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能治貧的良醫
吳(今蘇州)人葉天士,精通醫理,求治者接踵而來。一日,葉天士乘轎子外出,有一鄉下人,跪迎道邊,請求看病。葉天士停轎診病說:「你脈象很正常,何病之有?」
鄉人說:「您是名醫,奇病險症,無不洞悉。小人所患的是貧窮病啊,不知葉公,能否醫治?」葉公笑著說:「這個病,也頗易於治療,您於晚間來取藥方,一服即癒。」
到了傍晚,鄉下人敲其門,乞求治療貧窮的良方。葉公讓他拾取城中橄欖核,種在地裡。待苗茁壯後,再來告知,當獲厚利。
鄉下人按他說的做,不久,苗生得很茁壯。這人跑來告訴葉天士,葉天士說:「今天就會有來求苗的,賣貴一點,不要太賤賣。」
從此,葉公開藥方,皆用橄欖苗為藥引,病者爭往搶購,鄉人獲錢無數,迅即致富。不久,鄉人備禮來謝。
葉公問:「病癒乎?」鄉人曰:「賴公之力,已痊癒了。」吳人傳為美談。
(《香飲樓賓談》)
二、孫傳庭智破「孝子」案
代州人孫傳庭,擔任永城縣令,性格耿直,不畏權貴。有一個孝子剛剛結婚還未同房,父親便去世了,他便為父守墓,妻子和他母親,各住一間屋子。
一天夜裡,有個盜賊,裝扮成孝子的模樣,進到媳婦房間調戲她,逐漸被他母親察覺,媳婦便將實情告訴了他母親。母親便責怪孝子,孝子大驚,藏在別的房間裡窺視,等到半夜時,那個盜賊又來到媳婦房間,剛剛脫衣就寢,孝子衝出來趕跑了他。媳婦羞愧不已,上吊而死,孝子隨即也自縊而死。其母親便抱著裝扮之人,所遺下的孝服。告於公堂。
孫傳庭接了此案,卻不做處理。隔了幾天,將境內所有裁縫,全部拘捕起來,將孝服拿出,讓他們辨認是誰做的。一個裁縫說:「這是某宅公子,有一天,讓小人偷偷做的。」孫當即抓來此人,一審便招供了,便把他處死在獄中。
這個盜賊的父親,是六卿,曾為魏忠賢獻過黃金,做的溺器,氣焰薰天。孫傳庭根本不予理睬。孫傳庭後來,升任七省總督。
正是:
好個孫傳庭,破案俏無聲。求問衣匠得實情,迅擒造禍人。
蔑視魏奸臣,不理邪六卿,抓住惡賊往死整,百姓動歡聲!
(《消夏閑記摘抄》)
三、寇准儉素
寇準是北宋的名臣,為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他先前曾經很貧寒,後來才位至宰相。
寇准富貴騰達後,有一次,把當月的薪俸,隨手放在堂上。他家的一個老女僕,看到錢後,不由得哭了起來,對寇准說:「太夫人去世的時候,家裡貧寒,想買一匹絹,給太夫人做套衣服,都沒錢,要是能活到今天,看到您騰達富貴,該有多好!」
寇准聽後,十分悲痛,決意以儉約治家。他的家裡十分儉素,他住的床上的青帳,二十年不換。魏野贈寇准的詩中稱他:「有官居鼎鼐,無錢起樓臺。」後來,遼使到北宋朝廷,指著寇准說:「這就是『無錢相公』嗎?」何他連連致禮!
有人說:寇准奢華豪縱,此言不實。原來,寇准常常主持偏遠地方的政務,在公家宴會方面,寇準確實極下功夫,搞得十分豪華氣派。那是為了維護大國朝儀的場面。而對個人生活,自奉卻是儉樸的。
(《邵氏聞見錄》)
四、噴帝
唐玄宗對於他的各位兄弟,感情特別深厚,稱呼寧王為大哥,常與諸位王兄、王弟,一塊吃飯。
有一次,在吃飯的過程中,寧王一不小心,打了一個噴嚏,噴到了玄宗皇帝的鬍子上。寧王驚慌不已,玄宗皇帝見他恐懼的樣子,就想安慰他。
黃幡綽在旁,看到這種情景,就說:「這不是噴嚏。」玄宗皇帝問道:「為什麼不叫噴嚏呢?」黃幡綽說:「這叫作噴帝。」
玄宗聽後大笑,大家便輕鬆起來,都很高興。
(《次柳氏舊聞》)
五、鄭俠自弈
宋代,有一個叫鄭俠的人,他很愛拉客人和他下棋,每遇到有人推辭說自己不會下,他就讓人家,在一旁看著,讓自己的左手和右手對局,左手執白子,右手執黑子,每一招,都要經過認真的思考,就好像真有兩個人在下棋一樣。最後,如果白棋勝了,他就用左手斟酒,用
右手喝酒,如果黑棋勝了,就反之。鄭俠這樣自己和自己下棋,竟堅持了二十多年的時間。這樣,他一邊自娛,一邊培養出許多人學會了棋藝。
(《渭南集》)
六、曾國藩願學「同舟共濟」
陳寳箴,是曾國藩的門生,也當過左宗棠的幕僚。有一次,他從湖北左宗棠的軍營出發,到南京去見曾國藩。見面時,他滿臉是汗,曾國藩問他怎麼回事?
陳寳箴笑著說:「我剛替人做完和事佬。我來時,所坐的船上,掌舵的與搖櫓的,因駛船意見不合,起初是相互辱罵,後來竟扔下船,上岸毆鬥,船無人管,來回搖晃,幾乎翻了。我害怕,也上了岸,對他倆說:『你倆因船毆鬥,說明你們都喜歡這條船,現在卻扔下船、上岸打架,船沒人管,很快就要翻了,何不同舟共濟,保住這條船呢?』
這兩人,覺得我說得有理,於是不再毆鬥。我到酒店請他倆喝頓酒後,便和好如初。再開船時,遇到順風,很快就到了這裡。但我還是怕來晚了,所以,急得跑出了一頭汗。」
曾國藩聽了後,沉思良久,長嘆一聲:「我難道不如船工嗎?」儘管以後,左(左宗棠)曾(曾國藩)二人,還是意見不合,但在軍事上,不再相互掣肘了。
(《梵天廬叢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