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7年1月30日訊】這是我今天看到的某條評論。和大多數在大年初一這天,批評春晚的節目太不現代化,宣傳的都是些「男權」思想的賬號一樣,我覺得你們的問題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
你們的問題就是,老拿自己當人民。
春節聯歡晚會主要的任務當然不是讓人民,特別是年輕一代人民樂呵樂呵,它還要承載輸出意識形態的任務。
所以你會看到,從1983年第一屆春節聯歡晚會到現在,雖然上臺的明星從李谷一變成了胡歌,王凱;相聲小品從《小小雷鋒》變成了《天山情》,但那些通過層層政治審查的節目裡宣傳的價值觀,是差不多的。
「民族團結」,「家庭和睦」,「和諧社會」,「政府人民魚水情」,無論你是怎樣的節目,最好能體現這樣一個偉光正的主題,能平滑的體現最好,如果沒辦法平滑,硬加也得加進去。
在風頭不緊的時候,主流價值觀體現的可以含蓄一點,甚至可以說點社會上的壞現象。風頭緊的時候,所有節目立馬就會變得無比尷尬。
我比較喜歡的兩位小品演員
1,民族團結
就拿民族團結來說。
民族團結是第一要義。
所以你會在春晚看到一個漢族會計和新疆農民親如兄弟。會計拚命要把補償款給農民,而農民拚命不要補償款的故事。
漢族會計:「老百姓的事情就沒有小事。」
新疆農民:「國家的事情才都是大事。」
漢族會計:「這錢你必須拿著!」
新疆會計:「我不拿。」
「沙暴中,你為我們牧民築起了擋風牆。」
「風雪中,你們保護了我們的牛和羊。」
「地震中,你們救過我們的命,給我們蓋了抗震安居房。」
「我受傷的時候,是你們漢族兄弟給我輸的血。」
「我庫爾班身上流著我們漢族兄弟的血!」
「你算算,我庫爾班這條命值多少錢哪!?」
說著他就哭著把錢還給了漢族兄弟。
說實話,看到這裡的時候,他的人格深深震撼了我。
因為那時候他還欠旁邊的女孩子一萬塊錢,而在昨天,前天以及5分鐘前,這位矮胖的大叔還準備把欠旁邊女孩子的錢賴掉。
這種寧可自己做無賴,欠維族同胞錢,也不讓漢族兄弟受損失的事大的偉大精神,怎麼看都好像哪裡弄反了。
這還不是高潮,更讓我震撼的是,當維族大叔說完這段之後,原來不討到錢不罷休的賣羊奶姑娘,怒吼一聲就把欠條撕成了碎片,表示這個錢她也不要了。
就算打著手電筒筒去歷史裡找,可能也找不到思想覺悟這麼高的人了
這段之後,現場觀眾的掌聲經久不息。
而我尷尬癌發作,在26度的空調房裡渾身發冷。
尷尬嗎?尷尬。
但又能怎麼辦呢,你能怪這些演員嗎?
2,家庭和睦
春晚小品裡的夫妻幾乎是一定不能離婚的。
一方面春晚的最大受眾,那些老領導老幹部的思想比較傳統,話語權又大,幾乎不可能改變。另一方面國家層面也不希望你離婚。
家庭和睦是社會穩定的基礎。對國家來說,一個穩定家庭遠比幾個自由的單身漢容易控制。
他們為了結婚會買五萬一平的住房,為了戶口會沒日沒夜辛勤工作,而他們為孩子教育給出的巨大投入,則為國家解決人口老齡化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別扯什麼人權,女權。你又不願意買房結婚,讓自己下半輩子都為國家打工,又不願意去死,還老覺得自己是人民,國家也很難辦啊。
所以你會看到春晚裡,無論多大矛盾,多大困難的夫妻,無論以什麼令人尷尬的方式,最後都能和好如初。
3,春晚小品確實尷尬,但你們好像罵錯人了
我看很多文章都在批評本屆春晚的小品創作者都是「直男癌」,而且直男癌地超級尷尬。
尷尬我同意,但把鍋都甩在小品演員上,我覺得有點不妥。
題材是限制好的,結尾必須是和好如初。必須反映現在的社會現實,接地氣,還得考慮到老幹部的接受程度。對我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創作出東西都難,更別說弄出什麼振聾發聵的聲響了。
曾經11次登上春晚的陳佩斯,在1998年表演完以後,決定再也不上春晚表演了。在後來談起來的時候,他說
「那不是一個創作氛圍,每個部門都在互相掣肘。所有能在那裡工作的人都是「爺」,誰都惹不起。」陳佩斯回憶春晚留給自己的記憶,他說,那以後,自己再也沒看過春晚,之後,生活安靜很多,「春晚那幾年,我生活的很狼狽,整個後半年都很焦灼。」
很多人說這幾年的春晚作品不行,不關注社會現實,永遠都在說家庭瑣事一地雞毛,現在的創作者真不如以前的。
一個事實是,春晚作品反應的不一定是創作者的審美情趣,也有可能是審查者的。
另一個事實是,最近幾年,題材越來越窄,審查越來越嚴的遠遠不止電視上的小品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