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酒罈釀出的酒,芳香撲鼻。(圖片來源:Adobe Stock)
一、翻洗酒罈
廣信府徐某,是個無賴少年,因為酗酒鬥毆,殺死了鄰人,畏罪潛逃,官府也無處緝拿。他家裡的人,以為他已經死了。
五年之後,徐某的叔父,偶然發現江面上有一具浮屍,打撈上來一看,正是他的侄兒徐某,於是就將他收屍埋葬。
又過了五年,徐某突然回家,家中的人一見,都以為是鬼。徐某說:「我因為殺人逃跑,不料在廬山,遇到了一位仙人,教授我煉形分身之法,我現在已經得道。恐怕家中掛念,所以,我在五年前,使了個分身之法,在江面上漂出一具浮屍,以斷絕你們對我的思念。如今,我還有一件未了的心事,所以特地回家走一趟。」
徐某原是個無賴,沒有娶妻成家,所以,現在無家可歸,只能住在兄嫂家裡。他的嫂子對他說的話,雖然半信半疑,礙於叔嫂的情面,只得暫且留他住下。
有一天,徐某公然在家中一個盛酒的罈子裡,撒了一泡尿。他的嫂子發現後,將他大罵了一頓。徐某卻說:「把尿倒出來,再刷洗一下,不就得了?」
嫂子說:「你那狗尿,已經污穢了罈子,怎麼個洗法?」
徐某走過來,把手伸進罈子裡,像翻布袋似的,把酒罈子翻了個裡朝外,用水沖洗得干乾淨淨。然後仰天,哈哈大笑,馭雲駕霧而去。直到現在,那個裡翻外的酒罈子,還保留在徐家,成了寶物:買裝進少許的酒,第二天就變成滿壇的酒!
不久,被徐某打死的受害人的家人,早上起來,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千兩銀子。有人說,這是徐某來謝罪報答,所謂「有一件未了的心事」,就是指這件事。
二、虹橋板千年不朽
福建武夷山大藏峰山洞中的凹陷處,有大木千百條;這些木條,或橫或斜,架立在洞中.千萬年不朽、不蝕,顏色與陳年楠木相同。
朱文公說:「這是唐堯時代,居民為躲避洪水的住處。後來洪水退去,那大木就留在裡面,但這些木頭沒有受過斧頭砍伐的痕跡。山洞中羅列的大批木頭,如同民間開木行的一樣。然而山下灘頭的流水十分湍急,連船也無法在此停泊。」
我(袁枚)到武夷山時,曾親眼見過。後來到杭州,又見孫景高家中藏有虹橋板一片,那木質有微香,肌紋細潤,梁山舟侍講(官職),曾把詩鐫刻在這虹橋板上。
三、天上過船的奇蹟
乾隆五十五年五月十四日,風雷大作,儀征縣江邊,一條客船被風捲到空中,落在洪澤湖的沙灘上。船中的米商六人,以及器物碗盤等等,都絲毫無損。而據揚州人說:這天,親眼看見有一條船,從雲端裡過去,起初還以為是大鳥從天上飛過。
四、牛再次謝恩叩頭
天臺縣縣令鐘醴泉,對我(袁枚)說,他的父親在擔任貴州大定府知府時,開辦了一個採鉛局。一天正午,忽有一頭牛,衝進了鉛廠,數十人鞭打它,也趕不走它。鐘醴泉去觀看,那牛伏在地上,作叩頭狀。鐘醴泉因此問牽牛的人道:「這是一頭耕牛,還是一頭專供肉食的宰牛?」牽牛人答道;「是頭宰牛。」再問他價錢多少?答道:「七千。」
鐘醴泉說:「把這頭牛給我,我照價付錢給你,怎麼樣?」
牽牛的人表示感謝,領著錢走後,這牛便再次地向鐘縣令叩頭,然後,爬了起來。
(以上均據袁枚《子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