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孫溫畫的紅樓夢本。(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聲明:此文與《紅樓夢》沒有關係,只是借用其中幾個人物及個別情節而已。
序
放眼當今文壇,有不少反映古代宮庭鬥爭的作品。電影、電視也熱衷拍此類內容:女人工於心計,男人善用權術,或者打打殺殺,充滿暴力……當然,這樣的內容可以寫。也不乏優秀值得一看的作品。但大千世界,精彩紛呈,中華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不僅只有殺伐爭鬥,陰謀,權術。更有千千萬萬善良、真誠、本分的普通人,他們互相關愛,相互扶持。本書是寫「善」的威德:「愛」的力量。這就是寫此書的目的。本書概括起來,就是一句話:一群善良人的故事。
關於「林黛玉」,開篇第一回,就寫林黛玉死而復生,正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胞胎換骨,因此此書中將塑造一個嶄新的「林黛玉」,相信讀者會喜歡。
第二十回 通記憶往事如潮 入祖籍闔家若狂
吃過早飯,良玉又出去了。紫娟暫時無事,到廚房幫大嫂做飯。廚房靜悄悄,只有大嫂一人坐在桌邊包餃子。紫娟挽起袖子,邊洗手邊問:「小翠,杏花到哪去了。」大嫂說:「去給老人們送鹹鴨蛋去了。這裡的老人都愛吃我醃的鹹鴨蛋。」紫娟坐在桌邊包餃子,大嫂望著她的臉說:「今天晴天了。」紫娟望了一眼窗外說:「今天天氣是不錯。」大嫂笑了:「傻姑娘,我在說你呢。你前幾天,一點笑意也沒有,臉陰沉沉的,今天好了。前幾日同那位鬧氣了?」紫娟說:「我不懂,誰是『那位』,鬧什麼鬧?」大嫂說:「你裝糊塗是不是?你不說實話是不是,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兩手抓紫娟的胳肢窩。紫娟縮成一團,笑個不停。連聲告饒。「我說實話,說實話。」大嫂才放了她。繼續包餃子。「說吧!」紫娟剛要張口,黛玉從廳裡出來喊小翠,紫娟乘此溜出了廚房,給大嫂扮個鬼臉。「小翠出去了,姐姐有什麼事?」黛玉說:「你把良玉喊回來好嗎?」
紫娟出了門,直奔竹林邊河灘而來。下了台階,穿過一小片桑林,早看到良玉站在河邊,雙手背後,凝神望著河對岸的遠山、田野。紫娟知道他正在專注思考,不忍打擾,就遠遠地躲在一棵大樹背後,望著良玉。只見他身材挺秀,俊拔,今日穿一襲白絲綢長袍,更增加幾分韻致。一陣風吹來,長髮飄飄,袍裾輕揚,愈顯飄逸。她想,這是我看到的最美的男人背影,我要永遠把他刻在我的腦子裡。這時忽見良玉回頭一望,紫娟連忙全身躲在樹後。過了一小會,紫娟走出來,故意放重腳步,並輕咳兩聲,向良玉走來。良玉一看是紫娟,開心地笑了。
紫娟問:「看什麼呢?這麼專心!」良玉說:「我正在聽神的教誨。」「神?在哪裡?」良玉一指遠方,「你看那群峰,他們是有靈性,有生命的,我苦悶時,遇到難題時,總是站在這裡,與他們交流。我相信,他們能聽懂我心裡的話。我每次總能從他們這裡得到啟迪。在我眼裡,每一個山峰其實就是一位偉大的神。還有這河流,她從大佛山的身體裡流出,她如此清澈,活潑,每日不緊不慢地歡唱著流過來……」他望著紫娟,紫娟理解地點頭。「對了,你怎麼這時來了?」低頭望著紫娟的眼睛,調皮地一笑:「是想我了吧?」說著拉起了紫娟的手,紫娟忙抽回,說:「我把你當作正人君子,沒想到今日也像寶玉似的嬉皮笑臉,你看眾神在那裡看著呢!」良玉笑著說:「我的紫娟是最正統的姑娘!其實情侶之間開個玩笑,神是不介意的,說不定,他們看著我們此時的情景,也在樂呢!」紫娟臉一紅:「誰是你的情侶?別鬧了,快回家吧,姐姐讓我喊你回去。」
