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記者鄭文新、李鄭浩綜合報導】自1989年6月4日到今天,中共殘酷殺害無辜民眾已過去24年,二十多年來,中共一直試圖把天安門事件從人民的記憶中刮除。特別是不讓青年人知道六四事件的真相。北京大街小巷的子彈孔早已被填平,禁止公開報導並審查所有網上的有關言論。天安門大屠殺事件在教科書上也已經被壓縮為一句簡單的話並且模糊的稱之為「1989年政治動盪」。但是,這一切阻擋不了六四事件的真相在中國尤其是在海外的傳播,當年事件發生後才出世的世界各地華裔青年,今年也參加了紀念六四的活動。抗議中共對中國人民持續數十年的殘酷迫害。
美國紐約
集會現場(攝影/李鄭浩)
當地時間6月4日下午1時,幾百名居住在紐約的民眾,彙集在中領館前,舉辦紀念「六四」二十四週年集會。集會現場,群情激昂,民眾身著黑衣,揮拳高喊:「結束一黨專政,建立憲政民主」。
《北京之春》主編胡平向看中國記者表示。今年六四,當局壓制比往年還要厲害。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家越來越認識到結束一黨專制的重要性,同時呢,中國模式的問題也越來越暴露,不但作為中國人,整個國際社會對這麼一個專制政權的崛起,也越來越警惕,所以我覺得這都是很有力的現象。」
胡平認為,很多人出於恐懼,不敢去接觸當局嚴厲打壓的信息。「人要面對真實,要有面對真實的勇氣,敢於用自己的頭腦思考,而不要採取放棄投降的態度。」「秉持自己的良知,對不公不義的事情發出自己的聲音。」
中國民主運動聯席會議主席魏京生認為,對中國的現狀,大多數人都是不滿的,都想改。針對如何改變中國的民主現狀,魏京生認為需要大家都努力。「可能大家要努力,不能說等現成的,大家都等的話,中國的改變不會到。」「大家齊心協力都動手的話,共產黨可能很快就能下臺。」「大家堅決跟共產黨鬥到底,我們才能拯救所有的在國內被迫害的朋友。」
加拿大多倫多
6月2日,多倫多支持中國民運會及民主中國陣線加拿大聯合主辦舉行六四天安門大屠殺紀念活動,悼念六四遇難者,喚起民眾關注24年來,中國人權狀態持續惡化,壓制言論自由及對六四參與者的持續迫害。
加拿大多倫民眾紀念六四(看中國配圖)
80後的高升在高中首次從老師那裡聽到了六四事件,當時忙於考試沒有多想,大學時又遇到一位老師講到六四事件,他開始思考,這政府一定做了不好的事,否則為什麼這麼大一件事情,民眾連談論的權力都沒有?瞭解了中共政府一直在撒謊。高升表示,唯有喚起民眾覺醒,中國的民主才有希望。
一位來自上海的多倫多大學訪問學者表示,沒想到遠隔萬里的海外竟然有這麼多人關心中國民主政治,中國的政治確實存在很大問題,中國人民連基本的言論自由都沒有。希望有一天,民主之光也能普照中國大地。
17歲的蔣佳冀是李必豐的兒子,他從溫哥華來到多倫多參加六四紀念活動,並現場朗誦父親寫的詩歌。他認為父親是個正直善良的人,中共剝奪了他本該有的生活,很不公平。
蔣佳冀表示,自己3歲那年,父親李必豐便入獄,直到他10歲時父親才出獄,他與父親的交流在他初中的前兩年較多,之後李必豐便在外經商、幾無返家,至2010年總算經商有成把他送出國後,李必豐於2012年又三度被捕入獄。
李必豐是於1989年參與抗議六四屠殺而遭逮捕監禁,其後於1998年因參與公民活動遭判處7年徒刑,2012年又以經濟罪名遭判處12年監禁。
香港
5月26日,臨近六四24週年,香港支聯會星期日舉行愛國民主大遊行,呼籲盡快結束一黨專政,實現中國民主自由,今年遊行的一個特點是參加的學生人數增加了。學生們表達了他們將會繼承當年學生運動爭取民主的意願,因為民主與所有公民息息相關。
支聯會及學民思潮26日發起紀念六四的「愛國民主大遊行」,由維園遊行到政府總部,學民思潮則遊行到中聯辦(看中國配圖)
各大專院校的學生踴躍聲援今次遊行,大學生曾小姐批評中共血腥鎮壓學生,至今仍在隱瞞真相,「有很多老一輩或上一輩都不瞭解六四發生什麼事,其實都是中共政府不斷去壓抑和不公開這件事的真相,我們很要求中共政府去公開這個當年屠城真相,我們並不認同中共政權,我們是追求民主的政權。」
