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瑪在上述文章中聲稱「我們影片的宗旨是嚴謹地處理史料」。可是,卡瑪主導的兩部影片《天安門》(一九九五年)和《八九點鐘的太陽》(二零零三年)都違背史實,歪曲真相。
《天安門》公映後,對卡瑪的批評一直不斷。二零零九年,網民慢牛發表《〈天安門〉影片評述:卡瑪對柴玲的形象塑造,反思學生領袖》。作者認為,「大家看了這部片子,最深的感覺應該是柴玲吧。這個說話前後矛盾,先激進後逃跑,到處給學生組織搞破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形象應該是這部片子後半段的主要內容」。作者證實,「《天安門》裡的柴玲是個製作組本身按製作組想定的模板,通過各種鏡頭剪輯、拼接塑造出來的人物,確實有失公允」。對此作者舉了一系列例子,其中包括「卡瑪如何‘塑造’柴玲」。卡瑪為了誤導觀眾得出柴玲讓學生去死的印象,居然採用將柴玲引用李錄的話,掐頭去尾,變成柴玲自己說的話等卑鄙手段。因此作者認為「卡瑪這種剪切方法,失去了製作記錄片的基本道德」。
作者也像別的卡瑪批評者一樣斷定,「通過卡瑪的剪輯和引導,加上時代的變遷,她(柴玲)就成了一個反覆無常,卑劣無恥,讓大家往前衝,自己先跑的人了。在該片發表以後,96年,大量的名人,加入到對柴玲的批評裡來,引用的基本都是《天安門》裡的話,比如方舟子」。簡言之,卡瑪成功達到抹黑以柴玲為代表的天安門一代的目的。這當然不是「兩個女人的戰爭」,而是正邪在以兩個女人的面目較量。
《天安門》上映後,天安門一代的清流封從德曾向卡瑪指出《天安門》一片的錯誤,但卡瑪置之不理。不得已,封從德只好在一九九八年發表專著《天安門之爭》,澄清事實。每個關心八九民運,觀看過柴玲講話錄像的知識人,不難看出,卡瑪為了抹黑柴玲,扭曲真相,像中共一樣不擇手段。在《天安門之爭》一書中可以獲知卡瑪的具體做法。
二零零七年,柴玲把卡瑪告上法庭,封從德在接受美國之音記者亞微採訪時說:「卡瑪這部電影從效果和剪輯的手法看,對柴玲是有惡意的和妖魔化的,比如它把柴玲引述別人的講話全部剪掉,然後變成柴玲自己的講話。‘天安門’這部電影就是這麼處理的。整個電影對‘八九’年的學生運動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歪曲,對‘八九’年歷史的瞭解也是誤導的。」
卡瑪卻用公開信向讀者呼籲,指責柴玲的起訴是「對言論自由的威脅」。對此旅美華人楊林在評論《從長弓的呼籲書看長弓》中說,「這真是天大的笑話。美國的大媒體被人控告,被迫道歉,乃至主編被迫辭職的事時有發生,沒聽說過‘言論自由受到威脅’。有些人由於說了幾句政治不正確的話而被迫道歉甚至辭職,也沒有聽說‘言論自由受到威脅’。能威脅到言論自由的只能是獨裁的政權,把一個民間的案子上升到‘對言論自由的威脅’,說明卡瑪對言論自由的膚淺理解,對法制的缺乏信任,和對‘黨文化’的嫻熟運用。」
二零零九年,「六四」親歷者張健也發表文章《不信青史燼成灰》,支持柴玲,譴責卡瑪。他說,「不可原諒就是卡瑪這一類人,侯德健這一類人,揣著明白裝糊塗。利用自己的知識和虛偽,使用自己的文字和影片殺人的人。第二次殺人。」
美化凶手掩蓋罪惡(一)
如果說卡瑪在《天安門》中惡意剪接柴玲訪談以達到通過醜化柴玲,扭曲真相,詆毀八九民運的目的還不明顯的話,那麼,八年後,她在電影《八九點鐘的太陽》裡通過美化紅衛兵比如「惡之花」宋彬彬,掩蓋「文革」罪惡的目的則昭然若揭。
卡瑪在高伐林(心遠)對她的專訪《始終凝望中國八九點中的太陽》中表示,「宋彬彬所在的師大女附中打死女校長,我問過‘文革’研究學者王友琴,王在這個問題上調查最深入,她說宋彬彬沒有參與」。然而王友琴在接受同一個記者的採訪《大規模殘害生命是「文革」最主要罪惡——學者王友琴答問錄》時卻說:「我看到網上您和卡瑪的對話,她提到我說了‘沒有參與’,很覺得奇怪。……應該說明,卡瑪在製作她的電影時,並沒有向我問過任何問題。在她的電影上演並且受到觀眾的質疑後,她才在回答你的提問時引用我來作辯護。」卡瑪為什麼要撒謊?
王友琴是《文革受難者》的作者。她以一己之力在芝加哥大學網站建了一個「中國文革浩劫受難者紀念園」。王友琴收集了近萬名被「文革」害死的大陸人的數據,讓後來人通過具體事實瞭解罪惡的「文革」。與卡瑪的網站「八九點鐘的太陽」形成鮮明的對比。卡瑪網站的首頁是文革中《人民畫報》的一期封面。這幅宣傳畫上,有一家八口個個手拿小紅書,列隊站在巨幅毛澤東像下,由最小的孩子指揮著唱紅歌。網頁背景是道出「八九點鐘的太陽」出處的毛語錄。連地址欄上都有毛澤東頭像,可見卡瑪對毛的感情非同一般。
點擊該網站上「八九點鐘的太陽」一欄可獲知卡瑪的解讀:「記錄影片《八九點鐘的太陽》的片名出自一句廣為流傳的毛澤東講話:‘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託在你們身上。’影片《八九點鐘的太陽》以兩小時篇幅展示文化大革命的起因和歷史」。簡言之,王友琴用事實還原歷史,卡瑪借藝術掩飾罪惡;她們一個悼念死難者,一個緬懷凶手。
對此在「文革」中用退團信抗議毛澤東,並因此遭受十三年殘酷迫害的王容芬特發表長文《紅衛兵——毛分子——反人類——分析一個為文革張目的野蠻網站》加以譴責,她寫到,「至於毛澤東的紅衛兵,其殺人之多,手段之惡,為害之劣,都遠甚於希特勒的青年黨衛軍,實屬反人類暴力組織。用這個標準解析‘八九點鐘的太陽’網站,它從形式到內容都是挂蛇頭賣毒藥,就像它的網址一樣,掛著毛澤東和紅衛兵的蛇頭,販賣文革暴力的毒藥,以恥為榮,以惡為德」。
「同是反人類罪,文革之暴虐遠勝於納粹。同為暴君,希特勒對毛澤東望塵莫及。同為打手,紅衛兵對人權的踐踏比青年黨衛軍殘酷十倍、百倍而過之。可惜由於韓丁、卡瑪這樣的西方毛分子的宣傳粉飾,中國現代史上的令人髮指的反人類暴行仍未引起世人足夠的重視,首惡及幫凶依然逍遙法外。這也是‘HeilHitler’觸犯刑律,‘毛主席萬歲’卻能在卡瑪們的網站從頭喊到底的原因。」如果沒有歷史義工王友琴和反共先驅王容芬,我可能也會受卡瑪誤導,因為我是「文革」同齡人,對「文革」幾無親身感受,難以看出卡瑪也像中共一樣在粉飾歷史,掩蓋真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