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古人占卜,所用的是龜。用龜之法有兩種:一種是用活的,一種是用龜殼。用活龜來卜,須用神龜,尋常的龜是用不著的。龜有十種:一曰神龜,二曰靈龜,三曰攝龜,四曰寶龜,五曰文龜,六曰筮龜,七曰山龜,八曰澤龜,九曰水龜,十曰火龜。十種之中,靈龜、寶龜、文龜已難得,神龜更為難得。神龜的年歲總在八百歲以上,到了八百歲之後,它的身軀能夠縮小,不過和銅錢一樣大,夏天常在荷花上游游,冬天藏在藕節之中。有人走過去,它受驚了,就隨波蕩漾,卻仍舊不離開荷花的當中。人細細地看起來,只見有黑氣如煙煤一般的在荷心中,甚為分明,這個就叫作息氣。人如若要捉它,看見了黑氣之後,切不可驚動它,只要秘密的含了水或油膏等噀過去,那麼這個神龜就不能再隱遁了。占卜起來的時候,是看它的顏色及動作為推測。假使問一個人的生死,如果能生的,這神龜的甲文便現出桃花之色,其紅可愛。假使不能生了,那麼它的甲文便變為黯淡之色,其污可惡。假使問一項事情之善惡,倘使是善的呢,那個神龜便蹣珊跳躍起來,制都制它不祝如若是惡的呢,那麼它的顏色固然不變,而且伏息竟日,一動也不動,這個就是用活龜來佔卜的方法。但是神龜要得到談何容易!所以古人的占卜總是用龜殼。
用龜殼之法,是用它腹下之殼,先用墨在殼上隨意畫兩畫,以求吉兆。再用刀刻一個記號,表示火所應該燒的地方。再用荊木紮成一個火把,用太陽裡取來的明火燒起來,叫作楚焞。楚焞一時不容燒旺,先用一種燒木存性的焦點起來,再燒在楚焞上,楚焞燒旺之後,就灼在龜殼上,看它豁裂的紋路如何,以定吉凶。這個紋路,就叫作兆。有玉兆、瓦兆、原兆三種。
玉兆紋路最細,瓦兆紋路較大,原兆更大。倘使是依墨所畫的地方豁裂甚大,叫作兆廣;裂在旁邊紛歧細出的,叫作璺坼。它的變化,粗分起來有一百二十個,細分起來有一千二百個,每個各有一個頌詞,以斷吉凶,總共有一千二百個頌。《左傳)上面所說的「繇詞」,就是「頌詞」的別名了。
假使灼龜的時候燒得過度,龜甲都焦了,那麼兆既不成,卜亦無效,所問的事情,當然是不可以做的。所以古人對於龜卜這件事看得非常鄭重,有卜人之官,以專管這件事情,沒有學識經驗的人,是不能佔卜的。就是對於龜殼,亦有一個龜人之官以掌管之。取龜殼用春天,收龜殼用秋天。又有藏龜之室,分作天、地、東、西、南、北六部。天龜曰靈屬,其身俯,其色玄;地龜曰繹屬,其身仰,其色黃;東龜曰果屬,甲向前長而前弇,其色青;西龜曰雷屬,其頭向左,其色白;南龜曰獵屬,甲向後長而後弇,其色赤;北龜曰若屬,其頭向右,其色黑。這六種龜,用六間房屋分別藏起來。如卜祭天用靈屬,卜祭地用繹屬,春用果屬,夏用獵屬,秋用雷屬,冬用若屬,一絲不能亂,亂了就不靈驗。古人對於這件事既然如此之考究,所以占卜起來,亦非常靈驗,古書所載,斑斑可考。大凡無論什麼事件,專心致志,細密錯綜的研究起來,必定有一番道理,必定另外有一個境界。古人盡有聰明聖哲的人,並不是都是愚夫,不能說他都是迷信野蠻呀。自從那一千二百個頌詞亡失之後,灼龜殼之法和辨紋路斷吉凶之法又都失了傳授,這個龜卜法就無人再能知之,這是甚可惜的,閒話不提。
