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3年12月21日訊】孔子是儒家的創始人。孔子的弟子曾子得孔子孝道之正傳,作《孝經》。曾子的弟子子思,作《中庸》。子思與再傳弟子孟子合稱「思孟學派」,為孔子之後最重要的儒家學派。這是先秦儒家發展的主線,被稱為孔孟之道。他們不僅在倫理學上建立了自己的思想體系,而且,也為古代科技的發展作出了自己的貢獻。
孔子所整理過的「六經」中包含古代科技典籍,其中最重要的是《夏小正》。關於《夏小正》的來歷,據《禮記•禮運》記載,「孔子曰:‘我欲觀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征也,吾得夏時焉。’」鄭玄註:「得夏四時之書也,其書存者有《小正》。」這就是《夏小正》的來歷。另外,《史記•夏本紀》也說:「孔子正夏時,學者多傳《夏小正》雲。」一般認為,現存的《夏小正》有經、傳之分,其中的經是孔子編訂過的。《夏小正》是我國現存最早的具有豐富物候知識的著作。該書按照一年中各月份的先後順序,對各個月份的物候、氣象、天象和農事活動分別作了記載,涉及天文、氣象、動植物等多方面的知識。
《禹貢》
作為孔子之後的重要儒家學派,思孟學派也整理編訂過不少古代科技典籍,其中最重要的有《尚書•堯典》、《尚書•禹貢》和《禮記•月令》。需要指出的是,《堯典》、《禹貢》和《月令》一直被看作是古代天文學、地理學和農學的經典著作,對古代科技的發展起了重要的作用。
《尚書•堯典》中有一段記載,敘述了帝堯當時制定曆法的情況。用今天的話來表述就是,晝夜等長的時候,當黃昏時見到鳥星升到中天,即為仲春或春分;白晝最長的時候,見到大火星升到中天,即為仲夏或夏至;晝夜又等長的時候,見到虛星升到中天,即為仲秋或秋分;白晝最短的時候,見到昴星升到中天,即為仲冬或冬至。對於《堯典》的這一段敘述在中國古代天文學上的意義,李約瑟曾給與高度的評價,稱它是「中國官方天文學的基本憲章」。
《尚書•禹貢》講述的是,夏禹治水之後,將全國分為九個區域,即冀、兗、青、徐、揚、荊、豫、梁、雍九州,並且根據各州的自然條件,規定田賦和進貢。該書涉及豐富的地理知識,包括各州的水利工程、河流、土壤、植被以及貢品的進貢水路,此外還敘述了4條由西向東延伸的山列和9條河流的來龍去脈。因此,該書被看作是古代重要的地理著作,李約瑟稱之為「中國歷史上最早出現的自然地理考察著作」。而且,在古代地理學的發展中,《禹貢》一直是古代地理學家所必讀和必須尊崇的經典,對古代地理學的發展具有重要的影響。
《禮記•月令》與《夏小正》相類似,也是按照一年中季節的變化順序,對各個季節月份的天象、物候和農事活動等分別作了記載。與《夏小正》相比,《禮記•月令》中所記述的科學知識的內容明顯有所增加,且更加豐富、更加完整,尤其是在天文方面,有了較大的進步。需要指出的是,《月令》中所包含的這些天文知識、物候知識以及農業科技方面的知識對古代天文學和農學的發展具有重要影響,一直是歷代編製曆法以及編撰農書所不可缺少的資料來源。
《論語•述而》說,孔子以「文,行,忠,信」教育學生,希望學生成為「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游於藝」的君子。然而這裡的「藝」,即「六藝」:禮、樂、射、御、書、數,其中的「數」實際上也包括了古代的數學知識。據《論語•陽貨》記載,孔子曾對學生說:「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認為學《詩》可以從中認識自然界的鳥獸草木。孔子的「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對於後世的科學研究具有重要影響,而「博學」思想對科學研究也有著積極的作用。
據《大戴禮記•曾子天圓》記述,孔子的門徒曾子曾經與學生討論天圓地方的宇宙結構問題。曾子的學生問:「天圓而地方者,誠有之乎?」曾子回答說:「天之所生上首,地之所生下首,上首之謂圓,下首之謂方。如誠天圓而地方,則是四角不揜也。」在這裡,曾子對以往的天圓地方的蓋天說宇宙結構提出了責難和懷疑。中國古人的天圓地方的概念很早就已出現;相傳是伏羲氏提出來的,並經殷商傳至周公;其主要觀點是,「天圓如張蓋,地方如棋局」。到了春秋戰國時期,這種天圓地方的概念受到了懷疑,這應當是科學的一大進步。正是在這樣背景下,不僅以往的蓋天說得到了修正,而且還產生出早期的渾天說和宣夜說,並且都在漢代形成為較成熟的宇宙結構理論。
孟子也非常重視農業科技。據《孟子•梁惠王上》記載,孟子曾經對梁惠王說:「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谷與魚鱉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是使民養生喪死無憾也;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也。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數口之家可以無飢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七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飢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孟子認為,「不違農時」,就能使農業發展,百姓富裕,就能「使民養生喪死無憾」,而這正是「王道之始」,因此強調要「無失其時」、「勿奪其時」。從當時農業科技發展的水平看,農時本身就是農業科技的重要內容,重視農時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被理解為就是對農業科技的重視。
先秦儒家與科技的關係是一個頗多爭議的問題,其主要原因之一在於,儒家較多地關注人,關注倫理道德,因此,他們的某些言論和思想往往容易被誤解為只重視人,只重視倫理道德,而與科技相對立。筆者以為,重視人,重視倫理道德與重視科技,這本身並不是對立的。儒家較多地重視人,重視倫理道德,同樣也重視科技,因而也研究科技,這不是二分法的邏輯問題,而是一個歷史事實問題。從歷史事實出發,具體地研究儒家與科技的關係,這是理解先秦儒家與科技的關係的重要途徑,同時又是理解古代儒家與科技關係的關鍵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