一位城大學生則表示24年了,中共仍不肯承認錯誤確實令人有些灰心,不過他強調會繼續聲援活動,直到平反六四。「六四是關每一個有靈魂的人的事。因為這是尊嚴。追求民主自由是每個人的事。」
一些不懼怕秋後算帳的在港大陸學生打出了「感謝香港」的牌子。
在大遊行中,不少香港家長攜帶孩子參加遊行,希望六四精神能夠薪火相傳。一位母親抱著孩子遊行,她希望香港秉持反貪腐的精神,很感動每年都有這麼多人出來悼念六四,「六四犧牲了一般中國人的良心,香港是唯一可以悼念六四的地方,我每一年都見到有這麼多人出來我都很感動,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不可能用謊言去堆砌上去,或不斷去講大話去打壓人,用強權壓真理,我們不希望見到有這樣的政府,希望告訴下一代,良知仍然是大家要喚召、要齊應、要他們道歉。」
另外,由一班中學生組成的學民思潮計畫到中聯辦抗議,黃之鋒強調雖然他們沒有經歷過六四,但六四屠城已經深深烙印在港人心中,「我們去中聯辦就是要告訴中共政權聽,24年前這場八九民運,中共政權所做的一切香港人依然沒有忘記。」
學聯學生絕食64小時
在香港的學生專上聯會(簡稱學聯)從6月1日(週六)開始對外宣布將絕食64個小時,直到六月四號當天早上八點四十五分結束,以此來紀念六四。共三十四名學聯的成員頭綁白巾,在銅鑼灣時代廣場展開絕食行動,現場有展板以及工作人員派發的資料傳單向路過的人們及自由行旅客介紹六四的真相。參與的學生們在絕食期間將只喝水來維持身體基本機能,他們用粉筆在絕食現場的地板上寫下對六四的感受,包括「人民不會忘記」,「民主之火永不熄滅」,「還要我們等多久」,「毋忘六四,堅持等到平反1989那年」等相關字據,引起大批路人圍觀。
一位參與絕食的學生說:當年89年香港發生了自開埠以來最大型的遊行,有150萬人上街支持北京的民運,同時也要求香港民主。所以1989年的民運香港也是參與其中的。我覺得應該放多一些的力量來討論以後我們怎麼樣去爭取我們自己的民主,這才是比較有貢獻性的。
美國舊金山
美國西部時間6月2日,舊金山華人聚集在中國城花園角廣場民主女神像前,舉行紀念「六四」24週年燭光晚會和音樂會。24年了,「六四」那一代人從來沒有忘記「六四」;24年了,「六四」的第二代,也在這一天告訴人們,他們和自己的父輩一樣,永遠不會忘記「六四」。
「六四」天安門廣場倖存者輪流朗讀「六四」死難者的名字(看中國配圖)
舊金山華人紀念「六四」24週年燭光晚會,與「六四」第二代舉辦的「六四」紀念音樂會同時進行。孩子們演奏約翰•帕赫貝爾的《卡農D大調》三重奏、《奇異恩典》、《送去遠方的問候》等樂曲,朗誦被關在中國監獄中的作家、詩人李必豐、師濤、朱虞夫的詩《獄中給兒子的詩》、《六月》和《是時候了》。「六四」第二代舉辦紀念「六四」音樂會,表明他們已走上紀念的「六四」的講臺發言,告訴人們:他們也不會忘記「六四」。
被關在中國新疆沙雅縣監獄中的著名維權律師高智晟的女兒耿格格,是「六四」第二代小樂隊的長笛演奏員。她吹奏了一首《送去遠方的問候》送給父親,也送給中國的所有民運和維權人士。耿格格向記者表達了她此時想對爸爸說的話:「我想跟我爸爸說:希望他一切都好,民主這條路上,大家還在一直往前走,在奮鬥。告訴他不是一個人,我們都在。」
居住在首都華盛頓地區,遠道而來的著名作家鄭義,參加了舊金山華人的紀念「六四」24週年活動。鄭義因參加89民運,「六四」後遭中國政府通緝流亡海外。鄭義說:「這次感受有一個比較特別的,是看見了很多年輕人,就是我們89這一代的下一代,成長了,懂事了,心裏非常高興,覺得真是人類為自由奮鬥的精神是不會中斷的。」
臺灣
據BBC中文網臺灣特約記者報導,臺灣的一群大學生在今年的六四週年當天,將在臺北的中正紀念堂聯合公民團體舉行一場六十四分鐘的紀念晚會,他們對六四24週年悼念的主題是"從平反到究責"。
