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批評政府的恐懼(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6年10月20日訊】有位朋友也寫文章,近日告訴我,他又給海外投了篇稿子,並說這次把署名又改了。我隨口半開玩笑地說:「你也太膽怯了。」朋友回答說「不是膽小。死都不怕,古稀之人了」;但又說「還是不暴露身份更好些,更方便點」。這讓我多少有點不舒服:害怕就是害怕,幹嘛非要遮掩呢?
其實,在中國因為批評政府而感到恐懼是很自然的事。人一恐懼,就會敏感,以至草木皆兵,甚至連同你夜間做夢也滲透恐懼。不單是寫文章之人恐懼,普通民眾也是如此,政府、統治者更是,當今哪位官員不日日心驚肉跳呢?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坦白說,這麼多年,本人就因為寫批評文章,一直在恐懼中。說來也巧了,就在和朋友閒聊的前夜,自己做了一個夢:聽見有人敲門,並催促道:「開門、開門!」於是起床,透過貓眼一看,哇!見是幾個身穿迷彩服的年輕人,手裡都握著手槍。我心裏一驚:這是抓我來了。說來好玩,這輩子做夢無數,但唯獨這次夢記得特別清晰。想來,恐懼已駐入我的心中。
多年來,我寫文章署真名——好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嘛。而且我也常跟朋友說:「本人只是寫點小文章。如果連小文章也寫不得,還談何民主自由?」可話雖這麼說,但我潛意識中也還是害怕。因為我知道,當局不會跟你講道理,更不理睬什麼「依法治國」。只要你批評他們,以致讓他們不高興、惱火,你就「死」定了,說你反黨你就反黨,說你反人民你就反人民,說你顛覆國家政權你就顛覆國家政權。法院是他們開的,他們就是法律,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最近有消息報導:有律師在法院被辦案人員打耳光。該律師質疑,施暴者卻說:打人也是辦案。還有,也是最近的事:二十三歲的廣東青年黃文勛(被抓捕時才二十歲),就因與幾個人一起搞了一個「周遊華夏踐行光明中國夢」的活動——到達湖北赤壁市後在市政府門前舉牌,呼籲民眾參與推進民主化進程——這是一個多麼具有「正能量」的舉動哦,結果,遭當地警方抓捕,近日被湖北咸寧市法院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你說這是法治國家幹的事嗎?你去跟誰講理講法?諸如此類,中國民眾能不感到恐懼嗎?
在一個專制國家,民眾是沒有批評政府的權利的。在這種國家,一個敢公開批評政府的人,說他不害怕不擔心不恐懼,很難讓人相信,至少我不信。全世界都知道中國是一黨獨裁,民眾大多不敢吱聲,敢公開批評政府的人莫不籠罩在恐懼中。
也正因此,自己每次撰文都像戴著鐐銬跳舞,即使給香港、海外投稿,也莫不如此。遠的不說,近兩個月來就發生過兩次這樣的事:一次是我將稿子投出後,又去信要求編輯將文中某句話刪掉,不然有關部門說不定就會上門找事。另一次是近日,也是稿子投出後,又跟編輯說,為了妥帖,又對文章做了一點修訂。其實呢,就是害怕,怕文章中的某句話會給自己招來麻煩。那滋味真是如芒在背,如刺在喉,寢食難安,恐懼不已。只有將那些敏感詞語刪掉,才少許安心。這些,海外編輯當然不知,他們很難曉得我等寫文章批評政府有多恐懼。
這個國家自從新一屆中央領導班子就位後,知識份子——特別是自由知識份子,就像「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特別是近一年來,在中國大陸,只要是公開發表意見,尤其是批評政府的人,都分明感覺到了壓力。說不怕,或者把恐懼說成是什麼「風險規避」,都是自欺欺人——關鍵還是怕,還是恐懼,甚至已恐懼到潛意識,恐懼到骨子裡了。
我已經說過,自己並不反對其他作者不署真名以避風險,但即使有一天自己也因極度恐懼不敢署真名,也還是打內心認為,真名的力量一定大於不是真名。自己就曾公開發表過這種觀點:如果發表批評政府意見之人,更多署的是真實姓名,那麼,政府一定不會像對待用假名批評政府那樣,一定會更加認真對待。因此,希望更多網民在網文後面署上自己真名,因為你署的是真名,對你自己說的話就不能不負責任;而你敢於負責任,也就不怕什麼人來找你。大家都來說真話,這個國家這個社會就一定有救,一定有希望,那個所謂的「核心價值觀」裡的「民主、自由」也才有可能得到落實。
胡適在《我們要我們的自由》結尾處有幾句話,過目難忘:「我們用自己的真姓名發表自己良心上要說的話。有誰不贊成我們的主張,盡可以討論,盡可以批評,也盡可以提起法律上的控訴。但我們不受任何方面的非法干涉。」末尾一句,擲地有聲!
關鍵是近一個世紀過去,今天中國大陸的言論自由環境,與胡適那個時代相比,相距何其遠矣!
来源:中國人權雙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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