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琰在丈夫回流中國後,獨自撐起了家庭和事業的重擔。
杜洪在溫哥華市中心HR的慈善活動中。
從華裔男女比例來看,很難否認溫哥華的陰盛陽衰。溫哥華的水土似乎很適合女人生存,女人往往很快地適應這片土地,安居樂業,享受生活,發揮才能;男人卻常常有著回流的打算,形成夫妻分居兩地的「太空人家庭」。
好山好水,空氣清新的溫哥華,為什麼很多男人只做過客,女人卻視為天堂?記者採訪了溫哥華的一些華裔移民,他們總結出女人在溫哥華生活的八大優勢。
優勢1.耐得住寂寞享得了孤獨
談到女人在溫哥華生活的優勢,移民7年的Sally說,女人可以拋開事業的光環,踏踏實實地在加拿大過平淡生活。不管過去在國內是女老闆,還是女明星、女金領,大部分人都願意拋開以往的光環,在溫哥華過接地氣的普通人生活。
她自己原來做老闆,管理幾百名員工,到溫哥華後在家安心地享受居家生活,天天把家整理得一塵不染,床整潔漂亮的就像五星級酒店的床,花園打理得井井有條,換季時鞋子衣服收藏得妥妥噹噹。用管企業的能力管理家庭,殺雞用牛刀,也樂在其中。
雖然關閉了在國內的公司,在家做全職主婦,她也活得認認真真,愛自己愛家人毫不馬虎。早晨准點起床,給女兒做好早餐,把家收拾得一塵不染,如果出門,就把自己打扮得如同做老總一樣高大上。每天穿戴得隆重其事,只是為送女兒上學。她交了很多朋友,一到節日派對很多。參加比較隆重的派對,她晚裝出席,光彩照人。
Sally說,男人沒有事業的外衣,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所以他們很緊張,總是端著架子,社會角色對於他們至關重要。女人則能進能退,游刃有餘。出到社會可以長袖善舞,回到家庭也輕鬆自如。有人說,溫哥華的生活單調,沒有色彩,她卻過得有滋有味,活色生香。
優勢2.猶如橡皮泥隨環境改變
ally說:「女人是一塊橡皮泥,環境把她捏成什麼就說什麼。」男人是一塊石頭,環境變了,他還是原來的他。輸不起使男人拒絕改變。
不管在國內是小鳥依人的嬌嬌女,還是一言九鼎的女漢子,女人來到溫哥華一看沒人可依賴,或者沒人聽調遣,就飛速地轉換角色,成為可以洗手做羹湯的主婦,能夠照顧孩子的媽媽。即使請得起昂貴的保姆,過去在國內十指不沾陽春水,到了溫哥華也能自己接送孩子,找人解決鍋爐壞了或汽車死火的難題。在保姆週末休息的時候,她們也能自己燒飯、洗衣。
溫哥華有很多男士回流了,他們在中國可以把事業做得風生水起,來到加拿大就不那麼自信了。他們大多不願意在加拿大重新創業,而是寧願把太太兒女留在加拿大,自己回到他們早已習慣的舒適區,用原來的方式繼續做事業、養家。偶爾來到溫哥華探望妻兒,他們兩眼一抹黑,不瞭解當地文化,沒有朋友,開車不熟路,接孩子放學都成問題。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被照顧對象,打亂了太太固有的生活規律。
也確實有些男人留在溫哥華了,有些人投入社會,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甚至闖出了一片新天地。她讚賞這樣的男人,說:「男人有工作,思想才不落伍。哪怕是找份洗碗的工作,也是融入社會的一種方式,跟整天呆在家裡的人眼界不一樣。」
她看到也有不少男人移民後沒有出去工作,變成了兩種人,一種是變成憤怒中年了,對加拿大社會看不慣,不覺得加拿大生活美好,整天高談闊論,怨氣衝天;另一種模範丈夫長期在家做飯帶孩子,混在女人堆裡,漸漸地話題都與女人相似了,對煮飯的方法、照顧孩子的心得津津樂道,思維方式也女性化了。Sally認識的一位男性朋友在國內曾是當老闆的,生意做得不錯。到了溫哥華,整天混在太太群裡,變得婆婆媽媽的了。