兩人進了大廳,只見三位老人和黛玉都在,小翠和杏花正忙著倒茶。良玉二人忙給三人行了禮,良玉問:「什麼事?」只見黛玉喜滋滋地說:「喜事!天大天大的喜事。」良玉說:「你怎麼今日說話像個孩子。」黛玉說:「快把椅子搬過來,聽乾爹說。」只見乾爹神情凝重:「三十六年了,從何說起?」想了想,「還是從前幾天在山上發生的事說起吧!那日我採藥回來,下山時,忽然覺得身後有人用力推了我一把。」聽到這裡,小翠連忙跑到飯廳,見爹娘和幾個哥哥都在,兩張八仙桌上已擺好了飯菜。小翠說:「別吃了,快去聽乾爺爺講山上的故事。大姑還說有大大的喜事呢。」幾個兒子早飛奔到廳裡去了。小翠搬個小板凳坐在乾爺爺的膝下,幾個男孩圍著乾爺爺。大哥,大嫂也跟了過來。這時只聽乾爺說:「當時我實在留不住步,只好往下沖,忽然『砰』的一聲,一頭撞在一棵松樹上,這時只覺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轉,腦子裡轟隆隆一聲,像幾個炸雷同時響起,我忙在樹旁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過了一會,不暈了。可腦子裡一直轟隆隆響個不停。我抱著頭坐著,也不知響了多久,隆隆的響聲漸漸平息。忽然一股強風橫貫我的雙耳,『嗖』一下,像把一個東西帶到體外。這時,忽然覺得腦子特別清爽,耳朵也特別聰靈。走起路來,也覺身輕體健,我十分開心。這時忽聽耳邊有個極細微的聲音『林-如-波,林-如-波『連喊三遍,我心裡一震,這不是我的名字嗎?是我的名字,呼啦一下,一瞬間,什麼事都想起來了。回到家,見了你乾娘,我直喊:『通了!通了!』她嚇一跳,問:『什麼通了?你瘋了吧。』我就把山上的情景細細地講給她聽。她也十分高興,並問:『你到底是誰呢?你終於想起來了?』我說出我的名字,她連忙拿出紙筆,讓我把名字寫給她看。剛把三個字寫完,神仙爺爺進了屋,問:『寫什麼呢,讓我看看。』因這兩天姑奶奶受涼發燒,神仙爺爺來探望,正好碰上了。神仙爺爺看了三個字,捋著鬍鬚笑嘻嘻地說:『好了,接上了,明白了。』神仙爺爺走後,你乾娘說:『良玉,黛玉也姓林,老家也在蘇州,難道你和他們有些關聯?』我說:『蘇州大的很,姓林的多的是,哪有那麼巧的事?你別胡思亂想。這件事就放下了,再也沒提過。昨晚我忽然想回老家看看,同你乾媽商量。你乾媽說是該回去看看。今日就想找良玉問問,到蘇州怎麼走最安全簡便。到了樓上,良玉不在房間,我就到各個房間轉了一圈,走到祠堂,見多了不少牌位,仔細一瞧,竟赫然見到了我的名字,再往旁一看,竟有我爹娘的名字,再一看「林如濤」「林如海」,那不是我兩位弟弟的名字嗎?我又驚又喜,心跳不止,去找黛玉……這不,你們都來了。」
大嫂忙給乾爹續了熱茶。乾爹喝了一口,繼續緩緩地說:「三十六年了,不知林府改建了沒有,記得我走時,林府門前也有幾層台階,門口兩個白玉石雕的大獅子,很威風。兩扇大門是黑亮的油漆,門上釘著金黃大圓釘,和這個大門很相似,但比這裡高大威風。林府有八院二樓,尤其那花園,是我曾祖父建的,曾祖父懂得園林建築,花了三年建成。在蘇州很有名氣。屋內的擺設同大多數貴族之家大同小異,唯有一幅畫,我印象很深,記得是前朝皇上的御筆,一枝牡丹花,幾朵粉紅色的花朵,一對翠鳥站在枝頭。」
