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雅安4月20日發生強震之後,中國紅十字會很快通過微博發布消息,稱「總會工作組正在趕往機場鞍災區考察災情」,並呼籲社會捐款。結果該微博在短短的3個小時收穫2萬多個網友痛罵的「滾」,不到2天的時間內收到了14萬個 「滾」。網路上,滿屏的一個個「滾」字、一個個鄙視的表情與拇指朝下的手勢,簡單卻又氣勢壯觀,明確的表明,中國民間百姓已經對中國紅十字會失去信任。
也許是紅十字會也不堪自己被罵的名聲越「滾」越大,在收到14萬個「滾」後,在網路上刪除了相關的內容。
與此同時,不僅越來越多的普通捐款捐物者不願再與中國紅十字會打交道,而且演藝界明星、企業界人士也開始紛紛「繞行」紅十字會。
官辦的中國紅十字組織在此次雅安震後賑災募捐中遭遇民眾前所未有的抵制。圖為「紅十字」在深圳街頭的募捐被市民繞行。(網路圖片)
城門失火 殃及魚池
北京《新京報》記者李超在震區採訪完紅十字領導後吃了碗速食麵,因冷穿了件印有紅十字的工作服御寒,又恰巧戴了塊表,便被網友認為是紅十字工作人員,罵做「表弟」,很快就重蹈中國紅十字覆轍,又收穫10萬個滾評論,16萬個滾轉發。只是因為被認為是紅十字的人,記者就地被滾!
4月22日,香港特首梁振英表示,他將推動港府賑災基金捐出1億港元到四川救災後,隨即在港人中引起爭議。有人在網路上發起征簽活動,呼籲拒絕梁振英的倡議。23日的調查結果顯示:68.29%投票者既反對動用公款、自己也不會捐款,而支持政府撥款的僅7.32%。24日,香港立法會經過2個小時的辯論後,否決了特首梁振英的倡議。否決的主要理由在於立法會議員憂慮捐款會在缺乏監督的情況下淪為內地官員貪污和牟利的工具。
2008年汶山大地震時,港府曾捐出了90億港元援助災區。但有消息傳出,一個由香港捐款建造的學校已知去年被推土機輾平,原因是開發商要興建豪華公寓,消息見報後港民群起激憤。
香港民主黨主席、劉慧卿議員表示,她已收到了來自他選區和街上民眾不要同意對四川賑災的廣泛壓力。她說:「我昨天剛搭電梯時,我從沒見過的鄰居對我說‘請確保不要讓這些貪官污走了我們的錢’。」「我感到民眾的意見有一個很巨大的風潮。我不認為民眾在意錢的問題,香港很有錢,我們可以捐出1億美元。但問題是,錢最後會落到誰的口袋裡?」
有線電視中國組記者林建誠寫道,雅安地震,不要指望我捐一毛錢;所有涉及大陸政府部門的,絕不會!
資深傳媒人潘小濤則寫道,往後找機會直接捐給災民、或及找一個可信任及熟悉的民間機構捐款,千萬不要經官方之手。
記者呂秉權更是告訴網民,自己2009年採訪四川豆腐渣工程報導時,地方官員為了阻止他採訪,試圖拿善款收買他。他還列出多個內地當局濫用善款的往例。
紅十字會醜聞頻發
2011年4月15日,新浪微博出現了一張付款單位為「上海市盧灣區紅十字會」的高額餐飲發票照片,發票的金額高達9859元。此帖發布後隨即受到上萬博友的關注和轉發,不少網民表示,作為接受社會捐贈的救助團體吃頓飯花費近萬元讓人震驚。此事後經證明屬實,從而引發社會公眾對中國紅十字的信任危機。
2011年6月21日,年僅20歲,實名認證為中國紅十字會商業總經理的郭美美,在微博上展現著她的奢華生活:別墅;一個人開蘭博基尼、馬薩拉蒂、minicooper3輛豪車;和母親擁有十數個愛馬仕包;飛來飛去的都是頭等艙。盡避中國紅十字會後來迫於民意聲明並沒有所謂的「紅十字商會」機構,也未設有「商業總經理」職位,更沒有「郭美美」其人,但並沒有打消公眾對紅十字會的疑慮。
2011年6月15日,大陸東南網報導了患子宮內膜間質肉瘤的「大肚女孩」蘇田田的不幸遭遇後,福建龍岩永定縣多部門聯合發出了「捐款倡議書」,同時由永定縣紅十字會開通了一個專門接收捐款的賬號。當地各界人士隨後捐款共計5萬元人民幣。正當蘇田田需要繼續用錢治療時,當地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卻稱:「縣裡正在換屆,目前衛生局長還沒有到位,沒有他的簽字,我們不能轉出。」所以,直到蘇田田8月15日去世,5萬元的捐款依然停留在紅十字會。
汶川地震後,有媒體報導,北京某餐廳老闆知道捐錢沒用,就聯繫紅十字會,想給10萬元買暖水袋專款專用。但紅會回覆說暖水袋27元1個。這老闆只好自己買,才幾塊錢1個。然後請紅會在汶川的人員派發,對方說10元派一個。
一系列醜聞導致了社會公眾對中國紅十字的信任盡失。
紅十字背後的公權信譽危機
紅十字會是一個遍佈全球的人道慈善救援組織,在戰時及大災大難時往往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人道救援作用,也因此,紅十字會在世界各國都是正面的形象,受到人們的普遍尊重。而唯獨在中國,紅十字會也帶有了鮮明的中國特色,現在很多人一想到紅十字會就會聯想到貪腐、造假、欺騙,一如中共官場。
2012年4月,中國審計署審查汶川地震2011年的重建情況,發現有逾60個項目出現問題,多個項目違規超標建設,利用善款興建豪華辦公大樓。
去年7月22日,北京特大水災發生後,北京市民政局通過官方微博號召捐款,很快遭遇廣泛的抵制。網民們紛紛表示拒絕捐款,還質疑並調侃民政部門,甚至有很多辱罵的內容,其中最流行的一句回覆是「捐你妹」。2天後,市民政局共收到捐「你妹」10454個,「你媽」1774個,「你大爺」889個,該微博隨即被迫關閉評論。
雅安地震後,從事中國急難救助的美國華人「人道中國」組織負責人張前進在接受《自由亞洲》採訪時表示,中紅會與中國共產黨一樣,徹底墮落,已不可能挽回自己的聲譽。他說:「中紅會信譽破產,也就相當於讓大家對中國共產黨的醜惡面目有更加清醒的認識,知道中國如果不打破一黨專政,不走議會民主和新聞自由的道路,不可能指望他們拿善款去做慈善,可能他們募到一百塊錢,拿二十塊錢去做慈善,我們已經很感恩了。」
從表面看,這次民主抵制的是中國紅十字會的賑災募捐,實質上是民眾表現出的是對政府公權的不滿與抵制。普通中國民眾雖然沒有實際的選舉權,但在關鍵時刻,人們可以選擇抵制來表達出對強權的背棄。
網民@tufuwugan留言說: 「五年前我傻乎乎的捐了兩千左右,五年後你問我要捐什麼?我最想捐墳墓埋掉它們,沒有它們,人禍就沒有。」
網民」伯林的微博」留言說: 「一個朋友剛跟我說:五年前以捐款為榮,五年後以捐款為恥。我想不是人心變壞了,而是人們再也無法忍受欺騙和腐敗了。更悲哀的是,如果體制腐敗,人想行善都變得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