且說帝嚳當時齋戒了三日,就召集百官到太廟會齊。先在廟門外西南面向西設一張茵席,預備作占卜之所。又在廟門外西首塾上陳列那所用的龜殼及楚焞明火之焦等等。然後帝嚳走進廟內,三拜稽首,虔誠祝告。原來這一次卜法,是用枚卜之法,不指定一個人,摯、棄、契、堯四個人個個都問到,看他哪一個有做君主的福分,所以帝嚳所祝告的也就是這點。祝告完畢,走出廟門,早有太卜將那陳列的四個龜殼及楚焞等一齊恭恭敬敬捧過來,帝嚳親自在四個龜殼上都畫了墨,又用了刀刻了記號,一面就和立在旁邊的史官說道:「朕今日枚卜,其次序是依照四人年齡的長幼為先後,所以第一個卜的是摯,第二個是棄,第三個是契,第四個是堯,汝可按次記之。」史官連連答應。那時卜人已用焦木從太陽裡取到明火,將楚焞燒著,遞與帝嚳。帝嚳接了,便將那龜殼燒起來。須臾,殼坼兆成。太卜拿來細細一看,就將那繇詞背了出來,說道:「這是大吉之兆,將來必定有天下的,恭喜!恭喜!」接連第二個卜起來,也是如此。第三個、第四個也是如此。可惜上古的書籍早已散佚無存,那四個繇詞不曾流傳下來。如果能和《左傳)上所載一樣,流傳下來,那麼它的語氣必定是個個切合而極有趣的。現在作書的人不能替它亂造,只好裝一個悶葫蘆了,閒話不提。且說四個占卜畢事之後,所有百官個個都向帝嚳稱賀,說道:「四子皆有天下,這是從古所無的盛事。不是帝的仁德超邁千古,哪能如此呢!」帝嚳謙讓幾句,就說道:「朕本意想挑選一人而立之,現在既然四個人皆有天下,那麼不妨以齒為序,先立了摯,然後再兄終弟及,亦是一個方法,汝等以為何如?」百官都說道:「極是,極是。」於是一樁大事總算了結。
哪知這事發表之後,棄、契、堯三個聽了有天下的話,都毫不在意,就是姜嫄、簡狄、慶都亦若無其事,獨有常儀非常之擔憂,想想看,摯的這種行為哪裡可以做君主呢!但是事已如此,憂亦無益。正想等摯進來,再切實誥誡他一番,使他知道做君主的煩難和危險,或者有所警戒,可以覺悟。哪知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不免焦躁異常。原來摯這個人雖則沾染了驕奢淫佚的惡習,但他的本性卻是非常忠厚,所以他對於常儀雖則不能遵從她的教訓,而事母的禮節尚並無一失。常儀現在有病,他總時常來問候。自此次占卜結果,他第一個輪到做天子,這個消息傳佈之後,直把他喜得來樂不可支。他手下的那一批小人匪類又更加拚命的恭維他,奉承他。忽而這個設席慶賀,忽而那個又設樂道喜,把個摯弄得來昏天黑地,遂把一個有病在床上的母親拋在九霄雲外了。常儀等到黃昏以後,還不見摯進來,直氣得一夜不曾合眼。
到了次日午刻,摯居然走進來了,常儀就痛痛的責備了他一番,又苦苦切切將各種道理同他譬解。摯聽了之後,心裏未始不有所感動,不過天理敵不住人欲,當面應承得甚好,一出門之後,被那批小人匪類包圍哄誘,母親的慈訓又不知拋到何處去了。常儀看到這般情形,料想他終於不可救藥,也就不再開口。但是那病勢卻是日重一日,不到多日,也就離塵世而去。
