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東方之星」救援,是將喪事當作喜事辦。
【看中國2016年01月28日訊】根據《關於做好「東方之星」號客輪翻沉事件湖北省救援和處置工作表彰工作的通知》(鄂辦發電〔2016〕4號),經逐級審核推薦、資格審查、初審、複審,擬推薦監利縣民政局等99個集體為「‘東方之星’號客輪翻沉事件湖北省救援和處置工作先進集體」擬表彰對象,官東同志等253名個人為「‘東方之星’號客輪翻沉事件湖北省救援和處置工作先進個人」擬表彰對象(名單附後)。(1月26日《荊楚網》)
恕我過於直率,再次將「將喪事當作喜事辦」作為標題的主要部分。2010年6月,山西電影製片廠預計投資1000萬元,準備拍攝《八天八夜》以歌頌「王家嶺大救援」創造了煤礦救援史的奇蹟,還要將該片作為當年國慶重點獻禮片在「十一」前後隆重推出。筆者曾以《拍礦難電影獻國慶,是將喪事當作喜事辦》為題對山西電影製片廠的這個動議提出了嚴厲的批評。批評理由很簡單,王家嶺礦難是一起震驚全國的特大事故、特大慘案,造成了153名礦工被困井下,最終38人死亡。獲救的115名幸運礦工,也是被困在漆黑的井下長達8天8夜,飽受寒冷、飢餓和極度驚恐,即使身體在今後能慢慢得以康復,但精神的康復卻需要漫長的時間,甚至形成終身的陰影。
我不相信這是一次無懈可擊的救援,死難礦工親屬也一定更會往這方面想,不可能對救援工作百分百滿意。如果再由政府主導拍這樣的影片,炫耀自己救援的成就,對於那些死難者的家屬,無疑是在傷口上再撒一把鹽。
由於遭到網民的強烈抵制,山西方面順應民意,決定《八天八夜》下馬。
以筆者觀察,「6·1東方之星旅遊客船傾覆事件」的嚴重程度不但較「王家嶺礦難」嚴重得太多,其救援成果也是乏善可陳。「東方之星」號客輪上共有454人,遇難442人,成功獲救的僅有12人。而倖存的12人當中,有6人是自己游上岸,2人被海巡艇救起,2人被村民救起,真正因救援而獲救的僅有2人。
而此次僅湖北省就表彰99個先進集體和253名先進個人,與獲救人數實在不成比例,如此大書特書,真的有「爛功」嫌疑。從擬受表彰的單位看,可謂面面俱到,軍隊、武警就有23支隊伍,還有多個鄉鎮的人武部及多個公安機關,連供電公司、移動公司、殯儀館等單位也在名單當中。此外,多家新聞單位因此次事故獲取了大量的新聞源,同時也將受到表彰,名副其實的「雙豐收」。我都不知道他們將受表彰是因為報導全面,還是報導「不全面」?
要說救援成就,筆者在《連獲救人數都搞錯,你好意思嗎?》一文中有部分提及。因為從6月2日新聞發布會之後,一直稱此次船難已有14人獲救,可10天後的新聞發布會上卻突然得出「最終獲救人數確認為12人」的結論。無論官方如何解釋,我不相信此前各方報上來的14人名單中,連姓名、住址、身份證號、獲救地點或者住院的床位號都沒有。如果以上信息有一項,也絕不可能憑空「多救」了一人。
就這樣的救援水平,且那442具亡靈屍骨未寒,那些直接或間接參與救援的人卻受到大張旗鼓的表彰,我相信死難者親屬聞此信息之後一定不好受。而這些擬受表彰的單位或個人,哪個做的不是分內事?有幾個真的具有突出事跡?
筆者雖然在體制內工作幾十年,卻一直難以理解一些官員熱衷於搞表彰,甚至是不擇手段地搞表彰。筆者以為,對於造成嚴重人員傷亡的重特大事故,我們的政府應該多反思造成這一災難的深層次原因,嚴肅懲處那些對事故負有責任的官員。而組織類似的表彰大會,目的無非是「自吹自擂」救助措施得力,外人看來就是典型的「將喪事當作喜事辦」這種純粹的官場自娛自樂,想得到多數民眾點「讚」是不可能的。
筆者用微博上流傳的一個故事(無法確定真實性)來結束此文,希望有關部門不要對號入座,更希望我們都能從中得到啟迪,以便改變自己。前蘇聯總理雷日科夫描繪改革啟動時1985年蘇聯官場特徵:「我們監守自盜,行賄受賄,無論在報紙、新聞還是講台上,都謊話連篇,我們一面沉溺於自己的謊言,一面為彼此佩戴獎章。而且所有人都在這麼干——從上到下,從下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