這時,紫娟悄悄地出了屋,直奔樓上,不一會,手捧一個錦盒進來。眾人立即圍過來,只見紫娟小心翼翼地把外面的兩層綢布打開,露出一個精緻的長盒。紫娟輕輕撥開象牙插,解開絲帶,打開盒子,又打開兩層黃緞子,只見一個畫軸露了出來。紫娟極小心地展開,說:「是這幅畫嗎?」乾爹眼睛一亮,「是它,是它!怎麼會在這裡?」黛玉說:「一言難盡,以後我再慢慢說。」乾爹接著說:「我小時,琴棋書畫都學。我常臨摹這幅畫。記得一次我花了大半天,極用心地臨摹這幅畫。因年齡小,畫得極幼稚。我娘看了,卻喜歡得很,當成珍寶,命人裝裱起來,掛在我的臥室裡。」提起娘,乾爹潸然淚下,泣不成聲。這時良玉,黛玉再也抑制不住,抱住乾爹,三人哭成一團。哭了一會,大嫂心想這樣不行,得勸勸,就走到三人身邊,竟抱著三人放聲大哭。乾娘急了,走過來,先把大嫂拉開:「本以為你來勸的,沒想到你比誰都哭得凶。又拉開良玉,黛玉,「孩子,別哭了,你乾爹年紀大了,萬一哭出病來。」二人一聽,才慢慢地收了淚。桃花早端來一盆熱水,紫娟拿來幾個乾淨毛巾,擰出來,遞給這幾個人,讓他們擦了臉。小翠又泡了一壺新茶,遞給大家。
良玉說:「大伯走時,我和妹妹還沒出世,不過經常聽大人說大伯的事。說大伯自幼聰明過人,又懂事,長得又好,人見人愛。是祖母最疼愛的孩子。十七歲就考了武舉,十八歲應徵入伍,半年後得到戰死的噩耗,當時林府哭聲震天,我奶奶更是暈死過幾次,後來得了一場大病,差點死去。下邊的兩個兒子就是我爹我叔,他們儘管對祖母百般孝順,也很爭氣,我爹考中了進士第十名,官到兩廣總督。二年後,我叔中了探花,擔任揚州鹽運使,但祖母始終不開懷,由於長期思念,鬱結,經常病病怏怏,不到五十歲就仙逝了。」說到此,三人又哭了起來。大家又勸慰了一番,方止住哭。
良玉又接著說:「當時林府派了六個人到北方戰場,說要把大伯的遺體運回,葬在祖墳裡。六人回來說,這場戰爭,傷亡的人數太多,來不及一個個埋葬,就全部都埋在一起了,他們看到了像座小山似的墳墓,墓前一個大石碑,刻滿了密密麻麻亡者的名字。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大伯的名字。」良玉停了一會,又說:「我進京前,母親和老管家再三叮嚀,一定要到大伯墳前祭奠。剛到這裡,我就把這事說了。妹妹說,如果心裡有大伯,在哪裡祭祀都可以,我們就讓大哥做了幾個木牌位,把祖輩的名字都寫上,放在祠堂裡,經常去燒香叩頭。並約好等我應試完畢,我們兄妹倆一齊到墓前祭拜。」良玉一笑說:「這下好了,這一趟就免了。」眾人這才露出笑容。黛玉說:「大伯,您是怎麼活下來的呢?」大伯苦笑了一下說:「說來話長。」乾娘見他眼睛也哭腫了,嗓子也沙啞了,就說:「讓他歇著,這段我來說。」眾人又都圍住乾娘。
乾娘說:「三十六年前,我十七歲,因我家世代行醫,耳濡目染,我也懂得一些醫術,也能治些小病,尤其有外傷,常讓我去包紮。當時我叔在柳溪鎮開了個藥鋪,病人太多,就把我叫去幫忙。我就常住在叔叔家。一天,三更半夜,有人敲門,我們知道這是急診病人,就都起來了,打開門一看,只見兩位農夫,抬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進來,其中一個人說『這場仗,死的人太多,官家讓我們農夫去幫助埋人。我倆剛把他抬起,就要往坑裡放,忽然看見他嘴巴在動,我把耳朵貼在他嘴邊,只聽他在喊『娘』,一個年輕人臨死前喊娘,實在讓人心疼,我們當時眼淚就出來了。柳大夫,您就救救他吧。我叔急忙號脈,叔叔直搖頭。脈又弱又弦。「儘量救吧,死馬當活馬醫。』兩位農夫走後,我叔說:『快把他衣服脫下來。』我不肯動手,我叔大怒,『你怎能見死不救!』我嬸說:『你吼什麼?她一個姑娘家,怎能給一個男人脫衣服。』我叔說:『到什麼時候了,人命關天,還想那麼多,現在咱們在跟死神搶人,他還在滲血,你還不動手!』我只好硬著頭皮,去幫忙。血凝住了,衣服和血肉粘在一起,不小心就會撕下一塊肉,我們燒了一大鍋開水,又煮了一大鍋紗布,只好輕輕地用紗布沾著水一點點地扒開。