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佛報告還特別提及極少數不受中共控制的真正獨立的中文媒體。(看中國攝影圖)
【看中國2018年12月14日訊】(看中國記者林中宇綜合報導)美國知名智庫加州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Hoover Institution)近期發表213頁的重量級報告——《中國影響與美國利益,提高建設性警惕》(Chinese Influence&American Interests:Promoting Constructive Vigilance)(下稱胡佛報告或報告)。報告主要揭示中共全面滲透和操弄美國政府、大學、傳媒、智庫、企業和僑界。
胡佛報告歷時1年半時間完成、由32位研究中國問題的傑出學者聯名於11月29日發表。參與這份胡佛報告的學者多是對中國懷有深厚情感的知名學者,他們曾盼望中國(中共)政府進行自由化改革,但發現希望破滅。
報告涉及傳媒部分內容有22頁,當中揭示了中共當局除加強國有媒體在美國的英語基地外,同時還鏟除或收買曾經服務於美國華人的諸多獨立中文媒體,甚至染指中文網站等新媒體。但同時報告還特別提及極少數不受中共控制的「美國真正獨立的中文媒體」。
「一批曾經獨立的中文媒體已經落入北京的控制之下」
胡佛的報告將中共對美國境內中文媒體的控制歸納為三類:第一,大力扶持中共國有媒體擴大其在美國的規模;第二,以全資或擁有主要股份的形式直接控制報紙、電視或廣播;第三,利用媒體在大陸的商業利益來影響其獨立性。
報告提到:「在過去20年裡,一批曾經獨立的中文媒體已經落入北京的控制之下。」
其中,1938年在香港創刊的《星島報業》,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這家報紙被轉賣給一位親中的商人,後者從1998年成為中共政治協商會議的成員。這家報紙的中國報導現在顯然與北京的國家媒體保持一致。
《世界日報》是另一個典型例子,這家中文報紙是臺灣最具影響力的報業公司聯合報(UDN)所擁有的六家報紙之一,多年來一直在美國為臺灣移民提供服務。該報過去主導美國華人小區的新聞報導,並傳遞臺灣的民族主義聲音。
報告指,與中共直接控制的中文媒體不同,《世界日報》仍涵蓋了被監禁的中國人權人士被迫害致死的新聞,但它的報導近年來已發生變化,在(中共)南海軍事化及其對臺灣和香港的關係等領域變得更加親共。
報告說,據《世界日報》的消息人士表示,該報在臺灣的老闆有興趣在中國大陸發展業務。這或能解釋為何《世界日報》的編輯立場發生演變。
報告又指出《明報》也受到中共的控制。多年來,《明報》的美國版受粵語移民的歡迎。
2007年1月,香港明報集團宣布與馬來西亞最大的兩家中文媒體——星洲媒體和南洋報業合併,交易金額約6億美元(34億港元)。
時任中新社社長郭招金在接受大陸媒體採訪時,對這筆合併表示歡迎。郭招金在談到華語媒體大趨勢時,直指《明報》合併後將發展成為全球最大的中國平面媒體平臺之一,於北美洲、東南亞及大中華各主要城市擁有超過5份報章(約15個版本),每日發行量超過100萬份,以及29份雜誌刊物。
郭隨後亦提到北京的座上客、「愛國僑領」熊德龍在美國主辦的《國際日報》,發行到泰國、印度尼西亞;法國《歐洲時報》與上海《新民晚報》合作,在法國共同出版《歐洲聯合週報》,並在奧地利、德國、希臘、葡萄牙合作推出各個語種的版本。
時任中新社社長上述發言中,特意將《明報》排在其它「愛共」報紙之前。
胡佛研究所在中共滲透媒體的報告中還首次提到北京開始控制海外的中文網路,並點名多家被控制的北美中文網站。
一個是《文學城》(Wenxuecity.com),該網站是美國面向海外華人的中文綜合網站,於1997年由密西根大學大陸留學生創辦。但在2000年被轉手給一位臺灣出生的美籍華人後,《文學城》從2003年就開始瞄準北京、找尋投資機會。
作為《文學城》網站首席執行官的林文在2009年接受中新社記者採訪時說強調要與中國國內媒體合作:「文學城已經佔得海外先機,我們希望今後能與國內媒體合作,將我們的優勢和國內資源結合,最好的盈利模式便是國內讀者加海外廣告商。」
2011年,林文再次接受大陸媒體採訪,毫不諱言其網站新聞稿件來自中共官方:「我們文學城的新聞報導,多數都是採用的中新社的文章。絕大數稿件,都是來自國內官方媒體的報導」。
