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至公,善惡必有報應。(圖片來源:Adobe stock)
某甲孑然一身,以偷盜維生,爾後成鉅富,子孫綿延;科榜及第者眾,有鄉試舉人,也有任地方官職道台者,至今仍是湖南地區的大戶人家。雖是盜賊出身何以有如此境遇?且看俠盜甲曲折傳奇的經歷。
為義挺身 保人貞節
話說城中一富戶,家道殷實,但三代都是女人守寡,事發當時也是妯娌三人相依為命,未有男丁;所幸最小的三媳婦懷有遺腹子,繼承家業有望。
正值清明掃墓之際,獨留身懷六甲的三媳婦留守在家,並交代一名老婦人照顧。甲得知消息,預謀行竊,天色昏暗之際翻牆而入,正值三媳婦與老婦人持燈掩門閉戶,某甲遂趁隙潛入房內隱蔽處。
不料,老婦離開後不久,一少年破門而入,某甲心想此人應是同「盜」之人,但又見其衣冠楚楚、怎不待三媳婦入睡後行竊….心裡很是納悶。
三媳婦見少年闖入,驚嚇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正準備張口呼喊老婦時,少年隨即抱住拼命掙脫的三媳婦,並從襪中拿出預藏的利刃,頂住三媳婦頸部;威嚇倘若求歡不成將以死相逼;此時,某甲也早已安耐不住義憤的情緒,完全忘了自己是要來行竊的盜賊,驟然而出並奪走少年手中的利刃,反刺其前額。少年倒地不起,某甲不作二想隨即開門大呼:「抓賊!」
次日一早,某甲將少年移送官府審理。其後,少年和老婦得到嚴懲,三媳婦的貞節眾人皆知,某甲也因義勇之舉而無罪釋放。
磊落言行 鬼神皆知
事發後,某甲行竊如故;不料形跡敗露,眾人追打,情急之下,躲入一間破廟的神桌下,還弄倒了地上的泥塑神像。昏蒙間,跌落地上的神像一躍而起,一青面紅髮之人持刀怒言:「誰膽敢撞倒我?」說著說著,大刀也正砍向某甲,某甲急欲掙脫之際,大殿乎有斥喝傳來:「此人義勇保全民婦貞節,全人宗嗣,陰德浩大,上帝已賜厚福,你這鬼卒之輩豈敢殺害?」隨即鬼卒被拖出,杖打數百;此聲並告訴某甲:「石階上有巨金是要給你的」甲欣喜叩謝後,果然看到石階下堆有金山,正準備走下台階,卻失足而驚醒,才恍然發現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夢醒時,星月稀疏,天色未亮,他趕忙走向石階,卻只發現一枚康熙大錢。
不宜久留的某甲,拾起錢幣後隨即趕往下一個村落,並用這一枚錢,買來山芋果腹;吃著、吃著,一名老翁也前來買芋,並坐在某甲身旁,只不過此老翁吃完後匆匆就走,卻留有一囊袋忘了拿。某甲正準備離開之際,發現老翁遺留的囊袋,打開一看,袋內不僅有黃金兩大錠、銀錠數百有餘、制錢數百文,還有帳本四冊,帳目明載還有未收的好幾萬貨款;某甲著急的把囊袋藏了起來,深怕被其他人發現,心想:「這該不會這就是上天要賜給我的巨金吧?轉念又想,老翁遺失帳本又該如何收帳?即便是神賜予的,也不能收呀!」就這樣某甲久坐不起,盤算著要等老翁回來拿;賣芋店家不解甲為何吃完了還不離開,怒言催促某甲:「你只出了一文錢,卻久坐不起,該不會是要住宿吧?」某甲趕緊回應:「我還想再買芋來吃呢!」隨即從袋內取出一文錢買芋;一邊吃、一邊等著老翁。
終於等到汗流如雨、倉皇而至的老翁,翁急忙問甲:「是否看見我遺留的一囊袋?」甲笑答:「要不是因為你的囊袋,我早就離開了。」說著也就順手把袋子還給了老翁,並解釋他自行拿一文錢買芋外,袋內原封不動。雖也奇怪,老翁既不答謝,也不開囊清點,只說道:「我家就在前邊不遠處,要不您到我那來坐坐?」
某甲隨老翁而行數里,來到一間大宅院,門前堆滿了木材,翁引甲入宅第中堂,自行入內理了理衣冠後,復出中堂恭敬的作揖答謝某甲,並說道:「我是湖南人,在此地經營木材生意已有數年,各縣市的木材都是由此地批發出去的;資本數十萬,但多半是還未收到的賒帳款,就記在囊袋的帳冊,要不是您歸還於我,我可真就完了。因此,這一千金是我的答謝禮,您務必收下。」語畢雙手奉上一千金給甲,但甲堅決不收,翁見甲意甚堅定,也不多言,隨即問其出身和家世背景;甲不諱言自己乃孤家寡人一個,並以偷盜維生。老翁恍然大悟,原來眼前這位就是他聽聞以久,義勇保婦貞節的俠盜某甲。老翁遂問:「我家業百萬,卻找不到能夠囑託之人,您若不嫌棄,何不跟隨我?財物衣食,隨君所用,再怎麼也比你做盜賊要好吧?」甲欣喜允諾。
甲略識字,就幫著老翁收款記帳,做事勤快縝密,兩年後無子嗣的老翁以甲為子,視如己出。數年來總是在外經商的老翁,以甲為子歸鄉,鄉人也不覺有異;翁死後,某甲繼承家業,家族興盛、枝繁葉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