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不起的阿斗」、「樂不思蜀」等成語典故,對三國蜀後主劉禪作了無情嘲弄。不過, 從帝業上看,劉禪不失為中常之君;從帝品上看,劉禪是中國歷史上肚量大的、節儉的、真正愛民、寧願自己蒙怨,又確被後人誤解千年的仁德之君。
劉禪為帝41年,大體可分三階段:諸葛亮時期(223-234年),劉禪「以父事之」;蔣琬、費禕執政時期,無為而治時期(234-253年);帝權失控期(253-263年)。
諸葛亮對劉禪評價較高,如讚其「知量甚大,增修過於所望」、「朝廷年方十八,天資仁敏,愛德下士。」而在諸葛亮時期,劉禪對諸葛亮「以父事之」,始終如一,凡事謙讓,表現出大氣的特點。劉禪對諸葛亮大小權獨攬的代政方式,雖有不滿,但以大局為重,始終克制。
在無為而治時期,從蔣琬執政開始,劉禪便基本掌握了帝權,實際上控制著蜀漢,這主要表現在劉禪實際上掌握著最高大臣的任命權。
費禕死後,姜維執政,蜀漢進入最後十年的急劇衰亡階段,日趨沒落。蜀漢猝亡之時,國勢並沒耗盡,本還可能苟延,但這種可能之所以沒成為現實,主要與後主帝權失控和他的仁德有關。後主帝權失控表現在不能很好地控制姜維,而姜維北伐多以失敗告終,極大耗損國力;帝權失控還表現在宦官黃皓干政上,黃皓的無知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蜀漢的猝亡。
關於後主的評價,歷史上主要有可次齊桓、中常之君、昏弱之君三種。《三國誌》作者陳壽持中常之君的觀點,評論「後主任賢相則為循理之君,惑閹豎則為昬闇之後,傳曰‘素絲無常,唯所染之’,信矣哉!」而持劉禪是昏弱之君看法的,則佔了絕大多數。
對劉禪的評價是一個綜合課題,不可一概而論。從帝業來看,諸葛亮南征北伐都是劉禪為帝之後的事,不能說與劉禪完全無關。劉禪營造了一個安定的大後方,本身就是巨大貢獻。在蔣琬、費禕時期,劉禪無為而治,維持了國家正常發展。故帝業上不能完全否認劉禪,應該說其不失為中常之君。
至於帝品,綜觀其為帝四十多年的生涯,肚量大為其顯著特徵。期間主要首輔換了一批又一批,與同期魏吳相比,最大特徵是完全避免了朝廷要員之間的內部傾軋,執政班子相當平穩。劉禪能夠大膽用人,無為而治,唯一的問題是晚節不保,放縱了宦官黃皓。
在生活作風方面,劉禪應屬簡樸型君王。同時,他也是一個愛民的君王,除了善待土著、不大興土木之外,更表現在面臨江山社稷和百姓安危之間二者只能選一的難題時,他選擇了百姓的安危,聽從譙周之勸說,在前線尚未敗亡之時決定降魏。
蜀漢是否該降,這在歷史上是一個頗有爭議的話題。有史家認為,劉禪選擇不戰而降,主要是從減少當地戰禍角度著眼。這與當年劉備在敗走長阪時的選擇異曲同工。真正愛民的劉禪損害了自己的名譽而讓人民多得實惠。正因如此,成都人民是懷念劉禪的,如成都武侯祠在北宋慶歷之前,一直有劉禪的專祠。慶歷年間蔣堂以樞密直學士知益州,下令拆毀劉禪祠,曾引起蜀人的普遍不滿。
劉禪亡國後確實有一些「樂不思蜀」的丟人表演,其實,劉禪裝憨賣傻,不僅是養晦自保,更關係著一大批降臣的命運。這一表演與劉備「煮酒論英雄」的表現如出一轍而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