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5年11月18日訊】中國的今天,大多數人的目光聚焦於人民幣是否可以加入SDR,加入SDR就可以成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特別提款權的定值貨幣之一,希望通過國際上的認可來為人民幣持有者提供信心。那麼,進入了SDR就真的可以達到這樣的目的嗎?
這是有很大疑問的!SDR定值貨幣之一的日元,在最近三年多經歷了接近50%的下跌,歐元在今年也經歷了很大幅度的下跌,可未進入SDR的瑞郎,在過去數十年中一直被認為是穩定的貨幣代表,任何一個持有者在任何時候都有充足的信心;其二,外國人是否承認一種貨幣的價值,根源還是在於自身的貨幣價值是否穩定,在這一點上,外國人和中國人並沒有區別,洋人認可也不代表貨幣的價值就穩定,相反,當內在的價值不穩定的時候,洋人會率先拋售。
今天,是否可以加入SDR,除了滿足一點虛榮心之外,並沒有其它的意義,最應該做的是解決人民幣內在的問題,當內在的問題解決之後,還愁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不邀請你主動加入?
據中國國家外匯管理局11月11日公布的數據顯示,「2015年三季度,中國經常賬戶順差3967億元人民幣,連續兩個季度下滑(一季度順差為4638億元,二季度順差為4470億元 );資本和金融賬戶逆差3967億元人民幣(一季度逆差1099億元,二季度逆差2482億元),今年以來連續兩個季度擴大,其中,非儲備性質的金融賬戶逆差14012億元人民幣,儲備資產減少10046億元人民幣。
2015年前三季度,中國經常賬戶順差13075億元人民幣,資本和金融賬戶逆差7548億元人民幣,其中,非儲備性質的金融賬戶逆差21734億元人民幣,儲備資產減少14169億元人民幣。
若按美元計價,2015年三季度,中國經常賬戶順差634億美元,其中,貨物貿易順差1591億美元,服務貿易逆差664億美元,初次收入逆差236億美元,二次收入逆差57億美元。資本和金融賬戶逆差634億美元,其中,資本賬戶基本平衡,非儲備性質的金融賬戶逆差2239億美元,儲備資產減少1605億美元。
按美元計價,2015年前三季度,中國經常賬戶順差2120億美元,其中,貨物貿易順差4157億美元,服務貿易逆差1609億美元,初次收入逆差340億美元,二次收入逆差88億美元。資本和金融賬戶逆差1219億美元,其中,資本賬戶順差3億美元,非儲備性質的金融賬戶逆差3498億美元,儲備資產減少2277億美元。 」
現在,我們就來分析一下問題所在:
維持中國國際收支平衡的主要正動力是貨物貿易項目。前三季度,貨物貿易順差4157億美元。可我們也知道,國際大宗價格下跌對順差的形成有很大的幫助,這不是可持續的行為,其次,中國經濟是集權式的,舉國體制下形成的貿易順差的含金量是有限的,未必能反映真實的出口商品競爭力。比如:今年來,鋼鐵出口增長是典型的例子,今年幾乎大部分鋼鐵企業虧損纍纍,可出口增長,這說明鋼鐵企業不是出於成本的因素而實現競爭力提升,而是政府補貼支撐了他們的生存,增加出口不過是解決了一些就業問題,沒有帶來企業的實際盈利,有此形成的貨物貿易的順差不值得沾沾自喜,並不是真實的國際競爭力的反映。這種順差會給財政加大壓力,恰恰是貨幣的問題之源。
服務項目和資本項目的逆差,形成的原因是雷同的。
一個國家的服務項目是否可以形成順差,在於自身的社會治理水平和管理水平。前三季度,服務貿易逆差1609億美元,第三季度,服務貿易逆差664億美元,有繼續擴大的趨勢。以老百姓體會最明顯的旅遊業為例,中外著名旅遊景點的門票差異已經顯而易見,服務管理的漏洞也清清楚楚(30元的大蝦是一個例子),如果地方政府依托在人文、地理景觀上的壟斷優勢繼續熱衷於提價,而不真真切切地改善服務水平,逆差還會擴大。根源還在於地方政府的權力過大,提價太隨意,只有建立完善的、以法律為基準的聽證制度,將提價(價格)與服務水平的提高緊緊綁定在一起,實行第三方管理,才能制約權力之手,才能改進競爭力。
再看資本,資本為什麼出走?雖然出口還是順差,但不代表商品具有國際競爭力,展現的是扭曲的現象。很多民營企業和外資企業,沒有財政補助,喪失商品的國際競爭力以後,資本就只能流出。當資本出走以後,政府可以用財政補貼維持出口,但最終財政就會難以持續,這將給人民幣幣值帶來強大的壓力,這種做法是非常錯誤的。只有出口商品具有公正的、均衡的、足夠的競爭力,形成的貨物貿易順差才是有意義的,此時,才可以逆轉資本流出。
資本流出,本質上是宣告商品的國際競爭力喪失,一時的貿易順差(財政補助和大宗價格下跌等因素影響下形成的)並不能掩蓋這一點。
一些朋友疑惑,境內的國際資本(產業項下和金融項下)流出,會否造成央行無法應付、需要被動賣出黃金的局面?其實,這個問題並不複雜,境內有多少國際的產業資本和金融資本,央行是清楚的,然後對比一下自身擁有的國際儲備的流動性,也可以做出預案,一般不會出現非常嚴重的局面,除非央行將小學算術都忘記了。最嚴重的問題是,當國際資本流出時,意味著國內商品和服務的出口競爭力不足,資本投資收益過低,人民幣資本就會跟隨流出,而央行為了保護國內的資產價格和經濟需要,需要保持國內的人民幣流動性,這就對自身的國際儲備形成強大的衝擊,這場衝擊的力量完全是不匹配的,一方是龐大的人民幣存量,一方是有限的國際儲備,這才是未來問題的焦點所在。這部分人民幣資本中,也有幾種分類,第一是避險資本,當正常的收入進行避險的時候,無可非議,這裡上升不到什麼愛國還是不愛國的高度;第二,黑色資本,比如貪污納賄款項,對這部分資本需要打擊,而且要嚴厲打擊;第三,產業資本,私營企業的資本流出,也不是打擊就可以限制的,也不應該打擊,因為他們的來源是合法的,解決的辦法只能是改善自身的投資環境,即便打擊,他們也可以通過其他渠道流出。
過往的實例數不勝數。1945年的時期,衝垮法幣匯率的不是什麼國際資本,而是法幣持有者;衝垮盧布的也不是什麼國際資本,而是本國的盧布持有者。對任何一國央行來說,應對國際資本只是小學算術題,而應對國內的本幣持有者是一個微積分的題目,宋子文先生、穆加貝和普京同志都在這個問題上敗下陣來。
此時,有些執政者熱衷於使用限制兌換來應對嚴重的局勢,可黑市的出現只能造成本幣持有者更大的恐慌,結局美妙嗎?看看前蘇聯、2009年以前的辛巴威、甚至1945年的蔣先生,就知道結局是否美妙。所以,一些經濟學家熱衷於建議政府實行外匯管制而不是解決內在的問題,不知道是愛國還是愛自己,實際上,是將中國引向夜路。
所以,今天的問題在於:是否加入SDR並不那麼重要,外匯管制更不可取,改革社會管理水平,提升服務業和商品的國際競爭力才是重中之重,這才是提升人民幣競爭力的根本所在。希望管理者正視這些問題,看到問題解決問題才是正確的做法,也是國家之福,熱衷於文過飾非最終只能是自己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