優勢3.堅強又獨立逆商潛能高
上帝眷顧的地方。這裡是全世界富人青睞的地方,有世界最頂級的豪宅;加拿大有完善的社會福利制度,工薪階層也可以過得安詳自在。加拿大最近把投資移民的條件提升到了一個新高度,還是有人趨之若鶩。加拿大,尤其是華裔移民喜歡定居的溫哥華,被稱為福地,有福之人才能來到的地方。
從事美國名校規劃的博美前程溫哥華校長瀋琰(Nina Shen)認為,對於空中飛人家庭的太太來講,生活未必就是那麼美妙。一個人帶孩子,承擔生活的壓力,需要很高的情商和逆商。往往是在丈夫回國,自己在溫哥華獨立生活之後,才發現女人有強大的逆商,堅強獨立的潛能。這樣才能在溫哥華開心地活下去。她自己,就經歷了從孤立無援的茫然,到振作起來重拾自信,事業之路漸入佳境。她從來沒想到,自己可以在逆境中如此堅強。
獨自承擔的欣慰和苦澀
她說,溫哥華的華裔女人可分為兩大類:有錢的和沒錢的。有錢的,大多是老公在國內打拼,女人在這邊等候一年若干次或一兩次的「臨幸」;沒錢的,大多是老公在這邊工作,自己也要去做上班族,才能夠滿足家庭衣食所需。在溫哥華打工,不管是做銀行職員,或者是銷售員,還是餐館服務員、流水線的工人,不管做白領還是藍領,都不是好混的。
瀋琰是英文翻譯學碩士,移民前在中國做大學英文教師,2001年來加拿大後,與丈夫張一冰創辦了針對報考美國名校學生的英文補習學校。2009年後,丈夫回流到中國開分校,她就獨自扛起了學校的教學,還要帶兩個年幼的孩子。最初的時候帶著孩子到學校教課,孩子還不願意來。當時遇到的困難,真是一言難盡。接手學校5年,經歷了孩子成長和輔導學生的各種艱辛。讓她欣慰的是,不少學生進入普林斯頓、斯坦福、賓州大學、哥倫比亞、康奈爾、加州伯克利等名校,對於她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
做留守媽媽的日子,還是在她的臉上留下了印記。本來膚色白皙光潔的她臉上長了斑點,她去美容院,請美容師用鐳射把點斑除去。瀋琰說:「這些都是我這麼多年來,照顧孩子辛勞落下的,辛苦加班、等待先生長期生悶氣長出來的。」美容師在她臉上一邊用鐳射點,一邊很認真的說:「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你要好好的對待自己。」
她閉著雙眼,但能感受到美容師是用她自己的幾十年人生經歷,在勸誡慰藉另一個靈魂。語言有力,音調鏗鏘。燈光昏暗,瀋琰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淚水流到剛點斑形成的傷口上,臉上灼痛,心裏傷痛。她說:「面對一個男人群體失蹤失聯的現實,我們怎麼辦?只能調整心態,好好愛自己。」
正視現實煥發光彩
溫哥華有漫長的雨季,容易滋生憂鬱情緒,留守女人的交際圈通常比較有限,能夠得到的關懷照顧有限。瀋琰看到,留守溫哥華的很多女人,慢慢學會了不依賴別人給你正能量,自己比較樂觀地看待事情。她說:「開導自己是很關鍵的,沒有人願意去整天幫別人解開心結,正如‘上帝幫助自助者’這個說法一樣,生活往往需要你自己開啟一個好頭,然後開始良性循環。」
她常常在街上觀察,看看各個族裔的女人有何不同。黑人女子,一般都是三兩成群,身材曼妙,黑得精彩;白人女子,身邊總是有一個身材好得不得了的男人;而不少華裔女子,往往在推車裡有一個小的,或者手裡抱一個小的。身材走形,頭髮很久未修剪了,身上還有點中餐的油煙味道。一看就是沒有人愛,自己也不愛自己的。暴殄天物啊!