有些地方還在滲血。我們足足費了二個時辰,才把衣服脫下,邊脫衣服邊流淚,渾身血口子,真慘。嬸子說:『這孩子的娘要是看兒子傷成這樣,真要哭暈過去。』接著把他全身洗了一遍,又仔細洗了傷口,敷上藥,包紮好。這才看清他的臉,嬸嬸說:『好英俊的一個孩子,看上去也只有十八,九歲。』說著又流下淚來。叔說:『別只顧哭,快把他抬到一個靜室裡,好好靜養,被褥枕頭要絕對乾淨。為了換藥方便,不能給他穿任何衣服。要灌點參湯。』他一直昏睡著。到了第五天,他忽然嘴動了,我把耳朵湊過去,『水』,我連忙端了水來,餵了幾小勺。叔叔也很高興,說:『他過了一次鬼門關,但還不能大意。』以後漸漸能吃點東西了,叔說他是重病人,要我什麼事都不做,只照顧他一個人。三個月後能坐起來了,半年後能下床了。一年後基本恢復了元氣。問他叫什麼名字,家在何處,他全記不起來了。叔說:『這如何是好?還把他送到官方的軍隊中去吧。』嬸子說:『不行,我絕不讓這孩子再去打仗!反正官方認為他死了,不會再找他。我就把他留在家裡做我的兒子。等他哪天記起了他的爹娘,就把他送到親人面前。』就這樣,他做了我叔的兒子。他談吐有序,舉止穩重得體。我叔說:『看來,可能是個大戶人家的孩子。』教他學醫,他聰慧過人,記憶力驚人,再長的藥方,過目不忘。我叔十分高興,把自己所學悉數教給他。他以後也成了個很有名氣的醫生,人們稱他為神醫。」乾娘說到這,停下了。
小翠說:「再說呀!」「還說什麼?沒有了。」小翠說:「不對,總覺著還有什麼沒講。想起來了,那個十七歲的你和那個十八,九歲的可憐的受傷人,怎麼變成一家人的。」「成親了唄。」小翠說:「你就講講他們怎麼成親的。」乾爹,乾娘對望了一眼。乾娘喝口茶,說:「真拿你沒辦法,今天高興,這裡沒有外人,我就講講吧。」
乾娘說:「兩年後,一天我嬸到了我臥房,說『整天忙,昏了頭,把你的婚事也耽擱了。說說,你要什麼樣的,嬸子幫你找。』我不說話,嬸子說,『你模樣好,心地善,又會看病,我看好多年輕人都喜歡你,從中間挑個好的。』我只好說,『我都看了他的身,也摸了他的身,我還能找誰?誰還敢要我?』嬸嬸一聽,喜的一拍手,說:『太好了,就等著你這句話,早就想撮合你們倆。』她低頭看看我的臉,說,『怎麼?聽你這口氣,還覺得委屈,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我兒子不配你嗎?我那兒子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儒雅英俊,又才華橫溢。』我聽她誇讚兒子,只低著頭笑。她看著我,像忽然明白了什麼,拍著頭說,『你們倆可能早好上了吧?我真笨,早該想到的。難怪昨天我問他提起婚事,我說有好多人提親,其中有幾個姑娘模樣俊,心眼好,家裡也富有,讓他選一個。他立刻回絕,連聲說『不要,不要。』我昨天還納悶,原來是他心裡早有人了。太好了!我明兒就告訴你父母和你叔,找個黃道吉日,把你們的喜事辦了。」
小翠喜得連連拍手:「太好聽了,太好聽了!比那戲文裡的什麼書生,小姐,紅娘,好聽多了。戲文裡,他們念兩句詩,就好上了,一點不好玩。你們是:奶奶幫爺爺治傷換藥,又餵藥餵飯,才好上的,好感動人!對了,良叔,你和小姑兩人也念詩嗎?」眾人聽了都笑起來,紫娟就要去追打小翠,小翠躲進黛玉懷裡。紫娟害羞,躲了出去。黛玉說:「他們倆不念詩,是你做了紅娘。」小翠瞪大了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問:「我,我?我什麼時候做紅娘了?」「那天喝乳酪。」眾人聽了都不明白。良玉忽然想起了那天第一次仔細看紫娟,自己怦然心動的情景,心中暗暗吃驚:「我這個妹妹太聰明了!她那時就知道了,真是明察秋毫,什麼事情也瞞不過她。」
