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3年07月15日訊】國家的治亂振興,從來都是最高統治者關心的頭等大事。即使是那些製造動亂,趁亂奪權的亂臣賊子,在坐穩大位後,也希望天下太平,社會安定,而不是唸唸不忘天下大亂。至於老百姓,更是做夢都巴望著平安無事,安居樂業,誰不知道「神仙打仗,凡人遭殃」的道理。
然而,由於皇帝們對亂源的生成認識不同,就會產生不同的治亂觀,從而導致截然不同的歷史後果。從歷史的角度來看看唐太宗與隋煬帝不同的治亂觀,也許對任何執掌國家權柄的人,都是有好處的。
隋末,兵部尚書楊玄感發動叛亂,不癒月而敗。可見當時天下尚未出現土崩瓦解之勢,百姓之心,猶望樂業。可隋煬帝卻悖逆民心行事,派鄭善果、裴蘊、骨儀與東都留守樊子蓋一起「深挖」楊玄感黨羽,並指示:「玄感一呼而從者十萬,益知天下人不欲多,多即相聚為盜,不盡加誅,無以懲後。」隋煬帝不從自己找原因,而是認為,楊玄感振臂一呼,跟隨他造反的就有十萬之眾,由此可知,天下百姓不能太多,多則容易相聚為強盜。這次一定要把造反的統統殺掉,否則不能懲戒後來者。樊子蓋原本殘酷嗜殺,現在又領受了「最高指示」,由是,遂以峻法治之,殺三萬餘人,流徙六千餘,而其中大部分是冤枉的,就連曾經接受過楊玄感賑濟糧米的窮苦百姓,都要被活埋。大屠殺後,隋煬帝到了東都,見街上行人仍然不少,竟對左右說:「猶大有人在。」意思是,是不是殺的人太少了,怎麼還有這麼多人呢?正是隋煬帝的這一人多了便容易相聚造反,防範措施就是大開殺戒的治亂觀,導致了這次殺人如麻,血流成澤的大屠殺,大冤獄。從此,天下靡然,始思為亂。再加之開運河,征高麗,水旱災,瘟疫起,造成百姓流離失所,痛苦不堪,禍亂之心,陡然而生。由是,群雄並起,天下大亂矣!其時,隋朝開國方三十餘年。
而處處以隋煬帝國滅人亡為鑒的唐太宗,與隋煬帝的治亂觀卻迥然不同。一次,唐太宗與群臣討論「止盜」的話題,有人提出應以重法以禁之。太宗不悅,道:「民之所以為盜者,由賦繁役重,官吏貪求,飢寒切身,故不暇顧廉恥耳。朕當去奢少費,輕徭薄賦,選用廉吏,使民衣食有餘,則自不為盜,安用重法邪!」到底不愧一代英主,知道亂根在官不在民,在上不在下,懂得百姓之所以為盜,是由於官吏的貪腐,苛捐雜稅太重,弄得民不聊生,飢寒交迫造成的。根子找準了,從源頭認真治理,收效自然顯著。數年之後,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商旅野宿,海內升平。貞觀之治始焉。
唐太宗李世民下面的兩段話,更是明白無誤地表明瞭應從自家身上查找亂因。其一為:「君依於國,國依於民。刻民以奉君,猶割肉以充腹,腹飽而身斃,君富而國亡。故人君之患,不自外來,常由身出。夫欲盛則費廣,費廣則賦重,賦重則民愁,民愁則國危,國危則君喪矣。朕常以此思之,故不敢縱欲也。」其意為,君王依靠國家,國家依靠百姓,如果刻薄百姓來侍奉君王,就像割自己的肉來充飢,肚子飽了,身體卻死了,同理,君王富了,國家卻亡了。所以,君王出現問題,不是來自外部,而是自身造成的。比如,想追求盛大,耗費錢財就多;耗費多了,就會加重百姓的賦稅;而賦稅過重,就會增加黎民的愁苦;到了百姓怨聲載道時,國家就危險了;國家危險,君王就該喪命了。我常常思及此理,所以不敢放縱自己的慾望。其二為:「昔禹鑿山治水而民無誹謗者,與人同利故也。秦始皇營宮室而民怨叛者,病人以利己故也。夫靡麗珍奇,固人之所欲,若縱之不己,則危亡立至。」其意為:古代大禹鑿山治水,耗費民力,而百姓並無怨言,因為治水是為了造福人民的原故。秦始皇大規模建造宮殿,百姓則怨恨造反,因為這樣做是危害人民,只顧自己享樂原故。奇珍異寶,固然是人人想要的,若是放縱自己,不知克制,國家離敗亡就不遠了。
為何會隋亡而唐興?從唐太宗與隋煬帝的不同治亂觀,不同對待百姓態度這面歷史的鏡子中,就能窺見興替之道了。
唐人陳子昂說:「百姓安則樂其生,不安則輕其死,輕其死則無所不至;襖逆乘釁,天下亂矣!」官逼民反,根子在上,是歷代有識之士的共識,歷史也一再昭示了這一不爭的事實。由此可知,心地善良,膽小怕事,甘於逆來受順的中國百姓,不是到了實在活不下去的那一刻,是萬萬不敢犯上作亂的。就連弱智的阿Q仁兄都知道,造反可是要殺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