好在獨立生活久了,很多留守女人意識到,要多花時間扮靚,多出去鍛練健身。除了媽媽這個職位,首先是要做好女人。讓自己身材漂亮,光彩照人,是女人的本分。
在運動場、健身房,或者是爬山的路上,經常看到一些華裔女人,在運動中做著愛自己的功課。瀋琰很認同她們的做法。她說,身體與心靈不是分開的。一個健康的身體,不是光散步就可以散出來的。「這裡的運動場地這麼多,項目這麼多,你總不至於想到老年後,再去享受那些社區中心的老年項目吧?趁著還動得了,趕快開始。」
她說,她保持苗條身材的體會是,減肥就是六個字「邁開腿,管住嘴。」運動沒有那麼高大上,但也不能敷衍了事。除了做家務,還要用運動的方式保持自己的狀態。
做完整女人過好人生
瀋琰很讚賞那些游刃有餘,遊走在客廳、廚房、公司、健身房與戶外的女人。她們的天地一開再開,心胸也一廣再廣。她們自己就是一個完整的人,不依賴別人而活。無暇去八卦,不屑於跟蹤先生,不白費力氣責備青春期的孩子。她們領悟到:「過好自己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也是對身邊人最大的鼓勵。」
瀋琰說,那些有錢的住豪宅的媽媽們,永遠不要把孩子當做事業來經營。你們的嘮叨只會讓他們心生厭煩,用青春期為藉口來抵抗;對於那些沒錢需要勤儉持家的媽媽們,永遠不要看低丈夫。他們或許薪水有限,但難得的是他們明知在溫哥華事業難有大發展,也願意留下陪伴你和孩子;那些沒錢,也沒有先生陪伴的留守媽媽們,要接受現實,生活永遠是有缺陷的。對於這些媽媽,只能讓自己心理強大,看到甜甜圈的時候,不要看到中心的那個洞,想想那個圓圈!
女人本來天性柔弱,但在溫哥華,生活的磨練,使她們堅強勇敢的潛能發揮出來,變成有光彩的女人。瀋琰說,不贊成女人變成女漢子,要成為一個可以像臺灣女人一樣嗲,香港女人一樣能幹,大陸女人一樣隱忍的綜合人。在溫哥華留守的女人們,雖然經歷了很多艱難,但要感謝溫哥華的,是這個城市激發了她沉睡的潛能,給了她們與男人在智商情商上平齊的機會。
優勢4.學語言更易社交能力強
比起男人,女人往往能夠更快地適應加拿大的新環境。瀋琰認為這得益於女人的語言能力和交際能力強,這使她們容易找到工作,也通過交朋友很快融入社會。
談到華裔女人的優勢,瀋琰說,她們英文一般都不錯,智商普遍高於當地普通女人。身材只要稍微鍛練,就可以玲瓏有緻,不輸西方美女。性格普遍溫順有加,不吸毒不酗酒,相夫教子,是做妻子的首選。很多華裔女人有經濟獨立的意識,只要家庭需要,會盡力去找工作,在工作場合也能應付自如。
瀋琰是教SAT的英語老師,在加拿大沒有遇到語言問題,她也相信每個女人都有很多的潛能,特別在語言方面。英文磕磕巴巴?女人往往敢於嘗試,不怕交流。在說英語的過程中,語言就越來越流利了。
很多華裔女人,剛來溫哥華的時候舉目無親,很短的時間內,就在ESL班裡,孩子同學的父母群中交到了朋友。如果出來工作,朋友圈就更廣了。瀋琰認為,一個堅強獨立的女人,是不會害怕這片陌生土地的。陌生的環境滋生了無限的可能性。女人初來乍到時需要鼓起勇氣,走出家門,認識朋友,根據環境規劃自己。在這一片新大陸紮下根來,解決生存問題,同時讓自己心靈成長。
「女人天生有社交能力,一個溫暖的笑容,一次真誠的邂逅,都是以後人生友誼的開始。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有了朋友,不僅僅是飯局多了,而且是資源也可以互惠共用。有了氣味相投的朋友,在加拿大的生活就變得更愉快了。」她說。
優勢5.母愛大無邊勇氣油然生
愛的力量是無窮的,特別是作為母親,孩子是她們走過逆境,邁向成功的動力。母愛賦予的勇氣,可以推動女人爬出低谷,走向成功。
在幾乎是男人世界的食品行業,孫魯萍闖出了一片天地。1976年從臺灣移民加拿大,幫助父親做雜貨店,後來擴張為超市,1983年創立Rice People轉做大米生意。曾經歷破產的低谷,後使公司起死回生,目前穩定發展,產品進入加拿大和美國的主流超市,年營業額達幾百萬元。獲得加拿大零售協會最佳零售商獎、列治文最佳企業領袖獎。
很難想像,孫魯萍曾經歷過一段一般人不曾經歷的黑暗日子。她的公司曾欠債600萬,她在2004年到2006年個人破產兩年,到2007年,公司才起死回生,發展得越來越好。現在回想起來,她的感悟是:「人生遇到失敗是最大的恩典,這次失敗使我學到了智慧。」
