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紫陽:別的領導我都看清了,只有曾慶紅看不清楚。(HECTOR MATA/AFP/Getty Images)
1989年六四事件,中國總理和中國共產黨總書記趙紫陽因反對對學生武力鎮壓而被終身軟禁,直到2005年去世為止。
趙紫陽在軟禁中,在北京東城區富強胡同六號度過了他人生最後的16年。在趙紫陽被軟禁期間,原中共中央農村政策研究室研究員姚監復,曾經先後兩次到富強胡同六號與趙紫陽長談。其中,趙紫陽談及,對中共高層全部看清了,但唯獨還沒有看清曾慶紅。
「小氣功師」面見趙紫陽
姚監復於2004年3月、5月去趙紫陽家兩次,他是和宗鳳鳴一起去的。宗鳳鳴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黨委副書記,趙紫陽的同鄉,也是戰友。他在趙紫陽軟禁期間去過趙紫陽家100次。後來因宗鳳鳴已經85歲高齡,他覺得記錄趙紫陽的講話有些困難,想找稍微年輕一些的人幫他記錄。於是找到了姚監復。
姚監復在此之前並沒有見過趙紫陽。怎樣讓趙紫陽能接受他原來沒見過的人,到他家裡去呢?進富強胡同,趙紫陽家裡有警衛,以什麼理由進去呢?
一個理由是姚監復從前是中共中央農村政策研究室的研究員,1984年曾經在玉泉山參加過趙紫陽「七五」計畫報告的起草工作,算是起草文件的秘書班子裡面待過的人。還有一個理由是,姚監復到過幾次美國,見過美國一些的人士,趙紫陽也想瞭解他原來的部下在美國的情況,因此談美國的見聞,成了一個好話題。至於身份,理由就是氣功師談氣功。於是姚監復得以見到趙紫陽。
胡溫是好人 但不可能大有作為
姚監復在第二次見趙紫陽時,問趙紫陽對在任的領導人胡錦濤、溫家寳有什麼評論?
趙紫陽回答說,他們倆是好人,但是不可能大有作為。姚監復問為什麼?趙紫陽說,這是我們培養的人嘛。意思就是他們上學,當大學生,當研究生都是在共產黨50年代政治教育下成長的。
姚監復說,我懂了,就跟我們上大學的時候一樣。我是哈爾濱工業大學畢業的。那時候50年代就學聯共黨史,階級鬥爭越來越尖銳,他就從毛主席、從聯共來說,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嘛,所以這個思想太深了。另外一分為二,不是黑就是白,就得學雷鋒,就得像秋風掃落葉那樣對待敵人,所以我們這種思想會不會也是跟我們同齡的領導人的思想一樣。這個思想很牢固,可能做好事,說好話,但是真要進行大的改革,這個思想框住了,跳不出來。所以他是這麼一個估計,胡溫只能這樣,能維持住現在這個局面,穩定壓倒一切,發展經濟是硬道理。要是政治一改,改不好怎麼辦呢?
江澤民鼓吹自己軍事家 令人啼笑皆非
趙紫陽在見宗鳳鳴的過程中,曾談及江澤民。
2002年「十六大」後不久,趙紫陽對宗鳳鳴說:「這次『十六大』江澤民堅持軍委主席一職不放手,是在中共黨史上立了一個很不好的先例。他這樣做,別人今後也可以這樣做。這不僅是個戀權的問題,而是體制上的倒退。
過去鄧搞半退兼軍委主席一職,這是歷史條件形成的,他有這個資格與威望。而江澤民則不然,他沒有當過一天兵,也沒有指揮過一次戰鬥,還鼓吹他是軍事家,真令人啼笑皆非。而這次中央常委領導班子定九個常委,在歷史上也是少有的。」
別的領導人我都看清楚了 只有曾慶紅看不清楚
趙紫陽在第二次見姚監復時,對曾慶紅表示過興趣。趙紫陽說,別的領導人我都看清楚了,只有曾慶紅看不清楚。
姚監復在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談到,趙紫陽在第一次接觸的時候說,你給我找一些曾慶紅的材料。我找了幾本有關曾慶紅的書,拿去以後,香港出的他都放到一邊:「這個我知道,這個我知道。」
只有一本中央編譯出版社的《中國調查報告》,中央組織部課題組調查,關於人民內部矛盾的研究,是中央組織部組織了十幾個省委組織部寫的調查報告。趙紫陽說:「這本書你留下來,我知道這本書。這是曾慶紅的政治綱領。」這本書他留下來了。這本書裡面講了群體性鬧事的問題,收入差距的問題,新疆的問題,都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