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8年4月6日訊】3月26日,武漢理工大學研究生陶崇園在校內墜樓身亡。3月29日,死者姐姐在微博發表了《願天堂沒有壓迫》,直指弟弟生前一直遭受研究生導師王攀的「精神壓迫」。
「媽媽,我受不了了,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擺脫王攀老師」,這是他生前對母親說的最後一句話。
陶崇園出生於武漢市並不富裕的農村家庭。父親的工作是養魚,年收入在2萬塊錢左右,而母親在學校餐廳裡工作,月薪2000元。姐弟倆讀大學本科都靠的是大學貸款。
陶崇園姐姐晒出了其弟和王攀間大量的聊天截圖。作為研究生導師,王攀不僅要求陶崇園把數千元的獎學金捐給研究所,甚至還大量佔用陶崇園的學習乃至個人生活時間去給自己做家務事。
王攀要求陶崇園把數千元的獎學金捐給研究所
一個大學老師完全把學生當成自己的奴僕使喚,頻繁叫陶崇園晚上七八點去家裡。
王攀經常要求陶崇園替其買飯送飯。
王攀要求學生早上叫醒服務。
甚至要求陶崇園來家裡找眼鏡。
作為一個大學老師,王攀直接把學生當成奴僕使喚。實驗室一個已經成家的同學給王攀做了兩年司機。
學生見到他必須「作揖」。甚至在聊天記錄裡,王攀給陶崇園看了一張聊天截圖,裡面王攀說道:「坦坦蕩蕩地說出那六個字。」對方回覆:「爸我永遠愛你。」
看到截圖後,陶崇園也給王攀回覆:「爸我永遠愛你。」
據北青報報導,兩人的簡訊聊天中也類似的情況。這一次陶崇園表示自己還是不習慣這樣說,「個人認為說出來感覺很假,我的方式還是看行動和表現。」
對此,王攀稱陶崇園「在做人靈活性方面很有問題,必將限制發展。」
導師的奴役人盡皆知,陶崇園也被同學戲稱為「陶總管」。而王攀則管陶崇園叫兒子。
根據陶崇園姐姐提供的截圖,我們可以看到王攀已經牢牢控制住了學生的前途和人生選擇。大四的時候陶崇園獲得保研到外校的資格。王攀不想讓陶崇園離開,並寫下保證書許諾,只要做他的研究生,不僅會每年給陶崇園5000元的生活費,更重要的是在研究生畢業後他會優先推薦陶崇園去美國留學。
於是,陶崇園選擇了留下。好不容易熬到了研三,到了申請出國留學的節骨眼了,陶崇園卻發現王攀希望他繼續留在他門下做博士。
陶崇園同學晒出的聊天截圖顯示,無法忍受導師控制的陶崇園選擇了畢業找工作。
得知陶崇園要找工作後,王攀發出了這麼一段話。
陶崇園的姐姐在微博上表示,王攀不斷向陶崇園施壓,將其趕出實驗室,撤掉幹部職務,踢出足球隊,限三天之內離開研究所,甚至聯繫國外導師阻斷陶崇園留學。
我們無法確認陶崇園如何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可以確定的是,作為研究生導師,王攀上述種種行為,已經構成對學生勞動、身體和心靈的奴役。
事發之後,陶崇園的家人聯繫到學校,提交了師生的聊天截圖。據陶崇園的姐姐稱,學校認為陶崇園是自殺,學校和導師沒有過錯。第二次交涉中,校方提出:「學校及導師暫定無責任,學校出於人道主義給陶崇園家屬5萬元喪葬費。」
而王攀則在網路發文澄清,「做家務」和「叫爸爸」是兩人之間「獨特的語言系統」。每晚喊學生來家裡,只是為了「面對面進行30+鐘的交流」。
陶崇園同學的截圖顯示,王攀在學生群裡怒斥其家人惡意詆毀。
學生死後,他在研究團隊群裡發了大量關於抑鬱症的報導,並稱新招學生必須通過心理測試。
而在王攀看來,陶崇園有嚴重的睡眠障礙,是一個「嬌氣的病人」,所以一點壓力就不堪重負!
似乎一切都是學生「脆弱」、「情商低」、「心理素質差」、「抑鬱症」造成的!是啊,在諸多導師眼裡,這些所謂奴役和控制只是一個常態而已。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2018年1月,不堪導師重壓溺亡的博士楊寶德,就需要幫導師澆花、打掃辦公室、拎包、拿水、去停車場接她、陪她逛超市、陪她去家中裝窗簾等。導師不但要求學生半夜12點前隨時待命,還經常在十點之後找學生聊各種與學術無關的瑣事。
一名文學博士表示,讓學生交水電費,買菜,洗車,強制學生做自己規定的課題,這樣的導師在自己的學院並不少見。碰到反叛的學生,導師會找機會在所有人面前羞辱、諷刺這個人。作為導師的全職秘書和保姆,這位博士笑稱:「我就是未婚餵不了奶,否則她一定會讓我給她小孫子餵奶去的。」
大部分導師會給少量勞務費,但也有不在少數的導師讓學生免費給其打工。國內某Top2高校的一名經濟學系研究生表示,該系的一名導師長年讓自己的研究生免費給自己幹活。該校的經濟學系碩士研究生是兩年制,但這名導師的學生基本都要三年畢業,因為這名導師為了讓學生留下給他幹活,拖延學生畢業時間。
科技的進步也讓導師的控制手段花樣翻新。一些理工科導師在實驗室安裝了打卡機,要求研究生每天上下班必須打卡。一名研究生將其所在實驗室工作時間稱為「7-11」模式——即每天工作11小時,每週工作7天,春節和暑假也只能休息一週,工作時長超過了大部分上班族。
哪怕從上學的研究生變成了搬磚的包身工,面對這樣的導師,大部分研究生敢怒而不敢言,完全沒有申訴的渠道。
在現行的制度下,導師掌握了學生的生殺大權。對於不聽話的學生,導師威脅不讓你畢業。發表文章、論文的導師意見(是否允許答辯)、答辯、答辯後離校前導師的同意都是由導師直接決定。
對於學術型研究生,大部分高校都有發表論文的要求。而如果要發表論文,從材料的蒐集到最後的發表,學生都需要導師提供資源。對於學生來說,「要畢業就得發表論文,要發表論文就得參加導師的項目」。
「導師制」給予了導師極大的控制權力,卻沒有給予學生任何監督導師的權力。學生沒有任何議價和反抗的空間。一切只能聽天由命,有的導師比較好,不會使喚學生。碰到「奴隸主」式的導師,學生就只能不斷錘煉自己逆來順受的能力。
導師與研究生之間不對等的權力關係,實際上賦予了導師任意剝削研究生的自由。可是人生下來,就活該被這樣剝削奴役麼?
不知道你自己和身邊的人有沒有經歷過類似的事情?你遭遇了怎樣的奇葩導師?面對不公,你採取了哪些有效的反抗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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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學生不再枉死,願人間不再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