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敏中(1714—1780),字重常,號叔子、耐圃,江蘇金壇人,乾隆二年(1737)狀元。遺憾的是,他的文名大,官位顯,但貪聲亦著。有人說:乾隆朝的主要大臣。每人的性格、作風不同,但品行操守均有嚴重問題,「訥親橫,於敏中貪,傅桓奢,和珅兼而有之。余皆旋進旋逼,緘默取容而已。」
於敏中得中狀元之後,按舊例被授予翰林院修撰職務,因其文才出類拔萃,公文寫得簡潔漂亮而引起乾隆帝的注意。皇帝曾說:「此人洋洋灑灑,狂放而守矩遵規,可先去懋勤殿為朕抄寫華嚴、楞嚴兩部佛教經書,修心養性,以待後用。」於是,於敏中躋身於懋勤殿,為日後受皇帝重用鋪平了道路。幾經升遷。於敏中由侍講升為內閣學士,並提拔為兵部侍郎,成為正二品的高官。
乾隆上臺伊始,提拔新進,擢用青年,以取代雍正遺留的老臣,形成新一代的朝綱。這一過程,歷十餘年方才完成。他最先重用的是訥親,繼之為傅恆。此後,博學多識的吏部尚書、首席軍機大臣汪由敦受到皇帝的格外信用。汪珍惜人才,善待飽學之士。主持軍機處,提拔出身寒門但有真才實學的下層官員。於敏中憑其橫溢才華及對汪由敦清正廉潔的熟知,常到汪府中談詩論文,說古數今,被汪引為莫逆。汪由敦名聲甚佳,於敏中與其交好,既可傳其名,以利早日受皇帝的寵愛,又可得其利,受汪重用。果然,乾隆二十五年,在汪由敦病逝兩年後,乾隆帝任命於敏中在軍機處行走,繼承汪的衣缽;二十七年,命紫禁城騎馬;三十年,被擢升為戶部尚書;三十六年升任協辦大學士;三十八年晉升為文華殿大學士。
此後,於敏中位高權重,國事常常問計於他。起初,於敏中行事檢點,稟旨辦事,周密穩妥,受到皇帝重用與賞識。於敏中自認已站穩腳跟,開始結交宮內外的官吏,收受賄賂,營私舞弊。由於當時幹練的老臣,如傅文忠、劉文正等已相繼去世,能使軍機處正常運轉的只有於一人,因此他這種謀私利的行為使朝中風氣為之一變,一片烏煙瘴氣。當時清朝廷允許捐官。於敏中所任職務與此相關,再加上他有權威,消息靈通。許多富家子弟紛紛前來送禮。於敏中一概來者不拒,但真正能在捐官時見其面者,必須送足紅包,否則,官價高於天。而且於敏中還常與其他官員串通一氣,玩弄那些小門小戶的人家。他們先以較低官價誘惑,再於辦理過程中索要好處,這些好處一官高過一官,甚至有變盡家產尚無法捐得個一官半職。
雖然如此,於敏中還是長期得到皇帝的寵信,因此在軍機處主事近二十年,卻無一人敢在皇帝面前彈劾他。由於受皇帝器重,於敏中的兒子於齊賢尚未中舉便被皇帝施恩按照尚書品級出來做官。因為其元配夫人已死,其妾張氏被封為「淑人」。於敏中更被一再加封為「太子太保」,成了當朝第一宰輔。
乾隆三十九年,宮內太監高雲從泄露了皇帝在首府記載上親筆批示的機密。皇帝下令刑部對高雲從仔細訊問嚴加查辦。高雲從供說是於敏中向他詢問批示首府記載的事,因為高雲從家強買土地時曾引起了一場官司,求於敏中找府尹蔣賜啟疏通。幫助高家打贏了官司,因此於敏中的要求得到了滿足。皇帝召於責問,於敏中誠惶誠恐,自責認罪。皇帝命下詔書嚴詞譴責道:「於敏中每日承蒙朕召,諸事應付,朕什麼話不能對他講?為什麼他卻轉向宮內太監去探聽詢問有關的消息呢?」部議決定革除於敏中所任職務,皇帝卻親下詔書對他從寬處理,使其繼續留任,但高雲從卻因泄密被砍了頭。
乾隆四十一年,於敏中因平定金川之亂有功,被賞予「一等輕騎都尉」爵位。子孫世襲不變。在乾隆朝,於敏中作為漢族官員在軍機處的首席大臣執政最久,深得皇帝的垂愛思典。
乾隆四十四年,於敏中患了嚴重的哮喘病,皇帝親派御醫探視診病,並賜人參,享年65歲而病逝。乾隆下詔對於的家屬好言撫慰,厚加賞賜,令隆重辦理葬禮和祭祀儀式,並將於敏中列入「賢良祠」享受祭祀。上謚號「文襄」。
按理說,於敏中的一生至此該畫一個圓滿的句號了,但可惜的是,在他死後剛剛幾年的時間裏,劣跡便敗露了:蘇松督糧道章攀私自動用公款為於家造花園;浙江巡撫王望貪污一事敗露,並供說是賄賂於敏中而得到的官職。此外,強取豪奪貪污腐敗……一樁樁、一件件都與於敏中有關。終於使皇帝下定決心將其撤出賢良祠,並剝奪其子孫的世襲。
人做任何事情老天都在看著,惡人最終必有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