那時帝嚳正在與群臣研求封禪的禮節,要想出外巡守,這麼一來,不免耽擱住了。直到次年二月,常儀喪葬之禮辦畢,於是再定日期,東行封禪。在那出門的前兩日,帝嚳特地的叫了摯來,和他說道:「現在朕已決定立汝為繼嗣的儲君,朕百年之後,汝就是四方之君主。但是汝要知道,做君主是極不容易做的,百姓和水一般,君主和舟一般,水可以載舟,亦可能覆舟,民可以戴君,亦可以逐君。汝想想看,區區一個人,立在無數臣工億兆黎民之上,錦衣玉食,赫赫威權,試問汝何德何功,而能夠到這個地位?這豈不是最可怕的嗎!所以朕臨御天下七十年,兢兢業業,不敢一日自暇自逸,孜孜的勤求治理,就是這個原故。汝靠了朕的一點餘蔭,一無功德,並無才能,居然亦可以做到君主。譬如那基礎不堅固的房屋,已經是極可危險了,哪可以再做出一種無道之事來搖撼它呢!汝的母親是個賢母,時常教導汝,汝絲毫不聽。現在汝母死了,雖則不是完全給汝氣死的,但是為汝憂鬱愁悶,多半亦有一部分在內。照這樣看起來,汝的罪惡實已不小,將來能否有好結果,殊難預言。歷年以來,朕因為理政和訪道之故,無暇來教導汝,現在朕又要出去了,汝在都中,務宜好好的改過自新。最要緊的是親近賢人,疏遠小人,萬萬再不可和從前一樣的驕奢淫逸。
朕現在臨別贈言,所教導汝的就是這兩句話。汝如若不聽,那麼汝將來雖則做了君主,恐怕亦做不到十年罷。」帝嚳說完,摯一一答應,又站了一會,帝嚳命其退出去,自己卻慢慢地踱到內室來。那時姜嫄、簡狄、慶都、羲和及一班帝子等因為帝嚳將有遠行,所以都來團聚在一處。帝嚳將出行的宗旨和大家說了,瞥眼見羲和所生的兒子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續牙、厭越十個都已漸大了,站在一邊,一個低似一個,彷彿和梯子檔一般,甚為有趣。而且看他們的品貌,山林鐘鼎,都是人材,心中不覺暗喜,便向羲和說道:「汝自到此間,將近二十年了,尚未歸過母家。朕此次東巡,離汝國很近,朕想帶汝同去,汝藉此可到母家一轉,汝願意嗎?」羲和聽了,真是喜出望外,連忙答應道:「這是聖帝的恩德,賤妾的大幸,豈有不願之理呢。」帝嚳道:「厭越年紀雖小,朕看他膽量甚大,不妨同了去。」厭越聽了,更自不勝之喜。母子兩個謝了帝嚳,急急的去預備行李。其餘諸兄弟雖則不勝離別之情,然而帝嚳不說同去,他們亦無可如何。到了動身的那一天,大家都來送行。帝嚳帶了羲和、厭越及木正重,以及手下的屬官等,還有許多衛士,一路向東而去。原來那木正是個掌禮之官,封禪大典是他的專職,所以不可少的。
一路無話,到了曲阜,帝嚳去祭過少昊氏的廟,就來到了泰山之下。那時東方的諸侯約有七十幾國,聽見了這個消息,都來朝覲,讚襄大禮,把一座泰山擁擠得熱鬧非常。這時木正等官早把封禪應該用的物件一齊都預備好了。帝嚳齋戒沐浴起來,到了吉日,就迤邐上山,諸侯官屬都隨從著,來到山頂最高的峰頭,眾多諸侯各司其事,分行的排列著。帝嚳站在當中,木正就將那預備好的金簡玉字之書送過來遞與帝嚳,由帝嚳親自安放在那預先掘好的坎裡,然後從官衛士等畚箕鍬鋤,一齊動手,頃刻間將那個坎填平,又堆成一個大阜。堆好之後,帝嚳就向著那大阜三拜稽首的行了一個大禮。這時候百姓四面來觀看的填山溢谷,正不知有幾千幾萬人。因為這個典禮本來不常見的,而且帝嚳又是一個盛德之君,所以有這般踴躍。等到禮畢之後,大家一齊呼起萬歲來,真是震動山谷。那幽居在山洞或深林裡的禽獸聽了之後,都為之驚駭,飛的飛,奔的奔,真可謂極一時之盛。禮畢之後,帝嚳就率領眾人向泰山北面而來。
