣場參加學生民主運動,隨後返回四川老家,但仍長期堅守民主理念並參與維權活動,自稱是民主馴獸師。2007年,因為在《成都晚報》刊登「向堅強的六四遇難者母親致敬」的廣告而被抓捕。2015年清明節前夕,陳雲飛又因為與20多名四川維權人士自動發起為「六四」死難者掃墓的行動,而被成都當局以「尋釁滋事罪」逮捕,他被判刑4年,直至2019年才得到獲釋。
陳雲飛5月31日的網上紀念發言稿(全文)
大家好,很榮幸應邀來出席這次六四網路紀念活動。感謝召集人主持人搭建的這個平台以及為此付出的勞動。
每年的六四紀念,我首先想到的是,向以丁之霖、張先玲老師為代表的天安門母親們致敬!因為在六四血案後,首先是她們用她們偉大的母愛,不分嚴寒酷暑,騎著單車,穿梭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尋找真相,向人們傳播真相。三十一年前她們的孩子親人為了正義,見證歷史,獻出了鮮血和生命。三十一年來母親們和她們的親人為尋求真相,又繼續付出了無數的辛勞汗水,乃至生命。她們是一群我們最敬重的人!
在紀念六四英烈的同時,我們也沒忘記李旺洋、劉曉波等經歷過六四的英烈們,以及那些知名不知名為中華民族民主自由公平正義憲政而獻身的先烈們。也更掛念獄中像劉賢斌等這樣經歷八九的學子。
我們要傳承的六四精神,大家都列舉很多很多,但我首先想到的是,參與者那種愛國愛家愛這片土地,以及愛這片土地上人民的最樸素的精神。那些被迫肉身翻牆逃難海外而念念不忘六四的人們(包括在坐的諸位),不都是心懷這種精神嗎?特別是香港維多利亞公園每年參加「六四」燭光晚會的人們。八九過後的大陸各種改革亂象、十八大以來揪出的、(中共邪)黨和政府利用納稅人血汗錢培養的180多名省部級貪官(我要提醒大家的是,這數字還在增加,還必將增加)、中美貿易戰硝煙四起、武漢肺炎在全國乃至世界的蔓延、以及香港從「23條」到「送中」,再到「國安法」一波又一波的民怨沸騰,不正說明大陸人沒有找到病根,也證明我們八九那時所堅持的主張是正確的,我們沒有理由不該以各種公開方式宣傳紀念六四。
學潮時,我是從邊遠農村走出來學農的理科生,讀書量的少,資訊的寡,註定對政治的知之甚少,我就只有六四那種最樸素思想,包括我後來工作之後參與鬥倒三位廳局幹部,以及經商搞企業被體制所傷,我都沒敏感到是制度層面的原因。2005年紫陽先生逝世對我觸動很大,我想他就可以拋開個人利益、家族利益、黨派利益,我一個小百姓還有什麼丟不下的呢。也就是這年清明紀念紫陽,我認識了天安門母親張先玲老師。在我的請求下,她首先帶我走訪了六四遇難者袁敏玉的父親袁長祿老人,他全身長滿皰疹,皮膚四處潰爛,久久臥床不起,他家經濟特別拮据,但尋求真相的決心讓人震撼。走訪的第二家是六四遇難者袁力的父母袁可志、李雪文老人,當時袁可志老人都接近90高齡,他還在用放大鏡收集袁力的事蹟,寫他的書。回川,我按張老師提供的四川成都新津中國人民大學六四遇難者吳國鋒家人的大致情況,找到了他父母,瞭解了他們抗拒誘惑、不懼打壓,堅持為兒子討要公道的事蹟……有了這些故事,我知道六四遇難者走了,他們是為我們擋下了那罪惡的子彈,他們的親人就是我們的親人,這樣我每年都堅持以各種方式紀念他們,紀念六四,包括07年的登報、參加王怡牧師每年組織的六四燭光禱告、邀約朋友給六四遇難者掃墓、以及08年六四與譚作人、冉雲飛等參加義務獻血、即使在獄中六四我也堅持24小時的絕食禱告……等等。我也和朋友們一起,利用中秋去看望他們,每逢佳節倍思親,他們就是我們的親人……
十多年來,我所做的,我簡單理解,就是邀約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將公權力關進籠子裡,我把它叫馴獸。因為權力不受制約就會害人,「苛政猛於虎」,我們的諸多苦難正緣於此。從2005年王怡牧師給我傳福音開始,我就一直受到「秋雨教會」的牧羊,我的心得是:跟著主的足蹤:博愛、謙卑、喜樂、寬厚、仁慈、憐憫、公義、睿智……就能走得更輕鬆,走得更堅韌走得更遠。
在這些馴獸活動中,我排除一切干擾。只認准一個方向——馴獸大業,我以「陳式三板斧」為手段:第一趕豬進籠,娛樂民主;第二電視四方看,效果各千秋,能說真感受,才是民主授;第三獨裁好比大石頭,選好自己最佳位,不議不望盡心推,何愁柏林牆不毀。
我堅信民主這果實一定會在中國大陸成熟,時間越久越甘美。所以我不急,我只管每天的澆水施肥除草……而這種付出,我覺得是快樂的、不危險的、是力所能及的。
我的發言完了,謝謝大家!
陳雲飛
2020年6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