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出場,必有群仙環繞。圖為西王母居住的崑崙山。(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接續〈王母娘娘的形象:為人王歌唱的親和女子〉一文。
王母娘娘的形象雖然歷經多次演變,但是卻也在演變中逐漸地穩定下來,變化程度越來越少,形象越來越固定與飽和。此文主要從王母娘娘以上界高仙降世的形象來加以探論,闡述其中透發了自古延襲至今的修煉意義。
古籍載王母飽滿的天界形象
當西王母的形象逐漸穩固,直到現今民間所展示的高貴模樣,「西王母」這符碼所展示的,是趨於極致的高貴與美好,是相當飽滿的豐富形象:玉帝之妻、七仙女之母、與玉帝位置對應的女仙之首、掌握了不死藥與蟠桃,具備長壽的象徵、瑤池盛宴的主人翁……。
因此,在眾多文學與圖畫中,王母娘娘都少不了莊嚴、穿戴華麗的模樣,或是被著墨成一出場就有眾女仙簇擁、或眾仙列隊在旁的恭敬迎接的畫面,或是身為瑤池盛宴的主人,欣喜地觀看著仙界群仙歡樂的模樣。當然在特殊情況下,亦少不了更世俗化的樣態:西王母在面對仙人或七仙女犯了天條後,理所當然會產生符合人情狀態的冷肅、嚴苛的形象。
歷朝歷代的古籍中亦少不了這些記載。此處將引述知名文獻加以闡述。
由於古籍往往互相引述,內容相近,例如《太平廣記》、《博物誌》與《漢武帝內傳》(《四庫全書總目》認為此籍應當是魏晉間士人所著)皆有雷同之處,此文主要論述《漢武帝內傳》中,西王母與漢武帝的會面,以及《太平廣記》中的數篇故事為主。
《漢武帝內傳》中的王母娘娘
據《漢武帝內傳》載,自從玉女告知漢武帝,王母將於七月七日降臨漢宮後,武帝即以慎重嚴謹的態度看待此事:
帝於是登延靈之臺,盛齋存道,其四方之事,權委於塚宰焉。至七月七日,乃修除宮掖之內,設座殿上,以紫羅薦地,燔百和之香,張雲錦之帳,然九光之燈,設玉門之棗,酌蒲萄之酒,躬監肴物,為天官之饌。帝乃盛服立於陛下,敕端門之內,不得妄有窺者。內外寂謐。以俟雲駕。
至二唱之後,忽天西南如白雲起,郁然直來,逕趨宮庭間。須臾轉近,聞雲中有簫鼓之聲,人馬之響。復半食頃,王母至也。縣投殿前,有似鳥集。或駕龍虎,或乘獅子,或御白虎,或騎白麐,或控白鶴,或乘軒車,或乘天馬,群仙數萬,光耀庭宇。既至,從官不復知所在。唯見王母乘紫雲之輦,駕九色斑龍,別有五十天仙,側近鵉輿,皆身長一丈,同執彩毛之節,佩金剛靈璽,戴天真之冠,咸住殿前。
……
王母上殿,東向坐,著黃錦袷襡,文采鮮明,光儀淑穆。帶靈飛大綬,腰分頭之劍。頭上大華結,戴太真晨嬰之冠,履元瓊鳳文之舄。視之可年卅許,修短得中,天姿掩藹,容顏絕世,真靈人也。下車登床,帝拜跪,問寒溫畢,立如也。
王母天姿容顏下世顯高位階
上述內容雖未多著墨王母的外型,但光憑「容顏絕世」四字,以及王母身邊的侍女即是神姿清發的真美人來推測,就足以知曉西王母屬驚人絕色了。因為,侍女皆姿顏貌美,在上位者豈能輸之?即使不勝在容貌上,權力與氣勢亦是頂冠,無可比擬。即使不提王母權高到能遣來統領十萬玉女的上元夫人阿環降臨漢宮,傳授漢武帝長生仙術,我們僅憑王母的華麗穿戴、隨身的數萬群仙與隨行的神獸瑞禽,就可以知曉王母的崇高地位只能尊崇,不能侵犯了。倘若以人間的規格來比對,王母是帝后級別,在仙界的位置一定是引領眾仙者,所以下到凡界時,受到漢武帝的拜跪迎接,還能再遣來三天真皇之母(上元夫人)。
見到王母,渴盼獲得仙術多年的漢武帝詢問了長生之術,王母則曰:
昔先師元始天王時,及閑居登於藂霄之臺。侍者天皇扶桑大帝君,及九真諸王,十分眾神仙官。爰延弟子丹房之內,說元微之言。因問我:何為而欲索長存矣?吾因避席叩頭,請問長生之術。天王登見,遺以要言,辭深旨幽,實天人之元覌,上帝之奇秘,女今日願聞之乎?」
漢武帝跪拜,講述了內心深願後,王母才傳授了元始天王的要旨:「將告女要言。我曾聞天王曰:夫欲長生者,宜先取諸身,但堅守三一,保爾旅族。金瑛夾草,廣山黃本,昌城玉蕊,夜山火玉,逮及鳳林鳴酢,西瑤瓊酒,中華紫蜜,北陵綠阜,太上之藥……。
只是,為何天王所傳授的精要,西王母為何願意傳給一名凡人?而且在離開前,經武帝再三挽留後,王母竟然遣仕女郭密香,與統領十萬玉女的上元夫人降臨,傳授漢武帝長生修仙之術。甚至到最後,西王母還傳授給這位人間帝王《五嶽真形圖》與《靈光生經》,而西王母遣來的上元夫人,則將六甲靈飛招真十二事傳授給劉徹。
看樣子,王母對待這位人中之龍真不薄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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