只聽得遠遠有一種動物嗚叫之聲,非常奇怪。厭越究竟年紀小,不免東張西張,只見前面樹林中彷彿有和豚豕一般的東西直竄過去,嘴裡還在那裡「同,同」的叫。厭越詫異,就問從官:「這是什麼野獸?」從官道:「這個名叫洞洞,其狀如豚而有珠,它叫起來的聲音就是它的名字,這座山裡很多,不稀罕的。」不一會,到了一座小山,名叫云云,大家就歇下了。
只見那裡已收拾出一片廣場,廣場上面堆積無數的柴,足有二丈多高。柴上還有許多三脊的菁茅及各種香草之類,都是預先佈置好的。帝嚳等到了,少息片時,那從官就取出一塊水晶和焦木等,從太陽中取得明火,登時就把柴燒起來,頃刻間烈焰飛騰,上衝霄漢。帝嚳就走到下面,朝著泰山正峰舉行三拜稽首之禮。木正重又奉著一篇昭告成功的文章,跪在旁邊,高聲宣讀。那時候祥雲藹藹,景風徐徐,氣象非常之美盛。宣讀既畢,一場封禪大典於是乎告成。會到行館,帝嚳大享諸侯,又慰勞勉勵了他們一番。數日之後,諸侯紛紛歸去,木正等亦回亳都去了。帝嚳帶了羲和、厭越就向東海邊而來。
到了海濱,帝嚳向羲和道:「汝一人歸去吧,朕還想向東北一遊,往還約有好多月,那時朕再遣人來接汝就是了。厭越不必同去,跟了朕走走,亦可以多一點閱歷,增長見識。」羲和聽了,唯唯答應。當下,帝嚳就叫許多宮人及衛士送羲和渡海,歸國而去。這裡帝嚳帶了厭越,逕向東北沿海而走。
一日,到了一個行館歇下。那行館在小山之上,面臨大海,一片蒼茫,極目千里。帝嚳與厭越憑闌觀望了良久,厭越爽心豁目,覺得有趣之至。隔了一會,獨自一個又跑出來觀望,只見前時所見的大海之中,忽然有一座大殿湧現出來,又有三座方樓,端拱在殿的左面,又有三株團松,植立在殿的右面。忽而之間,又見無數車馬、人民紛紛來往,彷彿如做戲劇一般。
厭越詫異非凡,不禁狂叫起來。帝嚳聽了,急忙來看,就說道:「這個叫作海市,雖則難得看見,卻是不稀奇的。」厭越道:「怎樣叫作海市?」帝嚳道:「這有兩說:一說海中有一種動物,名叫作蜃,是蛟龍之類。它有時張口向上吐出氣來,浮到天空,就能幻成樓臺、人物、草木、禽獸等等形狀,所以叫作海市,亦叫作蜃樓,但是恐怕靠不祝因為這種現象不必海面可以看到,就是山谷之中、沙漠之中,亦都可以看到。在山谷中的叫作山市,在沙漠中的叫作漠市。假使果然是蜃氣所幻成,那麼山谷、沙漠之中哪會得有蜃呢?況且蜃不過一種動物,它的氣吐出來,就能幻成種種景氣,於理亦通不過去。還有一說,是空氣疏密的原故。因為空氣本來是無色透明的東西,它在空中有疏有密,疏的地方,能夠吸受遠方的景物,如同鏡子照物一般。春夏之交,天時忽冷忽熱,空氣變幻得厲害,它的疏密亦變幻得厲害,所以海市、漠市的發現,總以春夏二季為多,這一說大約是可信的。現在看見的這個樓臺人物,必定確有這個地方。不過這個地方究竟在何處,忽然被它照來,那就不可知了。」