談到怎麼有勇氣走過這麼大的危難,她說:「做母親的勇氣是天生的,為母則強。」作為單親媽媽,她有三個可愛的兒女,當時最小的8歲,最大的16歲。為了他們,她必須扛下任何困難。她做了三個步驟:接受它,面對它,放下它。首先是接受自己的情緒,允許自己會害怕、擔心、憂慮,但她為自己限定的時間是5分鐘。面對,是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不一定要給自己壓力。找到辦法後,盡力去做,就把這件事放下。
優勢6.享同提高互助出頭天
女性朋友間互相幫助的助力很大,她們往往更願意分享,也願意助同性友人一臂之力。
在經營企業的過程中,孫魯萍參加了一些互相探討經營管理的組織,其中有兩個是女性企業家的組織,一個是女性創業者都可以參加的企業成長組織(groyourbiz.com),這個組織沒有門檻,剛剛創業的女性也可以參加。
孫魯萍在這個組織做理事,她在這裡做一些工作,是為了實現自己幫助中小企業的願望;另外她還參加了女總裁組織(womenpresidentsorg.com),這個組織要求參加一般企業年營業額在兩百萬以上,服務型企業在營業額一百萬以上,還需要繳納會員費。孫魯萍參加了這個組織覺得獲益匪淺。成員們每月聚一次,參加經營者領導管理能力培訓,專家講課水準很高;也互相溝通自己的經營狀況,遇到挑戰時,其他經營者往往會提出中肯的建議。
參加過很多組織,孫魯萍發現,女性人脈的援助力更強,大家互相提出建設性的意見,對生意很有幫助。比如女企業家組織(weconnectcanada.org),每一年都要經過認證,要求經營者帳目健康,有三年以上成功經營的經驗,一些大客戶很認可這些認證。
優勢7.壓力不太大做事易成功
地產經紀杜洪認為,男人擔當養家的重任,做事容易給自己和他人壓力。女人做事壓力相對較小,與人相互更輕鬆愉快,這對於做銷售的人士是一個優勢。
她在國內時在外企跨國公司做行政主管,移民加拿大後,先是在律師行做助理,生了兒子後為了有靈活時間照顧孩子,也考慮到丈夫是做建築設計的,與地產有相關,杜洪就考了地產經紀牌照。
當時孩子小,她經常帶著孩子參加社區活動、教會活動,認識了一些媽媽們。朋友們自然而然地成了客戶。她說,女人沒有養家壓力,可以邊玩邊做,不強行推銷,這樣效果更好。她不著急賺錢,不緊張,朋友們願意跟她相處,在朋友有需要的時候她也願意幫忙。因為沒壓力,她就不太功利,對客戶不光買賣房子,如果對方是新移民,她還介紹生活相關知識,解答簡單的法律問題,陪他們看病上學,辦醫療卡楓葉卡。
杜洪說,女人是家庭管理員,對客戶提供生活上的幫助更細緻,更有優勢。在沒有壓力不功利的情況下,客戶變成朋友才成為可能。
優勢8.規劃下一代甘為孺子牛
移民第一代往往因為語言文化的障礙,很難在加拿大發展事業。但第二代第三代通常有更多機會融入主流,提高經濟地位和社會地位。溫哥華的女人往往甘願為家庭付出,樂意為後代充當邁上新台階的墊腳石。家族發展的願景,為她們每一天看似平凡的付出賦予了深遠的意義。
曾在中國做經理的Sophia,現在把兒女發展和孫子一代的教育當成了生活重心。她說,女人承擔全家情緒管理的重任,決定了家庭的幸福程度。女人是人力資源經理,也是辦公室主任,規劃家庭發展,也為孩子人生規劃做高參。
在她的管理下,家裡窗明几淨,家人互相關心愛護,有良好到位的交流。為了讓下一代安心工作,她幫女兒女婿帶孩子、煮飯,但也不是一味地包攬家務,而是要求每個人承擔一部分。家裡的飯桌上,女兒女婿把工作和社會上的事情講給她和丈夫聽,幫Sophia和丈夫瞭解社會最新資訊;她和丈夫用自己的經驗幫女兒女婿分析,讓他們少走彎路。
Sophia說,女人適合呆在溫哥華,平淡清淨,景色優美。第一代雖然發展機會不多,但在當地出生長大的孩子就有機會成為精英。所以她把教育孩子規劃下一代當成自己的任務。她說,要一代人走一步,父母當兒女的階梯。
她認為,第一代移民要多工作多交朋友,第一代不管在中國發展得多好,也相當於「北漂」,國內背景用不上了。第一代移民即使帶來很多錢,孩子也是「北漂」,因為沒有文化的根基,沒有社會地位。她建議男的掙錢支撐家,女的致力於提高社會地位。「你的地位是孩子的起點,一代代往上走。」她說。
Sophia也提倡華裔社區團結,互相打造背景。她說:「族裔地位提高,個人地位才能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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