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和田市場(圖片來源:GREG BAKER/AFP via Getty Images)
【看中國2020年1月21日訊】巴特爾(Batyr)(化名)原本是一名哈薩克族的新疆公民,由於遭誤會而被關進新疆的拘留所,從此以後就走上維權之路,並成為獨立記者。他為了能夠繼續為人權發聲,而選擇流亡法國,巴特爾直稱,儘管心裏害怕,但還是選擇了良心。
巴特爾為了顧及到在哈薩克的家人,及日後流亡生活的安危,他以蒙古、哈薩克常見的名字「巴特爾」(英雄之意)來接受中央社的專訪。
他出生在中國新疆的烏魯木齊,為少數民族哈薩克人,在2007年畢業之後就進到國營企業工作,也因為他的哈薩克族身份,而被外派至哈薩克共和國,以從事中哈合作的工程項目。
在一次無意間發現了同事在看法輪功的相關資料,好奇心驅使之下也上網瀏覽。可是工作忙碌,並沒時間閱讀,只好先行存下這些網頁,以便日後有空再閱覽。但這個無心之舉,竟然引來了大禍。
2009年7月5日,新疆烏魯木齊發生了漢人與維吾爾人的鬥毆事件,之後演變成大規模的暴力騷動,有關當局立即加強管束新疆地區少數民族。巴特爾在那一年有次自新疆老家回到哈薩克工作的路途中,被邊境崗哨要求要對手機與電腦進行檢查,當時電腦內儲存的法輪功網頁,成為他被抓的證據。
認清共產黨的真面目
巴特爾被關入拘留所後,接受48小時不停的審問,每2小時換一批警察,讓他毫無喘息的時間,甚至懷疑他與東突厥斯坦(即是新疆自治區)之間有關聯,而且還說了很多名字,問他是否認識他們,但巴特爾連一個也未聽過。在不吃、不喝、不睡的輪番審訊之下,到最後他整個人都僵了。
接下來又遭關押近一週之久,最後在公安的逼迫下,叫他成為線民,並提供周邊可疑分子的名單。但他一進入哈薩克共和國之後,就提交入籍申請,從此再也沒回過新疆了。
對巴特爾而言,這10多天的遭遇,讓自己覺醒了。在共產黨教育之下長大的他,順利地進入國營企業,從來並沒有質疑過共產黨,即使之前因為好奇心去查閱法輪功資料,亦無動搖他對於國家的信心。
巴特爾表示,以前我認為中國政策非常完善,是一個遵守法律的國家。可是在親身體會之後,我就明白了。其實,中國並沒有法律,完全是無根據就可以逮捕你,最後還恐嚇、威脅、逼你當他們的線人。
步上維權之路
2017年,可說是共產黨治疆政策的一個轉折點。當時的新疆自治區黨委副書記、亦即新疆最高治安官員朱海侖,他下令對於異議份子進行大規模清掃。在19大召開前夕,新疆執行「大抓捕」行動,巴特爾身邊有許多親人和同事,皆因不明原因而被抓被關。尤其每一次聚會,朋友們都會提到這個話題,他們莫不悲傷落淚,親身經歷過的巴特爾,更能感同身受了。
不久,在哈薩克開始有些志工租一間小辦公室,並蒐集失蹤親人的相關資訊,且集結請願書。在2018年初,大家決定將組織取名為「阿塔珠爾特志願組織」(Atajurt Kazakh Human Rights)。這個組織除了蒐集訊息之外,還聯繫了哈薩克共和國外交部,要求新疆能夠釋放人民。同時巴特爾建議也要聯繫聯合國、人權機構及國際組織等。
2018年3月11日,有9個人突然闖進巴特爾在哈薩克的維權組織「阿塔珠爾特志願組織」(Atajurt Kazakh Human Rights)的辦公室,他們不表明身份,直接盯著負責人比拉什(Serikzhan Bilash)。由於當時人多,他們只待了一會就走了。同事感覺相當不妙,就立刻發布影片聲稱組織可能會有危險。果真如此,當晚比拉什在哈薩克阿拉木圖(Almaty)躲藏的旅店內被抓了。
巴特爾接獲消息之後,馬上緊急寫報導向國際求援,可是壓力也隨之而來,威脅他要立即撤下新聞。當消息傳到國際維權組織之後,引起一片嘩然。8月16日,比拉什接受了認罪協商才躲掉牢獄之災,他被禁止參與政治,而且要停止譴責「集中營」。
當下的情況已嚴重到辦公室被查封、文件遭沒收。巴特爾心想,他是組織第一個報導「集中營」情況的人,比拉什第一個被封嘴之後,下一個就是我了。
加入法國記者之家
巴特爾認為,與其被逼迫噤聲,倒不如選擇出逃。他向法國提出申請一週之後,就獲得了簽證,且已在去年4月抵達巴黎。當在盤纏用盡之際,有一名法國駐中國的記者替他申請進入法國記者之家(Maison des Journalistes),而讓他有了暫時棲身之所。
法國記者之家在2002年成立,可說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為流亡記者成立的庇護所,其提供受迫害的媒體工作者在法國受到保護與陪伴。因此給予他們住宿及學習法語等課程,以協助記者獲得政治庇護及一切生活所需。
害怕但選擇良心
巴特爾說,我也可以在哈薩克繼續工作,就像其他人一樣保持著沉默,但我的良心過不去。我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選擇沉默,另一條是良心。當親眼看見透過記者與志工朋友們努力救出來的那些人之後,就知道這些事情是有意義的,一定要繼續,我們已無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