大嫂此時望著黛玉,忽然大叫一聲:「通了,通了!」眾人吃了一驚,連忙轉過頭來,望著她。乾娘說:「什麼通了?你這一驚一乍的,嚇死人。」大嫂說:「那天,我第一眼見青兒,著實吃了一驚,還以為婉玉活過來了。心想:『天下哪有這樣的奇事,兩個姑娘竟長得如此像。現在不是通了嗎?原本就是一家人,一個血脈的,能不像嗎?還有,那天懷玉,良玉走進咱家院子,我一看,心中暗歎,好一對英俊風流的年輕公子,再仔細一瞧眉眼鼻子竟有幾分相似,好生奇怪。其實一點不怪,本就是嫡親的一家人嘛。」大家再想想懷玉的模樣,都不由點頭。黛玉接著說:「還有呢,那一日,我第一次見大伯,紫娟就硬拉著我認了乾爹。看來草率,匆忙,其實我是很情願的,一是兩位老人痛失愛女,心中悲痛,又說我長得像極了他的女兒,為了安慰兩位老人,當他們的女兒又何妨?二是我一看大伯,覺得十分面善,就像多年以前就相識似的,所以就認了乾爹。現在想想,大伯和我父親的長相是很像。」良玉也說:「大伯同我父親也像。記得林府的老人家都說他們弟兄三人長得像,一看就是親兄弟,而且長得都像祖母。」大嫂一聽,連忙說:「看來我這祖母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三個兒子,一表人才,甚至連隔代的孫子輩都美得很。」大嫂指指良玉,黛玉,「你們看看,這兩位人物,真是人間龍鳳。」大家都笑著點頭。
這時紫娟站在門口,說:「天都黑了,連中飯都還未吃呢,餐廳的兩桌菜都放了整整半天了。」這時眾人才想起來,幾個兒子就要走,大嫂連忙站起來:「回來,我有話說。」眾人都仰頭望著她。「今天是咱們家大喜的日子,失散了三十六年的親人今日在這山裡重逢,如果沒有神和先人神靈暗中相助,怎麼能做得到。我去熱飯菜,你們各自回房,洗洗臉,收拾乾淨,馬上在祠堂見。」眾人齊喊:「好!」不一會,全家都到了祠堂。大哥焚了三炷香,伯母和小翠忙擺好了一排供品。按順序,第一排:姑奶奶,大伯,大伯母;第二排:大哥,良玉,寶玉;第三排:大嫂,黛玉,紫娟;第四排:秉仁,秉義,秉禮,秉智,冬兒;第五排:小翠,杏花,桃花。滿滿一屋子人跪了下來,雙手合十,然後磕了頭。
祭祀完畢,眾人向餐廳湧去。飯菜已擺好,眾人各就各位。大嫂喊:「秉仁,把我釀的米酒搬一罈子來,今日咱家大喜,人人都要開懷暢飲。」不久,一壇酒搬來了,秉仁揭開封蓋,頓時酒香盈屋。杏花抱來一大摞碗,秉仁一一倒滿,說:「今天咱們大碗喝酒,大塊吃雞。」眾人笑了。大嫂說:「這酒是甜酒,不醉人,放心喝!」眾人一嘗,的確又香又甜,不覺兩碗下肚,雖不醉人,卻有後勁,個個喝得面色紅潤,大腦興奮,話也多了起來。
黛玉站起來說:「以往總以為自己是林家唯一的孤女,今天林家突然添了這麼多的人,我都弄不清,如今林家到底有多少人了,大家幫我數數。」年輕人齊呼:「好!」黛玉扳著指頭,說:「大伯!」眾人齊聲高喊:「一」「大伯母!」「二!」「懷玉哥!」「三!」……黛玉說:「最後一個,我!」年輕人使勁喊:「十一!」喊聲幾乎掀翻屋頂。小翠說:「不對,還要加一個。」眾人愕然,小翠指指紫娟說:「還有她!」紫娟杏眼圓睜,瞪著小翠,剛要擰她,黛玉連忙說:「對!對!我喝昏了頭,把我妹妹忘了,她是我的親妹妹,當然應算一個。」幾個年輕人又使勁喊:「十二!」小翠對紫娟擠眉弄眼,做鬼臉。黛玉笑開花:「我們林家有整整十二口人了!」良玉說:「以往一想林家這麼大的家業,我一人扛著,常恐懼,孤獨。這下好了,有了長輩,又有了懷玉哥哥,我膽壯了,開心了!」這頓飯吃得熱熱鬧鬧,喜氣洋洋,直吃到三更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