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邕《端州石室記》,位於廣東肇慶七星岩。(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唐代的書法藝術在中國書法發展史上,是晉代以後的又一高峰,書家輩出,在真、行、草、篆、隸各體中都出現了影響深遠的書家,可說是書法史上最輝煌燦爛的時代。
話說唐玄宗時代,有一位行書大家李邕和道士葉法善之間,曾經發生過一件為後世人所津津樂道的奇事,也就是「追魂碑」的由來,讀著頗為有趣,也十分離奇。您如存疑,姑且當做傳奇故事來聽吧!
書家李邕 仙人法善
李邕,字泰和,廣陵江都人。少年即成名,曾任北海太守等職,故人稱「李北海」。傳世碑刻有《李思訓碑》、《麓山寺碑》等。
葉法善,表字道元,先居處州松陽縣,四代修道。傳言法善弱冠時,曾遊括蒼、白馬山,於石室內巧遇三位神人,授以太上密旨,此後能掃妖誅怪,救人於難。玄宗即位時,法善在海上乘白鹿,竟一夜到京。玄宗當政時,法善對其行事之吉凶動靜,必預先奏聞,多所護佑。
再三推辭 不願寫碑
當年,法善曾經隱居於松陽,和刺史李邕甚為契合。李邕多才多藝,舞文弄墨皆精通,法善曾求其為先祖做碑文一篇,文采甚佳。
後來法善被召入京,此時李邕也升了京官,但心中對於喜歡賣弄道術的法善卻漸生嫌隙,唯恐其眩惑玄宗,兩人無形之中就有了隔閡。
法善拿出李邕前日所作之碑文,請求他寫下來,他卻再三推辭,不願為之,說:「我方才後悔為你作了這篇碑文,哪裏還會再為你寫呢?」法善聽罷,倒也不惱,哈哈大笑說:「你既然為我作了碑文,豈有不為我寫的道理?今天我暫且不勉強你,日後再寫吧!」當下含笑道別。
半夜唸咒 攝魂書寫
那天晚上,法善在自家的密室中,陳設了筆墨紙硯,將一切書寫用具準備妥當。三更時分,仗劍步罡,焚燒一道符咒,口中唸唸有詞,將權杖一拍,只見李邕忽然從牆壁間現身,緩緩走了出來。
法善並不和他言語招呼,只拿了一把劍來指揮,命他拿起毛筆寫下碑文,一方面又指使道童翦燭磨墨。才一會兒功夫,全篇龍飛鳳舞的碑文一氣呵成,已經寫完了。
於是,法善再寫一道符焚化之,口中再次念動咒語,把手中的劍一指,喝令一聲,李邕忽然不見了。之所以半夜找李邕來寫碑文,就是因為白天求他寫,他不答應,只好利用夜間攝住他的魂魄來書寫了。
真相驚人 不收潤筆
第二天,法善親往李邕家拜謝,並拿出他所寫的碑文,微笑地說道:「這是你昨夜夢中所寫的。」李邕一看,目瞪口呆,冷汗直冒,半响說不出話來。法善正色說道:「我既然看重你的文采,就不屑他人代筆書寫,故而懇求你賜墨寶。因為你不答應,我才和你開這個玩笑,多有得罪之處,請勿見怪。」李邕霎時既驚且惱,一語不發。法善恭敬的呈上一份厚禮,以為潤筆,李邕卻說甚麼也不肯收受。
唐玄宗聽聞此事,驚嘆不已,說道:「法善是神仙哪!我們不可和他抗衡。」這篇李邕所寫的碑文,當時就命名為「追魂碑」。
從此以後,朝廷更加相信神仙道術,那些方士也日漸增多。有一天,鄂州地方守臣上疏,推薦方士羅公遠,因其神通廣大,大有奇術,特地選送來朝廷見駕。正是:
朝裡仙人尚未歸,遠方仙客又來到。
莫道仙人何太多,只因天子有酷好。
(事據《隋唐演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