胡佛的報告指出,自從《文學城》被轉手之後,就與新華社以及中新社簽署合同、刊登其新聞;甚至還有一個未經證實的傳言,購買網站的費用中有中共宣傳部門提供的100萬美元補貼。
《多維》也被點名,胡佛報告指,《多維》多年來曾是獨立的中文媒體,並有獨家新聞能提前預測中共政治局常委會的人員構成。
但到2009年,《多維》被一位香港商人收購,該富商在中國大陸擁有大量商業利益,同時還有兩家在香港證券交易所上市的公司。這位商人是清華大學美中關係研究中心的創辦人之一,也喜歡撰寫關於中國(中共)對南海主張的親共文章。《多維》總部後搬到了北京。
報告還提到原來《多維》的創辦人後來轉到《明鏡》,報告說:「自從出售多維以來,原網站的創始人已轉到明鏡,一個位於加拿大的網站媒體。創辦人表示,2017年收到了來自中國的大筆投資。」「從那以後,明鏡大大改變了其編輯立場,將重點從政治轉向房地產、移民和投資。」
報告認為,《明鏡》這一轉向的部分原因可能與其採訪了一位持不同政見的中國富豪、然後一名明鏡記者在大陸的妻子失蹤有關。
報告中還提到在美國排名第五的中文網站《倍可親》(backchina.com),報告指其曾經也是獨立媒體,但在2017年,該網站參加了在中新社舉辦的第九屆世界華文傳媒論壇後,其報導變得對中國(中共)越來越正面。
在提到中共如何影響海外中文媒體時,胡佛報告重點提到中新社。中新社成立了中國新聞社海外中心,負責為海外華文媒體提供新聞報導、社論和報紙版面。
報告揭示中新社成立海外中心的背後意圖,是北京要為海外中文報紙提供已包裝好的內容,這樣一旦說服他們採用,北京將完全控制這些信息。
時任中新社社長郭招金在2007年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如果中國(中共)能夠控制在美國的中文出版物,中國(中共)將會能夠更好地影響海外華人小區,並在美國政治中有發言權,「保護中國(中共)形象。」
郭亦提及,在美國少數族裔中,1/4的人是依賴本民族的語言媒體獲取信息、這個比例超過所住國媒體的影響。郭說,這個現象是一個「隱藏在平常人視線之後的巨人」。
為此,中共對海外中文媒體進行了大量統戰工作。
以中新社為例,其對外統戰的活動「世界華文傳媒論壇」,在網路上搜索可以找到包括美國在內的多家中文媒體或新媒體參會的信息。
胡佛的報告指,這些中共會議是北京方面搭建的一個平臺,用來說服批評者變更語氣,確保海外中文報紙遵循黨的路線。會議集中的新聞報導不僅過濾共產黨不喜歡的觀點,同時也強調「恰當地講中國(中共)故事」的必要性。
中共還會邀請海外中文媒體的人員訪華。《僑報》總裁游江2015年的文章中寫道:「國務院僑辦每兩年和中國新聞社、中國有關省市聯合舉辦‘世界華文傳媒論壇’,舉辦海外華文媒體高級研修班,邀請海外華文媒體的主事人和骨幹編輯、記者到中國訪問。」
此外,胡佛的報告還指出,北京甚至還會派遣中國(中共)官員前往海外,指導中文媒體如何「正確」報導新聞。
美國真正獨立的中文媒體空間已經縮小到只剩下他們
胡佛的報告在列舉北京對美國中文媒體的種種影響後,直指:「美國真正獨立的中文媒體空間已經縮小到只剩下法輪功學員辦的幾個媒體以及《看中國》這家發行量較小的報紙與網站媒體」。
胡佛報告指《看中國》為美國真正獨立的中文媒體,圖為《看中國》電子報示意。(看中國圖片)
針對上述中共滲透美國境內中文媒體的現狀,胡佛報告提出了應對之策。
對表面按照私營公司運作,但員工由中國(中共)政府派遣、旨在在美國開展宣傳活動的行為,報告建議說,美國當局至少可以公開那些購買美國媒體的中國(和外國)公司的真正所有權結構。
報告說:「任何外國或外國控制的媒體(包括印刷媒體),特別是那些推進外國政府路線的媒體,都應根據‘外國代理人註冊法’(FARA)進行登記。」
報告認為,對真正獨立的中文媒體,美國政府應該考慮採取更多措施來幫助這些媒體生存,比如:通過富布賴特項目(Fulbright program)或其它工具(如國務院的國際學者或演講局)提供資金支持。
美國政府也可以考慮協助獨立中文媒體的運作,包括給紙質媒體的製造業補貼以及非營利性稅收豁免,以使新聞業務模式能夠在當前的轉型危機中生存下來。
同時,私人慈善基金會也可以幫助獨立的中文媒體保持編輯獨立性和財務可行性。
有關中共以所謂「大外宣」策略對海外中文媒體的滲透,《看中國》之前也有相關深度報導。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