正說到此,忽然微風一陣,只見那樓臺人物漸漸地消歸烏有,又隱隱的露出無數遠山來。又稍停一回,遠山亦漸漸不見,依舊是一片蒼茫的大海。厭越連聲叫道:「有趣!有趣!這裡好!這裡好!」帝嚳笑道:「汝說這裡好嗎?那好的地方多著呢。」到了次日,又動身前行,帝嚳向厭越說道:「前面就是干山了,那山上無草木無水,所以叫作干山,但是卻生一種三隻腳的獸,名字叫作源,很是奇怪的。」厭越道:「三隻腳的獸能夠走嗎?」帝嚳笑道:「汝真是孩子氣,不能走,怎樣能活呢?大概世界上的動物萬有不齊,如蜈蚣之類,腳很多,但它走起來並不覺得累贅。至於夔,止有一隻腳,亦能夠趻踔而行,並不覺得吃力。可見天下事只要習慣就是了,一隻腳尚且能走,何況三隻呢。況且三隻腳的動物亦並不止這個獂,太陽中之三足烏,那是我們所不能看見的,不去說它。至於水中的鱉類有一種叫作能,豈不是亦止有三隻腳嗎。」厭越道:「夔是怎樣的東西?出在何處?可以使兒見見嗎?」帝嚳道:「夔是木石之精,形狀如龍而有角,它的鱗甲有光,如日月一般,倘使出來,這個地方就要大旱,所以不能常見,亦不可以常見的。」
厭越道:「世界上怪物有如此之多嗎?」帝嚳道:「世界上怪物正多著呢,即如前面干山過去,有一座倫山,山上出一種獸,名叫作羆,它的糞門生在尾上,豈非亦是一個奇獸嗎!」正說著,已到干山,厭越細細留心,果然看見一種三隻腳的獸,其狀如牛,不過走起路來有點不便,沒有如那四隻腳的敏捷就是了。
過了兩日,又到了倫山,又看見那種羆獸,其狀如麋鹿,但是糞門生在尾上,卻遠望不清。厭越一心想實驗研究,叫從人設法去捉。哪知此獸善跑,一轉瞬間不知去向,只得作罷。
一日走到碣石山,那山之高不過數十丈,自南而北,連綿不斷,大約有十七八個峰頭。山之西面,極目平原,地勢卑濕,湖泊極多。山之東面,隔不多遠就是大海。這個碣石山彷彿如海陸中間的門檻。帝嚳看了一會,默默如有所思,但不知道他思的是什麼。
又走了幾日,到得一處,高山聳天,氣象雄偉,而裡面卻有極大的平原,草木茂盛,禽獸充斥。厭越看了,又狂叫道:「好一個所在!」就問帝嚳:「此地叫什麼名字?」帝嚳道:「此地叫紫蒙之野,南面山外就是大海,東北過去就連著不咸山,山北就是息慎國了。汝看此地好嗎?」厭越道:「甚好!甚好!」帝嚳道:「汝既然說道好,就住在此地吧,不要回去了。」厭越聽了這句話,還道是帝嚳之戲言,含笑不語。帝嚳道:「朕並非戲言,為汝將來計算,以留在此地為是。因為中原地方雖則是個腹心,但是人才太多,不容易露出頭角。即如汝兄弟多人,亦未必個個都能夠發展,還不如在此地住住,將來或者可以自成一系,所謂人棄我取,汝以為何如?」
厭越想了一想,說道:「父親的話是不錯的,不過兒年紀還小,恐怕不能夠自立,那麼怎樣呢?」帝嚳道:「這卻不妨事,朕現在留多少衛士保護汝,將來再遣多少人來輔佐汝就是了。汝母親之國離此不遠,汝去迎接她到此地來同住,亦未始不可。」厭越聽了,滿心歡喜,就留住在這裡。後來他的子孫孽生日多,號曰東胡。到得秦漢之時,已漸漸出來與中國交通。
到得晉朝,有一派叫作慕容氏,割據黃河流域,為五胡之一,有前燕、後燕、西燕等國,聲勢極大。又有一支分入青海地方,號稱吐谷渾,到現在還有他的遺裔存在,亦可見這厭越與中國歷史的關係了。這是後話,不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