此一由來自台大、政大、清大、成大、東吳、淡江等學生串聯的六四悼念活動,從兩年前開始在六四當天進行大型集會,並組織了"臺灣學生促進中國民主工作會"關注中國民主化議題。
台大哲學系學生塗京威是今年悼念活動的籌備者之一,在1989年天安門學運及其後鎮壓發生時,塗京威尚未出生。塗京威說他在成長過程中第一次接觸到六四議題,是在高中的歷史教科書中讀到,但真正觸動他關心中國民主化,則是臺灣在2008年底的野草莓學運。
法國巴黎
據法廣記者報導:為紀念六四事件24週年,巴黎華人在六月初連續舉辦若幹活動。在6月1日人權廣場上的紀念活動中,除了1989年後堅持不懈紀念六四的資深社會活動家,更有眾多「八零後」年輕人積極參與組織活動。當年事件發生時,這些年輕人或者剛出生不久,或者少不更事。是什麼促使這些年輕人為一件和自己並不直接相關的事情出頭?換句話說,當事件親歷者逐漸老去的時候,又如何能保持慘痛記憶不被遺忘,一代代人傳承下去?
在活動現場,記者採訪了兩位熱心參與的年輕女孩。一位是慈茗,來法已經六年,目前從事建築師行業;另一位是花石,來法一年,目前就讀企業管理專業。從她們的言談中,或許可以瞭解到一部分「八零後」年輕人對歷史的態度。
法廣:你們以前通過什麼渠道瞭解關於六四的信息?
花石:在國內的時候,因為有「可愛」的網路(審查),所以我們什麼都看不到。出國後看到youtube上有關於六四天安門事件的記錄片,所以就會慢慢地知道這方面的一些消息。
慈茗:我是北京人,雖然自己沒有太多的記憶,但還是會聽家人朋友講過——但僅限於非常親密的人,在公共場合我們是不會談論這些問題的。因為講的都是碎片,所以出國後更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就會自己查找。
法廣:就你們的觀察,在國內的八零後同齡人對這個問題有多少瞭解?又怎麼看待?
花石:其實國內也會有人瞭解,只是大家都不說,也不敢說。因為現在國內的年輕人,稍微有一點頭腦和思考能力的都會「翻牆」(規避網路防火牆),也知道從哪裡獲取信息,只是說,獲取到這些信息之後做什麼?他們可能沒有機會去進一步瞭解或參與相關活動,只是處於「冷漠旁觀」的狀態。而我們恰好有這麼一個機會,所以就過來參與了,覺得挺好,也是一個鍛練的機會。
慈茗:我講一件親身經歷的事情:我在國內上大學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在宿舍裡提起六四,結果讓我很吃驚的是,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雖然我當時也不清楚這件事的歷史意義,但還是覺得它被掩蓋得非常完美。所以我現在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不僅僅是要分清是非,誰對誰錯,但至少要讓這個歷史片段呈現在大家面前,然後再去思考我們應該站在哪方立場上。六四這件事沒有結束,在澄清對錯之前,也永遠不會結束。尤其對年輕人來說,這是件非常有意義的事。
法廣:畢竟「六四」在今天的中國大陸還是一個禁忌話題,你們有沒有擔心 過,參加這樣的活動,回國後會對自己有不利影響?
慈茗:我覺得既然人活著,尤其是年輕人,就要有自己的使命、自己的責任、自己選擇要走的路。太多的顧忌,不自由不瀟灑,那就不是我所想要的生活。而且這也不是勇氣問題,我只是在做我認為對的事情。
花石:要說害怕,可能會有一閃而過的念頭,但是我覺得,現在的年輕人對歷史也要有一定的承擔,而不能說什麼都怕,否則這樣的話,這個國家永遠都不會有進步的可能性。國家就是由每一個人組成的,每一個人都在潛移默化地決定這個國家的未來。作為年輕人,不光要吃喝玩樂,肩上也要擔負一定的歷史傳承,所以也要往這個方向走。要說恐懼,在這樣的專制國家裡,肯定都會有恐懼,但是恐懼之後,事情還是得有人做,歷史的車輪還是在往前走,所以我覺得有機會的話每個人都應該參與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