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人類更好的政客是蜜蜂?
在春天,蜂巢裡有如此豐盛的蜂蜜與擁擠的嬰兒蜜蜂,以致蜂群常常一分為二。一些蜜蜂與一個新的蜂王呆在原來的巢穴裡,而另一組蜜蜂由老蜂王帶領去建立一個新的家園。如果在你家的後院,有棵樹的枝杈上掛著一群蜜蜂,正是它們-建立新巢的蜜蜂。
他們如何選擇一個新家呢?
啊,康奈爾大學教授托馬斯.西利說,這是個非常有趣的故事:蜂王不會說,「這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她不負這個責任。這個決定是集體作出,自下而上,通過「投票」決定的。
蜜蜂是天生的民主主義者。他們已經形成這樣的過程,再加上他們有了這個壯觀的,秘密的,額外的成分(這點我一會兒描述)。不過,首先呢,程序是這樣的:
成千上萬的動物需要有個地方可去。他們其中有三百隻蜜蜂組成了尋找住所的這種「參議院」。「參議院」裡都是些年齡比較老、經驗較豐富的蜜蜂。他們飛出去尋找住所:那個榆樹洞是不是很不錯?或者那顆山毛櫸樹洞是不是更好些?
這些偵查蜜蜂以舞蹈的方式來宣布它們的「發現」成果。
每 個偵察蜜蜂的舞蹈是在告訴其它的蜜蜂,如何飛行到它們所發現的住所-這是通過「搖擺舞」來表現的,一種花樣舞蹈告訴蜜蜂們方向在哪裡。如果一隻蜜蜂真的很 喜歡該住所,她就會一遍又一遍的跳舞表明其方向,說白了她要跳舞跳到數百次的。這樣,越來越多的偵查姐妹們看到她的舞蹈,就知道去哪裡,並能飛過去自己去 檢查該住所。
如果該住所不是那麼令人滿意,第二撥蜜蜂也就會不那麼滿意,比如說,他們就重複舞蹈10次來表示其不滿意。但是,如果該住所是 個壯觀-離地面很遠,開口狹窄,方向位置合適,蜂蜜儲存空間很大的一個住所-那麼,它們就會來一個壯觀的,比如說,300圈的舞蹈,這樣讓更多的偵探蜜蜂 知道去哪裡。如果他們喜歡該住所,很快大家都在跳同樣的舞蹈:讓我們把它稱為「榆木樹」的舞蹈。
這就是蜜蜂如何「投票」的,他們以自己舞蹈來達成共識。
在我的早版雜誌上與西利教授交談時,我問他那將會發生什麼狀況,如果一隻蜜蜂是這麼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那麼她不斷跳舞,跳舞,頑固做廣告說山毛櫸樹好-而那棵榆樹不好。那這窩蜂該如何處置這隻頑固的蜜蜂?
西利說,「我們還沒有看到過像這樣的蜜蜂。」
他們沒有這樣的事發生?
沒有,他說。「在偵探蜜蜂的世界裡,沒有那種永遠跳舞,跳舞,跳舞的死硬派蜜蜂。」
為什麼沒有呢?
西利認為,他得到了一個答案,真是挺奇怪的:經過仔細的觀察和測試,他認為,一旦一隻偵探蜜蜂完成她的舞蹈-無論她對自己發現的住所多麼的喜歡-她都不再關心了。
他認為,有可能是「一種內部的造成神經生理的過程,使得所有的偵探蜜蜂逐漸的,自動的失去它們為一個住所跳舞的動力,即使是一個質量高的住所。」
於是,她完成了自己盡情舞蹈,告訴蜜蜂們三次,這棵山毛櫸樹,絕對的,肯定的,毫無疑問的是我們需要去的地方,可她一回到蜂群中去,她怎麼就失去了激情了呢?這只是......逐漸的失去的?是遺傳?還是內在的因素?
「是內在的因素」西利說。他稱這是他的引退,休息的假說。他說,「你想想這個過程」「真的運作的很好。」
嗯,當然如果沒有狂熱的蜜蜂,或固執的蜜蜂,或堅持原則的蜜蜂,一味堅持自我,阻止達到共識,那事情就好辦了。西利指出,「那些痴迷者,」「正是他們的固執耽誤或毀了要做的事情。」
沒錯,真的。如果大家的激情-信念都自動的,逐漸的失去了,我想眾議院達成共識會更加容易些。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好的民主方法,但這是蜜蜂的方式。
湯姆.西利在他的蜜蜂的民主一書中,不完全欣賞這種遺傳「遺忘」的蜜蜂,但他的確提到其明顯的優勢。在科學領域,例如,有些傑出的科學家直到他們死去,還常常抱著壞主意不放。
儘管上了年紀的科學家與老年蜜蜂偵探之間有一個差異,就是有時直到死亡,人們還往往不願意退出辯論,而蜜蜂是自動這樣做的。我不禁在想,這方面,如果人們表現的有點更像蜜蜂那樣,科學是不是會進展更迅速些。
也許我再「多說一點。」但不是為蜜蜂說話,而是為人說話,我很高興,我們有我們的甘地,林肯,幅塞尚。與蜜蜂相比,我們有固執而有創見的人,而蜜蜂沒有。