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賑飢妙計
司城有個人,名叫堵霽,家中巨富。
有一年,歲荒谷貴,他家管錢糧的人,請他開倉,賣糧濟貧,他不答應。又請他用來借糧的辦法,去賑濟飢民,他也不答應。
過了幾天,他叫人貼一條子,上寫:「借米一擔,加六償還。親鄰互保,願者立券。」
人們見了這條子,都在底下議論:說:「堵霽貪財!」但是,那些窮戶,餓得沒有辦法,還是來向他借糧了。
第二年豐收,管錢糧的人,要拿券收債。堵霽說:「窮人所寫的借券,我全燒了。」並說:「我去年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將糧食真正送到飢民手裡。如果賣糧,就會被糧商壟斷;如果賑濟,那些有糧食的人,也會混進來冒領。」
大家聽了堵霽的話,很佩服他的智謀和慈善心。
二、袁彈子
袁彈子,是一個著名的響馬強盜。他善於彈丸,自謂小雀在天上飛過,他說打中眼,就打中眼,說打中嘴,就打中嘴,不差分毫。黑夜中的香火,他也能百發百中。
他二十八九歲時,叫徒弟劫一客人的財物,徒弟發一丸,客人一抬手,把鉛丸接在手裡,問:「你是袁彈子嗎?」答:「是他徒弟。」客人說:「叫你師傅來。」
第二天,師徒二人趕來,徒弟先發一丸,客人將丸接在手中,叫:「著!」把丸打回,正中徒弟腦上,腦破而死。於是,袁彈子連發兩丸,客人左右手各接一丸,他左手將丸擲回,袁急向左避,右耳被丸穿透:右手將丸擲回,袁急向右避,左耳又被丸穿透;兩耳疼痛,不能再發丸。
客人笑道:「你的目力,比你徒弟好,所以沒打中你腦袋。——但也因為你的丸太輕。」客人從懷中取出像杯子大的彈丸,說:「擲你的馬眼!」立即,他的馬,因眼中彈而倒。又拿出一丸說:「擲你徒弟的馬耳!」彈丸從徒弟馬的右耳進,左耳出。
然後客人大笑,說:「來往行人中,有奇技絕藝比我強的,車載斗量。你這點本領,就敢看不起人嗎?」
袁彈子從此不敢再操此業,人也變得謙遜起來。他兩耳皆缺,人們就把他叫袁缺耳了。
三、窮醫生與好親戚
清代乾隆年間,杭州城內,有個醫生,沒人找他看病,窮得到年底,要去跳西湖。
另外有個富翁,六十多歲,才生一兒子,剛十個月,得一病,不寒不熱,但不住啼哭,不食乳汁。眾醫束手。這窮醫生,有個親戚,他平時很善待親戚。這個親戚,向富翁作了薦舉。於是,富翁拿二十兩銀子,派轎來接窮醫生。窮醫生到了富翁家,恰遇這小兒的乳母,她告訴說:「這小兒,是在拿一隻田螺玩的時候,不小心送入口中,發現田螺橫梗喉間,所以得此症狀。」
醫生得知這一情況後,即向富翁講明,我能救你兒一條命,我很窮,請你給我較高的酬金。富翁主動許諾,給予兩千兩銀子。
於是,他向富翁要了幾十隻鴨子,作藥用。他用指頭,塞進鴨喉處,掏取口涎,每鴨只有手指上少許鴨的涎水。幾十隻鴨,才得到半杯涎水,將涎水灌入小兒喉中,不久田螺死,流下肚內,小兒得治。因為鴨吃田螺,故鴨之口涎,能消化田螺。從此之後,這位窮醫生,大大出名,人人來請,竟成富人。原來這窮醫生,有個慈善、智慧的好親戚,是他幫助的:那個小兒的乳母,是他(好親戚)的鄰居。
正是:
人窮莫頹喪,意志永鋼強。
做個善良人,會得親友幫。
青雲得志日,謝恩不可忘。
四海為家際,德歌獻海洋!
(以上均據清代青城子著《誌異續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