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自己催生了港獨這一新生事物(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6年12月15日訊】上個月,我在日本見到主張港獨的香港民族黨主席陳浩天。這個剛出道的學生哥,戴著一副眼鏡,秀氣、斯文、恬靜,跟人講話時臉上帶著靦腆的微笑,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個政治激進人物,但聽其言談,感到他在堅持自己本土理念方面卻蠻有一股狠勁。
每次和年輕港獨朋友聊完後,我都在想這些97年香港回歸時還是襁褓中的孩子,何以激進至此?想來想去,答案恐怕只有一個:中共自己催生了港獨這一新生事物!
北京接手這塊前英國殖民地前,香港歷史上還從未存在真正意義上的主張獨立的社會運動,即使被人稱之為「港獨之父」的馬文輝在上世紀50、60年代也只是要求港人治港。他的訴求是,港人生於斯,長於斯,死於斯,應當擁有一個屬於港人的自治政府;他創建的香港民主自治黨主張外交和國防權可由英國行使,但內政事務則由人民選舉出來的政府處理。這一訴求實際上和中英香港談判時北京對港人所做的承諾相去不遠。
不幸的是,中共講話不算數,原來說好香港「一國兩制50年不變,50年後也沒有變的必要」,不到20年,所做的承諾不僅沒有兌現,而且在大幅地縮水,黨人治港的意圖昭然若揭。
坦率說,我認為用黨人治港來取代港人治港並非北京的初衷。80年代初期,中英開始香港談判。由於北京要依賴香港的資金、技術、市場及管理人才來推動大陸現代化,鄧小平當時的確希望維持香港制度不變,大部分的港人也被說服,相信了中共的承諾。但是,六四一聲槍響,打破了港人的幻想,而他們對民運人士的執著的支持,又讓中共以為香港成了中國大陸民主的橋頭堡,直接威脅到其執政安全,所以要毀約食言收回港人治港的承諾。
中共首先通過移民和黑金對香港大舉滲透,強推《基本法第二十三條》立法,實行洗腦國民教育,利用人大任意釋法拒絕雙選,將過去承諾的普選變成假選,打壓、歪曲雨傘運動,製造銅鑼灣書店事件等等。然而,中共每次的倒行逆施,都讓更多的港人認識其一黨專制的本性,造成更多人的激進化,把他們推向港獨的陣營。
這就是為什麼香港中文大學最近的民調顯示17.4%宣稱支持港獨,高學歷的年輕人支持港獨者居然達四成。與以往的民調相比,港獨支持率在持續飆升。不過,我認為這個民調可能並不能反映香港真實的政治生態。以我對香港社交媒體的觀察,像美國大選中川普(特朗普)的沉默支持者一樣,實際心向港獨的港人數量恐怕要大大超過中大的民調,只是因為種種原因不敢表達而已。看不到這一點,北京在香港問題上還要一錯再錯。
很明顯,主張香港獨立運動已經開始前所未有地進入社會運動的主流。被中共激進化的陳浩天這些年輕人不同於司徒華、李柱銘一類有很深中國情結的民主人士。後者雖然六四後對中共失望,但還是不敢跳出中共設置的「一個中國」的框框,而陳浩天們生長在相對自由的香港,沒有背上歷史包袱,中共的中國話語不能套牢他們,所以他們敢於放言不惜付出代價,爭取香港獨立。
最近,不僅中共主管港澳工作的張德江對港獨大加討伐,藉以掩飾自己的決策過失,末代港督彭定康也被請出來痛批港獨人士。彭督的理由是,港獨沖淡民主訴求,失去雨傘運動獲得的道德高地。這樣的說法讓人感到詫異,因為本土人民要求自決也是民主訴求,就像蘇格蘭的獨立公投並不會弱化英國民主一樣。習核心的中央不可能因為港人佔有道德高地而主動兌現港人治港和普選的承諾,因為保證中共永久執政是其壓倒一切的要務。可惜彭督和北京打了多年的交道,對中共的封建帝王思想還是一無所知。
還有人認為港獨不可能成功,所以不要去追求。民主訴求本來就是多光譜的,政黨通過不同的綱領和路線來吸引和爭取民眾支持自己的政見。政黨的訴求目標低,所獲成果就會更低。這跟田忌賽馬的道理同出一轍。世界上很多被認為不可為之事被契而不舍的人做成的不在少數。
世界本來就是多元的,正是這樣的多元性才讓世界豐富多彩。在現代社會中,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已被拋棄,任何一個人群都不能強迫居住在不同地域的另一個人群放棄其生活方式、文化傳統和宗教信仰。因為這樣的做法既沒有道德基礎,又不符合聯合國憲章開宗明義所確定的人民自決的權利。
中國古代聖賢孟子很早就對人民、國家和統治者之間的關係作了說明,他指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我認為任何信奉普世價值和民主原則的人都應當秉持這一民本思想,支持香港本土訴求。
香港於19世紀中清朝戰敗根據條約割讓給英國,只有新界屬租借。二戰後,香港被聯合國定為「非自治領土」,並且根據聯合國決議可以脫離英國獨立,但中共70年代竊取中華民國的合法席位進入聯合國後迫使香港失去此項自決權。從這點來說,香港本土自決並非沒有法理基礎。
面對一個沒有道德基礎、沒有執政合法性的極權暴政,任何地區的人民都有權要求自決。毛澤東早在1920年就以同樣的理由提出建立「湖南共和國」,主張將中國分為二十七國,「實行各省人民自決主義」。港人按「最高指示」行事,何錯之有?
南非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曼德拉當年在解釋自己不放棄武裝抗爭時表示,非洲人國民大會反對暴力,但由於黑人要求獲得政治權利的談判一次次被拒,被逼得只有使用暴力爭取自己的權利。
陳浩天們也是因為通過正常渠道來爭取應有的政治權利多次被拒而走上港獨這條不歸路的。如果北京繼續採用強硬政策,堵死人民要求政治權利之路,香港本土熱血青年以中共操縱的「六七暴動」為模式來抗爭也未必可知。當然,暴力是獨裁者而不是人民的優勢,通過非暴力手段實現港人的政治訴求才是穩妥的正道。但是,社會運動有其不可控性;當北京徹底背棄對港人承諾之時,陳浩天們很可能會鋌而走險。
用中共的話語來說,「世界上沒有永恆、一成不變的東西;一切事物,由於自身的矛盾性,都要在一定條件下轉化為另一個新的事物」。港獨就是北京逼出來的這樣的新生事物。它和一黨專制的舊事物相比更有生命力,更符合現代人類社會發展的趨勢。正因為如此,新事物的勝利、舊事物的滅亡,都是不可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